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融融似水,黝黑天幕缀满璀璨繁星,偶有流光划过,为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色彩。
月光清辉似水在一金碧辉煌的屋檐流淌,薄薄轻雾如纱般使得四周变得朦朦胧胧,让这美轮美奂、青砖壁瓦的大院子像仙境一般。
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镀了银。房屋侧院,一古色古香、优雅不俗的小屋内,王柏正在训斥着那位王公子。
“大兄,那几位究竟是什么人啊,值得兄长你如此。”待王柏训斥完后,王公子才忍耐不住心中疑惑,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你可知我王家基业为何百年不倒?”王柏坐下,抿了口茶问道。
“虽然外面都说我们在朝中结交大人物,但那实在不是本家人,只能锦上添花不可雪中送炭,是以真要说起原因应该是我们家那位入了玄天仙宗献玄山门下的叔叔。”王公子低声说道。
“不错。”王柏放下茶杯,点了点头。
“我王家能屹立百年,就是因为那位叔叔入了仙宗,并且成为了献玄山的内门弟子。只要我王家不行那谋逆之事,连当今天子都动不得我王家。”
王公子听了一脸震惊,他知道叔叔进了仙宗后家族身份也会水涨船高,福荫八代九族,但不知道有这么大能耐。
“那?”王公子怔了怔,问道。
“那女子和老者的身份我不清楚,但那男子身上所穿的正是玄宗内门弟子服饰。”王柏说道。
“就算如此,大兄也不必如此忌惮,我们大可用叔叔的威名....”王公子沉吟道。
“你这么想就错了,先不说这类人通常心高气傲,拿叔叔的名头只会起反作用,而且你不了解玄宗。”王柏摇了摇头,提起茶壶,又倒了一杯茶。
“在玄宗,由外门弟子晋升的内门弟子,和被峰主收下的内门弟子不一样。传闻是因为玄宗老祖嫌身份阶层分明太麻烦、太过阶级化,所以一代内门弟子和二代内门弟子都统称为内门弟子。但其实一代内门弟子是有各峰峰主所收,而二代内门弟子是由一代内门弟子所收,一代内门弟子其实就是峰主的亲传弟子。”
“那男子?”王公子询问的看着王柏。
“那男子看起来十七、八岁,但我细观他根骨其实才十四岁左右,这种年纪就是内门弟子大都只有峰主所收了。”王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即使不是峰主所收,要晋升内门至少需筑基修为,也就是江湖中的先天境,十四岁的先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王公子心头一惊,倒吸了口气,不禁心惊。他很清楚十四岁的先天意味着什么。
一个世家不仅要有财力还要有朝中势力和自家武力支撑,而王家的武力不是什么门派供奉而是他眼前的这位王家家主。可就连他身边这位从小就被称为武学奇才的兄长都是花费了无数钱财、奇珍药物,现在才勉强触摸倒到先天境而已,
”所以啊,无论是那种情况,他都不是我们能得罪,能试探的。”王柏怅然叹道。
“大兄,我懂了,我这段时间一定会安分守己,看到他们我绕着走,决不招惹他们。”王公子微微低头说道。
“你知道就好,时辰不早了,下去休息吧。”王柏摆了手摆,王公子低下头,应了声,退了出去。
待王公子走后,王柏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凝神感知四周,确定无人后,从小门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
客栈中,桑梦月与福伯正在低语商议事情,门外忽然传来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福伯推开房门,只见王柏站在门外带着几分淡淡的微笑看着他,福伯一脸警惕,正欲喊人时,看见王柏掏出了一块牌子,他目光一缩,快速看了下四周,确认无人后,一把将他拉进了屋。
“渭城驻地使,王柏,跪迎沈君,属下接驾来迟,还妄沈君恕罪。”
王柏一进门就对着桑梦月双膝着地,两手拱合、掌心向上、以头点地,行跪拜大礼。
他今天上午就闻到了桑梦月身上散发的那种妖媚诱人的香气,这种香味在别人闻来近乎于无,但在他们鼻子那种血腥妖媚的诱人花香无时无刻不刺激着他们,挑逗着他们的神经,这也是今天王公子为什么会那么反常刻意去撩拨她的原因。
“起来吧。”桑梦月看了眼福伯才对王柏怯生生的说道。
“属下不敢。”王柏伏在地上说道。
上午时的王柏虽然姿态也放得很低,但那种骨子里的骄傲和霸气,那种不可一世还是掩盖不住的,但此时的他变十分谦卑,言辞肺腑,没有丁点惺惺作态之势。
“为何不敢?”桑梦月轻声问道。
“舍弟无礼,冲撞了沈君,罪不容恕,是以不敢起身。”王柏沉声答道。
桑梦月有些茫然,她虽然已经接受了那人给的身份,但终究以往也只是读了些诗书的普通千金小姐罢了,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得看着福伯,目光里透着求助
“剐去他半身精源献与沈君,以示小惩大诫。”福伯冷冷的说道。
“沈君仁慈,属下代愚弟谢沈君恩典。”
王柏心下一惊,以他弟弟那身骨,半身精源怕是要他半条命了,但还是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痛快应承下来。
“现在可以起来说话了吧。”桑梦月再次说道。
“谢沈君。”王柏快速从地上站起来。
“现在说正事吧。”福伯从他身后走到桑梦月身旁说道。
“是。”王柏朝福伯、桑梦月再拱手行一礼之后,拿出一张大地图指着说道。
“按上宗的指示所说,东胜神洲北境会出现一薄弱界壁,十天后上宗会在另一侧削弱那处界壁,而我们这边只需一位元婴期修士就可以打通那处界壁......届时他们会在上洲界壁接迎沈君。”
王柏说完没有收起地图,继续举着等待二人的发问。
“好了,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桑梦月还在思考,但福伯已经挥手让他离开了,只是王柏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慢吞吞的收起地图,疑惑的看着桑梦月,直到桑梦月说没有问题了,他才快速收起地图,行了一礼,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福伯,你....“桑梦月疑惑的看向,福伯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四处看了看,确认无人后才说道。
”小姐,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距离我打破那道枷锁还需些时日,在我修为没有恢复之前,小姐还是不要暴露我暂时没有修为这件事,就当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福伯有些无奈的说道,福伯都已经这么说了,桑梦月就没了意见。
福伯道了声晚安走出了桑梦月的房间,而她则倚在窗边有些出神的看着窗外。
街道灯火阑珊,没了白天的热闹,只有三两行人匆匆经过,没有一丝声音,树叶好似无风自动一般,深夜的天空,安静而深邃,只有柔和的月色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