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中,楚天泽冷肃着脸批阅着奏折。北地的案子已结,主犯严轶的斩立决已执行,若干从犯则仍旧收监看押在牢房中。不过最迟在近几日内,都会一一定罪,做出判决。楚天泽的本意,此次案件的涉事之人,不论在其中贪多贪少,都必须严惩,以儆效尤。只是这几日上来的折子,许多竟是为那些人求情的。
楚天泽自然知道若是一下子处决了这许多官员,那么朝中官位将会空出许多,若没有合适的官员及时补提,势必会对朝廷政务的正常运作处理造成一定影响,朝中也难免会引起一些动荡。只是,即便这些涉事官员不处死,也是要判大刑的,绝不可能让这些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的人官复原职。是以无论如何处置,对朝廷都是有一定影响的,都是需要补提的官员的,那么处置的重些才好达到警戒后人的效果,楚天泽没在这上头犹豫过。只是,这处置是怎么个重法却是值得考量的,处理的过重,又未免有失仁政,可若是真应了这些上书求情从轻处罚的意见,却是绝对不符合楚天泽的原则的,处理得太轻,非但没给天下百姓个交代,也起不到警醒的作用。楚天泽蹙眉冷肃沉思着该如何处置这批人犯,或者他应当传召几位大臣一同商榷?
楚天泽犯难思索间,罗德禄轻步进来了。换做平时,罗德禄若是见到楚天泽在想事情,他都会自觉退到一旁,把事压后通禀。只是,今日这外头等着的事靖宁公主……罗德禄想到那姑奶奶着急愤怒的模样便头皮发麻,若是让她等急了,估摸着会大闹乾清宫。罗德禄想着,还是硬着头皮对着楚天泽开口了:“皇上,靖宁公主在外求见。”
果然,思绪被打断,楚天泽不悦地蹙了蹙眉。罗德禄见此,心下叫苦,无辜又无奈地暗叹了口气。这靖宁公主回来了,往后自己又得受罪了。
楚天泽转瞬却是又疑惑了起来,靖宁这个时辰怎么会来?她昨日不是还心心念念着要去栖芜苑?楚天泽昨日应允了她第二日可去,他以为她今日会迫不及待地就去了,谁知,这大早上地倒跑到乾清宫来了……
靖宁找他向来不会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平日没什么紧急的事,陪她打哈哈倒也没什么,只是,今日楚天泽手头还有要事要处理,他现下没工夫同靖宁瞎闹。本打算让罗德禄直接同靖宁说声,让她晚些再来乾清宫,自己先去栖芜苑的。只是想了想那丫头的脾气,无奈抚了抚额,还是要罗德禄去把人请进来了。
“三哥!”靖宁一进来便一脸不满地喊了一声。
“嗯。”楚天泽手头处理着奏折,见靖宁如此模样,随意地问了句:“怎么?谁又‘不长眼’招你生气了?”
见楚天泽这般说,靖宁心里舒坦了些:“三哥,你也觉得那人不长眼吧!”
楚天泽瞥了眼靖宁,无奈摇了摇头,这迷糊丫头还当真了!楚天泽收回眼神,继续手头的事,漫不经心道:“你这般刁蛮任性,招惹你可不是没长眼吗?”
“三哥!”靖宁反应过来楚天泽的意思,这哪里是在维护自己!靖宁不服又委屈地看着楚天泽:“三哥,你太过分了……”
“好了,说吧,什么事?朕这儿忙着呢。”楚天泽不得不打断靖宁,若是让她任意“自由发挥”下去,估摸着很快就能见到眼泪了。
靖宁闻言立即把委屈不平什么的往回咽,她知道自己再切入正题,楚天泽就要下逐客令了。靖宁想了想,撇撇嘴道:“三哥,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能让你生气的事太多了,朕真想不出来!”楚天泽想到了什么,睨了眼靖宁问道:“你怎的不去栖芜苑倒跑这儿来了,昨日不是缠着非要去吗?今儿个兴致就降了?”
“说到这个我就气!”靖宁愤愤不平道:“三哥,你喜欢那女人什么啊!”
“你已经去过了?”楚天泽听着这话不太对,靖宁这话的意思是她已经见过官莞了?楚天泽放下手头的朱笔,看向靖宁问道。
“可不是吗!大清早就去了!”靖宁一脸不满地撇嘴道:“结果没坐多久就气着了,这不就到乾清宫来找三哥你了吗!”
楚天泽却是没理会靖宁那气愤的抱怨,他不认为官莞能做出什么出格事,靖宁这丫头,只有她欺负人的份。既然靖宁已经去过栖芜苑了,楚天泽自顾问靖宁道:“她脚伤如何?何平宁去拆板了?”
“不知道,我去的的时候,太医还没到呢!”靖宁见楚天泽非旦没有问自己为何受生气,反而关心起了官莞的伤,心下又是一阵委屈:“三哥,你怎么老想着她啊,都不关心我,太过分了!”
“你去时,她的板还没拆?”楚天泽嘴角不由抽了抽。昨日正是考虑到官莞还未拆板,是以不让靖宁去栖芜苑的,就怕靖宁闹腾的性子万一出什么意外。只是,不想拖了一日,这结果还是一样……
“三哥!你怎么总是故意忽略我!”靖宁真是气到了,想到楚天泽昨日不让她去就是为了防止她意外伤到官莞,靖宁就觉得更生气。心里憋屈着,靖宁想也没想,便对楚天泽道:“没错,我去时,那官美人的脚还裹着厚厚的纱布呢!现在估计气坏了,脚伤加重了也不一定!”
“胡闹!”楚天泽冷声喝道,剑眉紧蹙地望着靖宁。
靖宁本只是心里不爽快,想着要说些什么解解气的,结果一时嘴快就无所顾忌地瞎扯了。现在见楚天泽好似是真的生气了,靖宁立马就怂了。平日里楚天泽对靖宁来说就是纸老虎,生气也只是装装样子教训她,靖宁哪里见过楚天泽如此刻这般动真格地生自己的气,哪里还敢继续挑衅他。靖宁赶紧挤了两滴眼泪出来,委屈道:“三哥,我方才都是瞎说的。太医虽然没到,但是她的脚好好的。”靖宁撇撇嘴道:“还有,她淡定得很,一点儿没生气,被气得不轻的人是你妹妹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