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孙清扬醒过来时,夏侯辰他们已经在林子里搭起了帐篷,起锅做饭了。
他们打来的猎物有山鸡,有野兔还有一只鹿。
孙清扬见那鹿肚子鼓鼓的,像是怀孕了,于是让夏侯辰放了。
夏侯辰二话没说就让人放了。
小山药没好气道,“五谷不分也就算了,怎么连公母也分,那明明是一头吃撑了的公鹿。”
孙清扬大窘,双颊火辣辣,“那谁知道它是公是母呀,它不也没长角吗。”
又见他将一堆五颜大色的蘑菇往炖野鸡的锅里扔,吓得忙叫,“你不要乱往锅里加这些野菌子,搞不好有剧毒,那是要出人命的。”
小山药给了她一记没见识的白眼,然后举起一朵流着青绿色汁液的菌道,“这是青头菌,”
又拿起另一朵靛蓝色的,“这是见手青。”
之后是一堆的见手,什么红见手、粉见手、黄见手、黑见手、紫见手,五花八门。
除了这些见手就是什么红菇白菇黑菇。
孙清扬是眼花缭乱,脑子嗡嗡的。
她实在想不出这小子是怎么做到每一种都认识,且能准确说出名字的。
小山药见她一脸懵圈,不由得意,“不懂了吧,不懂就不要乱说。”
转眼见夏侯辰严厉地看自己一眼,连忙收起得意之色,赶紧将剩下的菌下了锅,然后夹着尾巴去到一边了。
孙清扬大受打击,闷闷不乐。
夏侯辰见她唉声叹气,便安尉道,“山药打小在山中生活,对乡野的事物自然是知晓的。你从未出过城,又怎么能知道这些呢。”
她实在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被小屁孩小瞧了才郁闷的,只好勉强咧咧嘴,然后含泪吃了三碗野鸡炖野菇。
那个香啊,伤心的眼泪都从嘴角流下来了。
林子里是有瘴气的,尤其是这个季节,所以扎营的地方先铲除了杂草,还要撒上生石灰消杀,之后焚烧除瘴的雄黄苍术等药物。
他们带的帐篷不多,只有四帐,原本是主子一帐,其余的六人分三组,二人一帐的。但这会儿要匀出一帐给孙清扬,所以剩下的人就变成了三人一帐。
三个大男人挤一帐,还外带一个小山药,委实太挤了。
“三个男人挤一块,不好睡,要不你那个帐给他们吧。”孙清扬躺在睡垫上拽着夏侯辰的衣角道。
“那我睡你这儿吗?”夏侯辰笑问,没想到她点了点头,往里头让了让,让出了一边来,没有一丝的矫揉造作道,“我这里宽敞得很,不会挤。”
“你不怕吗?”他眨眨眼问。
她摇头,扯了扯他的手,“你又不是大老虎,我不怕。我是怕自己半夜做噩梦醒来的时候没人在身边。”
这段时日,她是一个人怕了,生怕一觉醒来,发现眼前的人又都不见了,她又变成孤零零一个人。
他抚了抚她的脸颊,“那好。”
他躺下后,她才安心地闭眼。
她蜷缩着身子,安安静静的像一只小猫,浓密的眼睫毛像羽扇,呼吸均匀,两颊红扑扑的,双唇红润像吃了口脂。
他像是欣赏一件精美器物一样看着她,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