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莞倚在楚天泽怀里,静静听着他说,却没有回话。他要她信他,这真的是很美的话吧,只是,官莞却迷茫了。在这深宫中,帝王之心最不可测,当然也最不可信,理智告诉官莞,不要轻易付出自己所有的信任,否则伤的是自己。可此刻她枕着的胸膛是那般宽厚、温暖,官莞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在融化。在这寂寂深宫中,她同任何人、事、物都是无关联的,唯一同她有关系的就是这个被叫做“皇上”的男人……他是自己的夫,如若连他都不信,她还能信谁呢?
“嗯?”楚天泽下巴抵着官莞的脑袋,默默等着官莞给个他想听到的答复,只是半晌也没见她开口。楚天泽蹙了蹙眉,“怎么,还是不愿信朕?”
“皇上,嫔妾信您。”官莞轻声回道,身子不由又往楚天泽怀里靠了靠。官莞下意识地不希望楚天泽失望,也下意识地说出了心中所想。至少她敌不过楚天泽此刻难得的柔情,至少在此刻,她愿意信他。
楚天泽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答复,唇角不禁微微上扬。心情一好,便同官莞畅意地聊起天来。
“你同你父亲很像。”楚天泽突然说道。今日早朝上的官致远的确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听到楚天泽提到自己的父亲,官莞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父亲****上早朝,对楚天泽应该是再熟悉不过了,而楚天泽从前即便没认真注意过父亲,可到底也是见过的……他们二人的今日也不过就是一次普通的君臣之间公事上的交流罢了,可官莞却觉得很不一样,心内竟有一种自己夫君与父亲初见的感觉。父亲如何看待楚天泽,而楚天泽对父亲又是什么态度……官莞为自己这样的想法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脑袋又往楚天泽怀里钻了钻。
楚天泽却是不明所以,但官莞这亲昵的小动作,对他还是很受用的。楚天泽也将官莞拥得更紧。
“咝——”官莞倒抽了口气,虽尽量控制住自己的痛呼声,可还是没完全忍住。
“怎么了?”楚天泽忙松手将官莞拉离自己怀中,注意到她略显痛苦的表情,忙朝她的脚看去:“碰着伤处了?”
官莞无奈点点头,见楚天泽微蹙的眉头,宽慰道:“皇上,没事的,只是稍稍碰了一下罢了,已经不疼了。”
楚天泽却是没理会官莞的话,一听就知道不是真话。楚天泽低头仔细看了看官莞被纱布缠裹了许多层的脚踝,严肃道:“你这脚才上的板固定着,经不得一丝磕碰!”楚天泽说着,抬眸复又看向官莞,眼中带着责怪:“这还没定型,你方才不顾脚伤下了床,就不怕骨头错了位?一会儿何平宁来,得让他拆了再好好看看!”
官莞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忙摇头道:“皇上,方才是几个人搀着嫔妾下的床,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额……”
楚天泽仍旧没理会官莞的推脱说辞,冷眼看着官莞的脚眉头紧蹙。这脚伤也算是他间接造成的……
见楚天泽这般关注自己的脚伤,官莞想着该转移下他的注意。想到先前因为这个小插曲被打断的话题,官莞笑着轻声道:“皇上,您方才说嫔妾橡父亲,可是多数相识的人,都说嫔妾更像母亲呢!”
楚天泽闻言,果然将注意力从官莞的脚上转开,抬眸看向官莞,认真打量了一番才道:“那想来,你母亲定是很漂亮。”
官莞万万没想到楚天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这是在间接夸自己吗?平日里越是冷漠、不动声色的人,夸起人来竟是这样的……官莞的脸微微泛起了红晕。
楚天泽见她如此,好笑道:“怎的这般容易害羞?你难道不是应该习惯了被人这么夸赞容色吗?云漪不是就****这般唤你的?”
那哪能一样,官莞摇摇头,垂眸轻声道:“可这是皇上第一次同嫔妾说这话……”的确,虽官莞从前在宫外也不怎的见各色各路的人、更不常参加世家小姐的宴,但见过她的人,大都会夸几句她的容色漂亮。只不过,家中母亲与姐姐都是一等一的姿容,是故,她也不觉自己有何特别。可如今,这夸赞的话从楚天泽口中说出来,原来会是这般动人……
“原来你也喜欢听这话……”楚天泽轻声笑了笑:“见你平日喜素,也不怎的爱细致装扮,朕道是你同旁的女子不同,并不爱听这些个夸赞之词呢。”
被楚天泽这般打趣,官莞又羞又怒:“听这话,想来皇上是常常这般夸人的了?”
“你这是吃味儿了?”楚天泽在官莞说出否认的话前,又紧接着道:“朕倒是不常说这些话,只不过阿佑在乾清宫时常这般同一些小宫女们说。”
竟还不给机会让自己否认,这个男人当着是霸道。不过,想到楚天泽口中的宁王是这般的,官莞也觉好笑。“对了,今儿个还得谢谢宁王殿下在朝堂上帮衬着父亲呢,嫔妾不知该如何感谢。”官莞突然道。
“你上回送他的那支扇子,他爱不释手,不用再想着如何感谢了。”楚天泽道:“再说,这也是他该弥补的。”楚天泽没再同官莞多说,其实一定程度上,严轶今日会急着检举官致远是受的楚天佑的刺激。
官莞虽没听太明白,可也没再继续追问。想了想又道:“对了,皇上还没说嫔妾和父亲哪里像呢。”
没想到,官莞这般在意这个问题,楚天泽心内暗笑。他瞬间逼近官莞,与官莞的脸只一拳之隔,煞有介事地细细打量着官莞的脸。
官莞被楚天泽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磕巴着道:“皇上,你这是……”
“不是问哪儿像吗?朕得好好瞧瞧才能回答你!”楚天泽说着自己竟轻笑出声。
楚天泽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官莞。官莞只觉身上萦绕的全是他的气息,他沉声说话、轻笑间,她甚至能感觉到一阵清冽,官莞觉得有些迷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