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臣,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朝后朝臣们拖着僵硬的身躯往外走。
“肖大人!肖大人留步,皇上找您御书房一叙。”
四喜公公紧赶慢赶,
大臣们心里都有数,这是要跟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交代一下工作,顺便叙叙旧呢,
肖桓跟手下的代理户部侍郎——慕岩交代了一声,让他先走。
自己则随四喜公公去了御书房。
四喜一打开房门,肖桓便看见东方唯正站在里面等着他,
刚刚在前殿上让一众朝臣大气都不敢喘的新帝,现在看起来竟有些局促。
倒是和他小时候的样子对上了号。
“臣肖桓,叩见陛下。”
东方唯连忙上前阻止肖桓,
“肖伯父莫要折煞我了。”
“礼不可废。”
肖桓笑意盈盈地顺着东方唯的力气起身,
“光霁如今也是九五之尊了。”
“肖伯父,当年。。。”
“莫要提当年了。”
肖桓摆摆手,笑道,
“臣这十几年也不算没有收获,此番回京又借臣女之光重返朝堂,只盼不负光霁信任呐!
哦,不知光霁可还记得雅晴?”
“怎会不记得。”
东方唯喃喃,
“哈哈哈,你们小时候都是好玩伴,还有明煦。”
“雅晴,她还好吗?”
东方唯忍不住问道,
“好,好,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顽劣,一天天的都不消停,这么大了还东跑西跑的。
哎,此番回京也该静下心来找一找夫家了。”
说到这里,东方唯呼吸一滞,肖桓却并没有发现,自顾自道,
“说来惭愧,在南境的时候,
一是臣确实忙的脚不沾地,二是也没有看的上眼的青年才俊,
一来二去,雅晴这孩子的婚事就耽误下来了。
后来我和她娘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回京再看看。
如今倒是可以好好留意一番,光霁可知道哪家有适龄儿郎啊?”
肖桓话都问出了口,又觉得不太合适,
“看臣问的,光霁日日操心国事,定然不会专程留意这些。”
东方唯看着肖桓,嘴角微僵,
她,要嫁人了吗?
后续肖桓说什么东方唯都没有听清。
门口守着的四喜不动声色的离远了些,他的肖大人啊!您可长点心吧!
肖桓终于发现了东方唯的心不在焉,
只觉得光霁应是累了,国事繁琐需耗心神呐。
于是并没有多留,只聊了两句便起身告退了,
走的时候还嘱咐他好好休息。
东方唯坐了下来,闭上眼睛。。。
“也好,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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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衡!夏衡!快点快点!”
这是夏衡不知道第几回被人从睡梦中惊醒了。
以后一定要装两道门!中间填满棉花!夏衡恨恨的想,谁再能叫醒她算她输!
不情不愿的裹着被子打开房门,被冷风吹的一个哆嗦。
赵蝶看着她这副造型已经习惯了。
淡定开口道,
“初晴说夏府来人了。”
“嗯。”
夏衡正懵懵懂懂的想跟她有什么关系,
“嗯?”
夏府?好像是她家来着。。。
赵蝶看着她突然惊醒瞪大了双眼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是来找你的,所以起床吧。”
说罢就拎着手里的烧水壶冲进夏衡房间,将热水倒在她的洗脸盆里。
真是没见过比她还能睡的人。。。这样子以后真的嫁得出去吗?
赵蝶边倒边想。
“哎?你今天穿工作服了!”
夏衡终于清醒过来,看到赵蝶身上穿着将军府统一的浅绿色工作服,惊讶道。
赵蝶则是对她清奇的关注点感到无语。。。
她们姐妹本来到将军府带的衣服就以轻薄为主,前两天又为了给娘亲准备东西,卖了几身质量比较好的。。。
将军府发的衣服好不好看的另论,但是它暖和呀!还不要钱!
况且她们姐妹也歇了想攀附将军的心思,穿这“工作服”怎么了?
翻了个白眼没有理她,夏衡刚穿好衣服,站在脸盆前,正深呼吸,赵蝶就把她的头往下一按。。。
“你快给我洗!一会儿水凉了!”
这人也太磨叽了!之前不是挺快的么,热水都给她兑好了,站在脸盆前面犹豫什么呢?
按下去就听见夏衡在水里咕噜咕噜的说话,
赵蝶赶紧把手收回来,就见夏衡把脑袋从水里抬起来,嘴里喃喃道,
“我招,我招!”
赵蝶。。。。。。
夏蕴已经在将军府的会客厅喝了三杯茶了,
这么冷的天,连炭盆都不给他燃一个,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夏大人光临寒舍,本该好好款待的。”
坐在主位的苍楚漓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端着茶杯幽幽开口道,
“但是夏大人也知道,我镇北军前些日子被人换了兵器又断了粮草,差点就都死在北境了。
这府里的一切早都拿去填了亏空,皇上赐下来的还没来得及动。
故今日待客不周,还望夏大人海涵啊!”
说罢,手里的茶杯向夏蕴举了举,又一口饮下。
夏蕴嘴上说着不怪不怪,心里却暗暗撇嘴。
拿自家的钱去填补公家,哼,多大的傻蛋才能干出来这种事?
再想想自己府里高枕软卧,鹅梨帐暖,忍不住有些得意,
面上也露出些嘲讽的神色。
镇北大将军又如何?还不如他一个小小的礼部郎中。
会客厅外,赵福正冲着府内下人挥手,
“真不用上炭盆?”
“不用,不用。又不是什么客人,不知道能待多久呢。”
提着炭盆的小厮挠挠头走了,
墨白也拦下初晴手里端着的茶点,
“带什么点心?送壶茶进去就行了。”
初晴抽抽嘴角,
“好歹也是阿衡的爹爹,光给喝茶呀?”
“放心,不信你去问她。”
初晴只得再次拎着茶壶进去给夏蕴添茶水。
夏蕴却再也喝不进去了,尴尬的问了苍楚漓净房在哪以后便带着小厮急匆匆的出去了。
夏衡就是这时到的。
“夏大人去净房了。”
饶是脸皮厚如夏衡也觉得有些离谱,怎么?自己家里厕所炸了?怎么一大清早跑到别人家来上厕所?
苍楚漓也没有解释。
“今日应该是来赎你的,如何?看在你将数学倾囊相授的份上,本将军可以放你归家。”
夏衡却是微微一笑,
“您高看他了。
以他的性格,多半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呢。”
“而且将军说错了。”
夏衡看向苍楚漓,
“那已经不是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