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景踏着如地毯般从天铺下的满天雷霆缓缓走来,雷霆之下,山谷前无一活口。
不,有一个,有一个人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是那个**,他看着辰景面无表情,可随后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
辰景知道,**看的不是自己,至少他在瞳孔里,那个头戴帝冠,身穿赤红帝袍,背后有雷霆神环,环中有雷龙涌动的人,辰景并不认为是自己,可这种情况辰景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所以他并没有感到一点意外,而是随着这个身穿赤红帝袍的身体,以第一视角看着**。
“你来了。”**瘫坐在尸堆上,讪笑着对辰景说道。
辰景不喜不怒,淡淡看口:”我来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向辰景哀求道。
“你,凭什么?”雷霆在辰景身后组成一张王座,他坐于其上,如一座巨大冰山让四周空气都开始凝聚,可雷霆王座上又传出闷响让人心中颤动。
“你不想再等一世的话,就再给我点时间。”**表面无动于衷,可内在强压心跳。
“你在威胁我?”辰景淡淡开口,他那份傲视天下的自信,九天不惧的冰冷,如深渊般无底、深邃却坚定的双眸就像在警告着**,他决定的事人神难阻,天地难逆。
“不敢,这是一个请求,毕竟你也不想浪费时间对吧,再说这么多个纪元你都等过来了,何必也急与一时。”**说着语气低落,微微低头就要跪拜。
一股柔和的力量支撑住了**,辰景的眼神有些不屑和诧异,还暗带一些愠怒的说道:“我给你时间。”
“好,谢谢。”得到辰景应允的**笑了,笑得很开心。
七个月以后.......
王庭之中忽然来了一股强力,据说是临国强盛的西极王庭,在他们的帮助,王庭不但收复了丢失的疆域,还在西极王庭的帮助下开拓了领土。
七年之后,女人回到那处边陲之地,依旧在城中开了客栈。
每日亥时寅分都会温上几角酒,然后看着店口,一晃多年女人已经红颜不再,变成了一个鬓白如雪的老妇人,她知道那**不会再来,可这个习惯怎么也改不了。
清明时节,冷雨纷纷。
老妇人带上酒,去了那见过**最后一面的无名谷,谷顶有一坟丘是她为**所堆砌的衣冠冢,**命断于此,终是要在这入土为安的,可她回来时却找不到**的尸首,只是那湾溪水不知道为何变成了红色,血红似海。
“老人家您这是拜祭的谁啊?”谷顶有一个庄稼人见老妇人每年都来,便有些好奇的问道。
“一位朋友。”老妇人拄着拐杖颤巍巍的坐在坟丘边。
“您这位朋友怎么没有名字?”庄稼人问道。
是啊。
老妇人直到今天都不知道他叫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在后悔自己竟然忘记了问他叫什么名字,这些年来,在**的墓碑上,她也一直不知道该写什么,这或许是她一生最大的遗憾。
老妇人无言以对,把酒摆放在坟丘前。
“不知道名字也好,多珍惜眼前人嘛,对了,他是您的什么人啊?”庄稼人见老妇人不答,心知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唏嘘的看着落寞的她。
“不是什么人,只是一个**……一个在这里为了救我而战死的**。”老妇人哽咽的回答,直到现在她还是愿意叫他**,不再厌恶,仅仅是因为亲切。
“此处地势凶险,向来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出过不少英雄少年,可**也会救人?”庄稼人似乎有些不相信老妇人的话,点燃旱烟咂了一口道。
“几十年前异军破城,据说有一位兵爷站于谷底隘口拒敌,一人力战万军不退,谷口敌兵尸积如山,谷内血流成河,就是从那时开始,谷中溪流变成红色再没清澈过,敌将不敢靠前,命箭手齐射,兵爷身中万箭而屹立不倒,惨烈悲壮令上苍垂怜,降群雷落于谷中,敌兵尽数灰飞烟灭........”老妇人听至此,顿时泪如雨下,她知道那人是他........
“够了嘛?”老妇人下山后,庄稼人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缓缓站起,负手而立,威严如天剑般直刺苍穹,即使身穿粗布白衣也威风凛凛,与适才判若两人。
“咳,咳咳,再,再给我一世的时间,咳咳......”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从庄稼人身后颤颤巍巍的走出。
“你在找死!”庄稼人雄厚而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谷顶,可声音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一般,只在谷顶回荡,谷下之人不能闻一丝声响。
“是的,我在找死,咳咳咳......”老人边说边剧烈咳嗽,随着他咳嗽不断有鲜血从嘴角涌出。
“是什么给了你这么大的勇气,就因为你是将死之人所以无所畏惧?所以敢不断挑战孤的底线?”庄稼人皱眉说到,九天的至上神雷亦随之落劈在老人身边以示警告。
“孤给你雨露是仁慈,给你雷霆亦是恩典,我们同根同源,你莫要逼我亲手将你神魂抽出!”
“行将朽木之人自是无所畏惧,可我也知帝君手段,自是不敢小窥帝君,咳咳咳......”老人虽这么说着,可却掏出了一把漆黑的小刀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悍然不惧的对庄稼人说道:”只是亡死的魂魄,可能帝君颇为不喜吧,亡死之灵的罪业至少需要九世才能洗涤,帝君以一世而换九世,何乐而不为?”
“你......”
“我愿以真灵起誓,帝君也可在我神魂留下烙印,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庄稼人正打算说话时,老人急言速语强先说道,同时手心张开还把一道不断变化的奇异光芒递到了庄稼人面前。
“这是真灵之名,我现在交予帝君,有此真灵本源印记,帝君可省千年之功。”
“值得吗?”庄稼人看着老人手中的奇异光芒有些动容,收敛了脸上的怒色:”一世之后,你再也不是你,你也没有机会再是你了。”
“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