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剑，我想杀你很久了。”李雁微微抬手，长剑斜指着墨剑。
斗仙台上，生死由命。
墨剑用的笔，也是玉笔，和墨莲的那支笔，本是一对。
墨半仙将这对鸳鸯笔赐给二人，用意非常明显。
墨剑冷着脸，也挥笔画个墨圈。
“这招行不通的。”
“大师兄在想什么？”
泼墨阁的弟子们吵吵嚷嚷，都在为墨剑担心。
李雁倾慕墨莲，才会剑下留情，换做是墨剑，恐凶多吉少。
“泼墨阁就这点伎俩？”李雁哂笑，摇身钻进圈中。
墨剑抓住一瞬的机会，接连挥臂，道道墨芒交错成网，死死封住墨圈。
喧嚣的长安弟子顿时安静下来，无不为李雁捏把汗。
“墨剑这娃，年纪轻轻，居然就铸结了完美金丹，真是了不起。”程灵摸着下巴，对墨剑赞不绝口。
墨莲也微微张嘴：“师兄他是什么时候……”
黑婆婆笑得合不拢嘴，有墨剑在，泼墨阁就不会输。
墨剑以结丹境的修为编织的墨网，绝非凝气九层的修为可破，即便李雁隐藏了实力，也不可能。
黑婆婆就盼墨剑能识大体，别伤了李雁的性命，假若迫不得已真的弄死李雁，倒也不错。
泼墨阁与长安派早晚都有一战，躲不过，也不用躲。
轰。
墨网遽然炸裂，但见李雁手持长剑，周身黑烟滚滚，鬼魅般杀向墨剑。
李雁竟然破了墨网？
而且还毫发无伤？
黑婆婆瞪着眼，不敢相信。
李雁的修为明明在凝气九层，但此刻他爆发出的实力，堪比结丹中期。
黑婆婆瞬间想到一种可能，而且仅有这一种可能，那就是李雁入了魔。
修仙艰难成魔易，许多道心不坚之人，为走捷径，甘堕魔道。
“给我死。”李雁剑带黑气，唰唰唰狂刺墨剑。
墨剑挥笔抵挡，连连后退。
墨剑结成完美金丹，想在今日的斗仙大会上一鸣惊人，怎料竟被李雁这废物压着打。
他心里越急，手底下越容易出错，李雁抓住机会，一剑掠过，黑烟冲天。
墨剑的右手脱离手腕，被黑烟卷到高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师兄。”墨莲大急，就想冲上台去帮墨剑。
黑婆婆拉住她，沉声道：“墨剑，退。”
墨剑咬牙忍着剧痛，听令御笔折回，李雁持剑笑看，并未阻拦。
墨莲赶紧给墨剑包扎伤口。
黑婆婆一抬拐杖，想要取回墨剑的右手，却见程灵遽然弹指毁掉了那只手。
“程灵，你……”黑婆婆气得说不出话来。
若取回手，还有办法给墨剑接上，但手炸为肉末，就没办法了。
墨剑面露苦笑，眼角垂泪，这就是天意。
程灵朗声道：“斗仙台的规矩，谁敢破坏？”
黑婆婆无言以对。
“谁敢与我一战？”李雁双眸赤红，长剑指天，被滚滚黑烟包裹。
黑婆婆道：“今年的斗仙大会是你长安派胜了。”
四周的长安派弟子立即炸锅，赢了，今年他们真的赢了。
“师兄威武。”
“师兄万岁。”
长安弟子尽情地拍着李雁的马屁。
“谁敢与我一战？”李雁飘身而起，再次喝问。
众人这才察觉，李雁的情况有点不对劲，既已获胜，无需再战。
“走。”黑婆婆一声令下，带领泼墨弟子离去。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医治墨剑，只有完整的墨剑才是泼墨阁的未来。
“想走？”李雁飞掠而至，一剑刺向朱有味。
朱有味赶紧加快速度逃命，嘴里还骂骂咧咧：“俺拱你老母。”
锵。
却是黑婆婆举起拐杖挡住了李雁的这一剑。
李雁满脸阴笑，长剑一抖，转而刺向墨莲。
墨莲身轻如燕，旋转着避开，李雁的这一剑赫然对准了魏和。
魏和觉得跟在墨莲身边比较安全，怎料危险反而来得更快，急忙喊道：“李兄，剑下留情，是我啊。”
“是你？”李雁眸射红光，杀气暴涨百倍。
魏和站在人群里，很不起眼，故而李雁才没有发现，否则李雁早就杀了过来，泼墨阁斗文院的耻辱，李雁必须得雪。
李雁催动灵力，剑发嗡鸣，咬牙道：“贱奴，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解我之恨。”
魏和抛出竹笔，纵身跳上去，摇摇晃晃地御笔逃命。
“贱奴，那日你说我死定了，今天我倒要看看，咱俩谁先死。”李雁几个猛扑，都没能追上魏和。
盛怒之下，李雁选择御剑追击。
魏和回头一看，无语道：“李雁，你还真是条野狗。”
李雁御剑的水平，远远高过魏和御笔的水平，眨眼间，李雁已是追上，挥拳猛击。
魏和当机立断，收回竹笔，身子飞速坠落。
却在这时，墨莲御笔而至，抓住魏和，一晃回到黑婆婆身边。
黑婆婆挡在众弟子身前，深邃的眼眸盯着御剑追来的李雁。
远处高台上的程灵微微一笑，瞬移拦住李雁，笑着道歉：“黑姐，雁儿不懂事，勿怪，勿怪。”
黑婆婆道：“儿子不懂事没啥，老子懂事就行，后会有期。”
黑婆婆话里有话，程灵却笑而不语。
“你们可以走，但这贱奴，必须得留下。”李雁非要在今天弄死魏和不可。
墨莲怒道：“魏和乃我泼墨阁弟子。”
“泼墨阁很强吗？”李雁缓缓抬剑，剑尖指向黑婆婆。
黑婆婆不怒反笑：“贤孙不必多礼。”
数千长安弟子手持利剑，将斗仙台围得水泄不漏。
泼墨阁众弟子都很紧张，真的开战的话，他们寡不敌众，必死无疑。
有弟子低声说道：“要不把魏和交出去吧！”
舍魏和一人，换大家平安，很值。
江雪附和道：“魏和是个废物，当舍则舍。”
墨莲闻言怒目而视，吓得江雪不敢吱声。
“江雪啊江雪，你真是蠢得跟猪一样。”魏和决定制造新的矛盾，绝不能让自己成为牺牲品。
江雪怒道：“魏和，你敢骂我？”
“你不是嚷嚷着要报仇吗？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你怎怂了？”魏和躲在墨莲身后，真心要护他的人只有墨莲。
江雪愣道：“你说什么？”
魏和探头出来，瞧着李雁说道：“李雁，你来说，灭清水镇江家满门的是不是你们长安派？”
“没错。”李雁大方地承认，“他们的家主好像叫什么江默，还是被我亲手给宰的，那摇尾乞怜的模样，真让我畅快。”
江雪想先学艺，再查明仇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仇家近在咫尺，她的心在滴血，却能保持冷静，因为她知道此刻得忍。
只有活着才能报仇雪恨。
程灵拍拍李雁的肩膀，笑道：“黑姐，恕不远送。”
李雁周身的黑气散去，眸子也恢复正常，但他看向魏和的目光里，杀意蒸腾。
目送魏和等人远去，李雁握拳问道：“为何不让我杀他？”
“还不到时候，雁儿，要以大局为重，切忌冲动。”程灵低声嘱咐。
李雁道：“我必杀他。”
“随我来，时机成熟了。”程灵御剑返回他的洞府。
李雁微微一愣，旋即狂喜，急忙御剑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