话音刚落,两人的呼吸好似都停了一下。
这个问题对于他们现在的关系来说,真的很敏感,但既然选择坦承公布的聊,就是要减少两人之间的误会和猜测。
沈恩南瞳孔微缩,睫毛颤了颤,胸口心跳紊乱起来。
但平心而论,以当年沈家对傅黔北造成的伤害来说,傅黔北做什么都不能说过分。
沈恩南张了张口,想说一些补救的话,后者却率先朝后退去,回到了刚开始两人正常交谈的距离。
两人前一秒缠绵绯热的气息,一下子也冷了下来。
看着傅黔北眼底的复杂,沈恩南的心跟着冷了冷。
傅黔北认真道:“没有。”
沈恩南眼底诧异,心跳像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面上。
“四年前沈家破产,你父亲失踪,都与我无关。”傅黔北嗓音低沉,同样坦然地看着对方,“那时候我的确坐稳了瑞盛集团执行总裁的位置,有能力让沈家大厦将倾,但我还没开展任何行动,沈家就已经一夜破产了。”
沈恩南久久回不过神来。
当年沈家一夜破产清算的消息在媒体上挂了好几天,最多的报道便是“寒门贵子嗜血归来,沈家破产罪有应得”。
傅黔北黑眸复杂地盯着沈恩南,“恩南,你信吗?”
沈恩南明显还没反应过来,“沈家破产是傅黔北多年肆意的报复”这个观念在意识里根深蒂固。
傅黔北并未催促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她对面等待。
门铃声就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响起。
傅黔北眉心深处微皱,偏头看向窗外,一辆黑色宾利停在院子里。
“中午有个饭局不得不去,应该是斯郝过来接我,我先去开门。”
傅黔北起身,正要朝门口走去,一只小手突然拽住了他的衬衫衣袖。
沈恩南抬起小脸看着他,眼睛里透着信任,“我信你,你说没有,就是没有。”
傅黔北眉心深处一松,握了握她的手,“我先去开门。”
房门刚开出一条缝,周斯郝调侃式地抱怨就响了起来:“傅黔北,你属乌龟的吗?今天的饭局多重要你还不清楚……”
傅黔北开了门就往回走,淡淡问道:“项目资料都准备齐了吗?”
“你怎么会在这?”周斯郝走进客厅,看到沙发上的沈恩南,语气透着丝不悦。
傅黔北居然让她住到这里来了?
沈恩南对周斯郝的态度也是不喜,看在傅黔北的面子上,淡淡地应了句:“周先生,因为这是我家。”
傅黔北回头看了眼周斯郝,语气清冷,“我上楼换件衣服,五分钟后出发。”
说完,又朝沙发上的沈恩南说道:“跟我上楼,帮我照样东西。”
“好。”沈恩南从沙发上起身。
周斯郝阔步走到沙发上,慵懒地坐下,“主人不给客人看茶?”
傅黔北眉头微皱,看向周斯郝,“厨房有热的冷的,随意。”
“周先生想喝什么茶?家里有大红袍和茉莉花茶。”沈恩南看得出来,周斯郝这是有话要单独跟她说。
虽然已经能猜到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但她还是不想傅黔北为难,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路过傅黔北身边,她微笑道:“你上去换衣服吧,给周先生倒完茶,我再上楼帮你找东西。”
“恩。”傅黔北停顿了片刻,抬步朝楼上走去。
沈恩南端了杯茉莉花茶出来,放在周斯郝面前的茶几上,“周先生,有话直说。”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周斯郝看着她,直白地说道:“沈恩南,那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份自知之明,协议结婚一年到期后,主动离开,不要纠缠黔北。”
沈恩南坐在他对面,后脊僵了两分,笑着道:“周先生,这是我和傅黔北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提议。”
周斯郝冷笑:“沈恩南,你就这么见不得傅黔北好是吧?”
沈恩南眉头轻蹙。
“当年你贪慕虚荣,背叛傅黔北,差点毁了他;现在他重新站起来,你还要再毁掉他一次?”
“傅黔北为了你,在董事会上雷厉风行的处置了古牧,刚下来的通知,古牧被执行有期徒刑29年。”
沈恩南心跳乱了一拍,难道是古姣绑架她这件事?二十九年的话,古牧这辈子是要老在监狱了吧?
她刚走神,周斯郝讥讽的声音就让她回了神,对方冷声道:“你很得意?那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件事,半年后的执行总裁改选,傅黔北很有可能会落选?”
沈恩南脸色一白。
周斯郝冰冷道:“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只要你如约离开傅黔北,我可以给你两百万让你开始新的生活,也会全力协助傅黔北坐稳执行总裁的位置。”
“你要是不离开,傅黔北或许会一无所有。”
话音刚落,楼梯间传来脚步声。
两人视线同时看过去,傅黔北已经换好了一套藏蓝色的商务风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斯文的金丝框眼镜,矜贵清冷,左手骨腕上戴着一串黑色的沉香佛珠。
他的视线最先迎上沈恩南,察觉到沈恩南神色的不安,不由蹙眉看向一旁的周斯郝。
周斯郝起身,朝他走过去,“时间来不及了,白嘉雯出了名的脾气差,不好迟到。”
傅黔北拂开他的手,直径走到沈恩南面前,看到后者脸上扬起的浅笑,想说的话成了这样一句:“今晚会回来很晚,晚上不用等我。”
沈恩南点点头,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你去忙吧,尽量少喝点酒。”
傅黔北握了握她的手,才转身离开。
沈恩南目送黑色宾利驶离院落,才关上门。
宾利车内。
傅黔北坐在后座,骨节分明的手翻阅着项目书,嗓音清冷,“斯郝,我们认识七年了。”
周斯郝黑眸专注看着路况,沉声说道:“是啊,是在沈恩南和秦舫的订婚宴上认识的,这么快,就七年了。”
后座,那只翻动项目纸张的手顿住。
随后,传入周斯郝耳中的声音更冷了,这一次是明面上的警告:“我不需要任何人替我鸣不平,或者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