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她仿佛是跨越不了的大山
准备时间，两女分别站在活动教室两侧，前方是五十五米的靶子。
她们或擦拭长弓，或搭箭寻找手感。
弓道社社员纷纷退出教室，只剩访问团一行人，和站在角落旁观的伊藤校长。
“优，奶牛能赢吗？那家伙可是全国大赛金奖欸。”星野礼奈臂肘碰了碰他手臂，小声问。
“……赢不了，但可以试一试。”藤原优语气不太坚定。
“优以前真的练习过弓道？”
“被音雨拉着加入弓道社半年，但后来为了复习、准备高考，我就退出弓道社了。”
“为什么不坚持一下呢？”
“……因为，弓道没什么用啊。”藤原优叹口气说，“它既不能为我提高偏差值，又不能让我步入社会后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只能算是一个爱好，而没有正反馈的爱好，恰恰最难坚持下去。”
“好现实！”
“……”
面对妹妹的惊讶，藤原优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拍拍妹妹软乎乎的小脑袋。
“礼奈，人能实现自我的前提，首先是活下去。”
“哦——”星野礼奈想了想说，“现在有时间了，优为什么不拿起弓了？”
“为了陪你。”
“唔！”
星野礼奈脸瞬间涨红，眼眸湿润，嗫喏着嘴说不出话。
藤原优见妹妹老实了，将目光投向活动教师中央，两位少女已经做好了准备。
首先是春川音雨。
她姣好的身材确实引人注目，但现在这一刻，所有人被她黝黑的双眸吸引。
那双眼睛包含了太多东西，有感激、有不甘、有愤怒等等，所有汇聚在一起，集中在她背后，成为她向前“追逐”的动力。
“呼——”
这次机会绝对不能失去。
成绩较之上半年，提升了许多，但是想在高考中杀进东京高等学府，依旧希望渺茫。
如果不能与他站在一起，何谈其他呢……
‘为了追逐你的步伐，我必须要胜利！’
春川音雨深吸一口气，双眼不再有一丝犹豫。
搭箭，拉弓，闪烁寒光的箭尖，与她视线平行，目标是五十五米外的箭靶。
好紧张……
心脏怦怦跳，似乎马上就要蹦出心脏了……
大家都在看着我吗，包括他，还有……抢了我身份的那家伙。
绝对不能输。
绝对……不能！
嗖——当——！
箭矢脱弓而去，穿梭在空气，带着势不可挡的决心，命中——
箭靶红心的边缘！
命中红心了！
“哈，太好了……”
得知结果后，春川音雨神情瞬间放松下来，软趴趴瘫倒在地板上。
大口大口喘气，后背凉飕飕的。
原来她刚才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春川音雨大脑一阵眩晕，视线模糊不清，应该是大脑突然放松下来的缺氧反应。
‘这样……总可以……’
她脑海升起想法的瞬间，耳边传来一道比她更凌厉，更可怕的箭矢刺破空气声。
嗖——！
当！
纯黑的箭矢仿佛是柄匕首，划开空气，准确地刺入她红彤彤的心脏。
“命中……正、正中红心！”
帮忙看结果的弓道社成员，小跑到箭靶旁，声音颤抖着说出结果。
春川音雨大脑一片空白，四肢冰凉，小手指头忍不住发颤。
五十五米，距离弓道最远射击距离只差五米，难度极高。
春川音雨平时一般练习五十米，所以今天能挑战五十五米成功，属于超常发挥。
而对手……
窗外夕阳洒下，那道站立在另一侧的少女，恍若一巍峨的大山，只是看到，内心就忍不住打鼓，生不起攀登的念头。
双脚仿佛扎根在地板上，腰板挺直，双目只有五十五米外的箭靶。
她……就像为了弓道而生。
春川音雨看得呆滞了。虽然猜测过弓道大赛金奖的实力，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低估了。
身后访问团那里传来惊呼声。
有懂弓道的女同学震惊地捂住嘴，激动地向身边人讲解，这个成绩，在弓道的世界里，究竟是怎样出色。
“我打破了弓道大赛最年轻的六十米射击记录，而五十五米训练，对我来说，只是普通的训练日常。虽然场地和长弓都不熟悉，但是金奖可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哦，小妹妹。”
戴眼镜女生眼中多了一丝骄傲，但语气却没有盛气凌人的味道。
她只是简单阐述一个事实。
春川音雨银牙紧咬。
这就是金奖么……这就是高等学府天才们的实力……
我能赢吗？
如果输……
不，我一定会赢！
当信念坚定，春川音雨从跪坐姿势转为站立，再次拾起长弓，汗水蒙蔽了她的双眼。
“学姐，请赐教。”
“……哦？小妹妹很有志气，那就……再来？”
“嗯！”
…………
随着第一次比试结束，两人都命中靶心，以平局告终。
但春川音雨没有气馁，很快再次提出下一轮。
仍是五十五米靶心，两位少女又分别射了五箭。
戴眼镜少女命中率依旧百分百，仔细看，命中的位置甚至都没有任何偏移。
这还是在有环境影响的前提下！
简直不是人类能达到精准度！
春川音雨不逞多让，随着一次次拉弓，搭箭，命中率迅速提升。
从最初的只能命中靶心边缘，到现在准确率百分之八十，命中靶心正中央。
春川音雨的弓道天赋，同样超乎常人。
在射完第七发箭后，两位少女突然一起放下箭矢，站在原地。
一位弓道社成员小跑过去，把箭靶调整到最远距离——六十米！
首先是戴眼镜女生，拉弓，搭箭，命中靶心边缘。
然后是春川音雨，她左手拿弓，右手攥紧箭矢，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优，奶牛为什么不射箭？”星野礼奈看到局势变成这样，不禁担忧地问。
“……她不敢。”藤原优沉默了一下说，“六十米，音雨从来没成功在这个距离下，命中箭靶，更何况靶心了。”
“那……奶牛是要输了吗？”
“可能……是吧。超时的话，也会被判定失败。”
“可惜，我还盼着这头奶牛来高等学府呢，那样我就能当学姐，狠狠压她一头了！但现在看来，应该不可能了。”
“也许……”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春川音雨低下头，不知道为何，松开了手，任凭箭矢落到地上。
砰当！
戴眼镜女生也放下弓和箭，走到春川音雨旁边，说了几句话，朝访问团这边走来。
“早川同学，是不是你赢了？！”戴眼镜女生刚刚走回来，便有女生迫不及待地问。
“不，还没有。现在是休息时间，我和那位小妹妹都有点累了。”
“欸？可是学姐一脸轻松……啊，对对，休息时间休息时间，学姐一定是高度集中注意力，大脑疲惫吧。”
女生察觉到戴眼镜少女给的眼色，急忙改口。
“昨晚熬夜了，现在困得要死，必须要休息一会儿。而且，一般的高中弓道比赛，最远箭靶就是五十五米，那小妹妹准确率很高，已经很厉害了。现在箭靶调到六十米，她同样需要休息和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