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间,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攀比心理,娴雅如温希珏也不例外。她虽承认官莞的绣工精湛,可并不觉得这是值得称羡的事。相反的,温希珏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些鄙夷的,尽管她自己也没察觉,面上更不会表露出来。
“没想到这段日子竟错过了这般多的事……”温希珏笑了笑道:“那位官美人想来也是世家小姐出身的吧,没想到竟有那般精湛的绣技,倒是有意思得很。改日若有机会了,我定要去拜访拜访。”
虽温希珏这番话说得得体大度,可傅彻同温希珏相处这么些年,还是了解她的,从她的言语中,不难听出轻视的态度。傅彻并未因此对温希珏怀抱意见,他尊重所有人的想法,他自己遵从内心的便好。这个问题上,他毫无疑问是站在官莞这一边,在他看来,刺绣就如同正统的琴棋书画一般,都是艺术,艺术又怎会有高低贵贱之分呢?傅彻看向温希珏,淡淡笑了笑,道:“随你。只是,近段先将身子调养好要紧。”
“嗯。”温希珏甜蜜地笑着,傅彻对她的体贴与关怀总能让她觉得分外幸福。温希珏想了想,突然又道:“不过,那位官美人在深宫中,怎会知道皓儿的名字?莫非,是皇上同她说的?”
“估摸着是吧。”傅彻笑着点点头。希望皇上对她能一直如此,那么美好的女子,就该有最大的幸福。傅彻的思绪渐渐有些飘远了。
温希珏注意到傅彻似乎走了神,轻声唤了一句:“彻哥?”
“嗯?”傅彻回过神,回望温希珏,面上如平日般挂着温润的笑容。
温希珏看着傅彻,心内软得一塌糊涂。她只希望能够和傅彻还有孩子们安稳幸福地度过一生,希望能够永远看着这带着温润笑容的脸……如此足矣,不求更多,希望真能如自己所愿吧……
傅彻见温希珏双眼泛着晶莹地怔怔望着望着自己,心想着,她估摸又是想到一些伤怀的事了。傅彻笑着轻抚了抚温希珏耳后的头发,暗卫着。突然想起楚天泽说的拿件事,傅彻顿了顿,想着应该同温希珏先说说。
傅彻有些担心温希珏会舍不得孩子,试探着问道:“希珏,如若让英儿到国子监去,你怎么看?”
温希珏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疑惑道:“彻哥,国子监不是封闭了许多年了吗?你怎会突然说到这个?”
傅彻认真道:“皇上有意重设国子监。”
“可皇上并无皇子,这重设国子监的事是不是有些早?”温希珏仍旧不解地望着傅彻问道。
这也是最初傅彻的疑问,只是楚天泽理由让他心悦诚服。傅彻用出摊则的话同温希珏解释道:“皇上的意思是,无论他有否皇子,国子监重设的事都必须提上日程。皇上认为国子监不仅是为王子皇孙开设的学堂,也是为朝廷培养人才的必要举措。”
“所以皇上是做了决定了?”温希珏仍旧有些不确定地问着傅彻。
“嗯,皇上今日同我与父亲提起这事了,看他的态度十分坚决,这事估摸着就定下了。”傅彻说着,顿了顿,又继续道:“皇上说想让英儿也去,你如何看?”
“自然是同意了。”温希珏真心笑道:“彻哥,这是皇恩浩荡,是件开心的事。我只是不敢相信皇上会突然有此举措,但若真实施,我是万分支持的。”
傅彻有些意外地看着一脸笑意的温希珏,以为她没考虑到某些事,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同温希珏讲明情况。傅彻看着温希珏,认真道:“若是真去国子监了,英儿就得每日早出晚归,在傅府与皇宫间来回走动。也就是说,英儿在府中的时间必是大大减少的,你也很难如现在一般,随时便能见着他了。”
温希珏闻言,点了点头,同样人活着呢地看着傅彻道:“我明白的,彻哥,这些我都考虑到了。”
傅彻见温希珏一脸真诚,这才放下心,笑了笑道:“我本以为你会因为舍不下英儿而伤心犹豫,是以还拐着弯、小心同你说这事。若早知道你心中想得这般通透,我也无需费那些力气了。”
“原来,我在彻哥眼中是不通情达理的妻子……”温希珏与傅彻相对着,为这话笑开了。过了一会儿,温希珏才继续道:“府中虽有父亲和你教着英儿,可你们毕竟有公务在身,哪有那般多的精力专注教导英儿。国子监的教学门类全面、细致,请的也都是如父亲一般的威望的太傅、学士,着实难得。且英儿自幼在府中众人的保护中长大,能让他肚子去应对一些事,也是在锻炼他的能力。我固然不舍,可也不能为着一己之私而耽误了孩子啊。”
听完这番话,傅彻看着温希珏欣慰笑了。温希珏的话句句在理,尤其说的最后一点正是傅彻一直担心的问题。祁英懂事果敢,可自小是在全府的宠爱与保护中成长,未经世事,单纯的很。现下他年纪尚小,倒还不至于会有什么问题,可若不加改变,仍旧让他每日在安逸舒适的环境中长大,那对他未来恐怕不会是好的。祁英不仅是要做个单纯天真的孩子,更是要成长为能承担起责任的男人的,不能成为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身为父亲,傅彻不指望儿子将来去担起什么天下重任、为朝廷效力,相反,傅彻只希望儿子能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但是,无论何种生活,他必须得能担起保护所爱之人的责任,这是一个男人必须做到的。祁英需要去历练去经历,傅彻想,让祁英去国子监学习是很好的机会。
“希珏,祁英会成长的很好的,不用担心。那孩儿嘛,总是要学会独自经历一些事的。”傅彻轻声宽慰着温希珏。他知道温希珏虽说得轻松,但内心还是放心不下孩子的。
温希珏依进傅彻怀里,轻声道:“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