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错认他人
过了好半晌，苏千月才抬起头，带着满眼的泪水看着司马玄，语气喃喃道：“王爷，你这酒……太辣！”
辣的她眼泪都下来了。
司马玄却只是笑了笑，从袖袋中拿出一块帕子，轻轻的为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同时十分嫌碍事的将她脸上的面具撕下，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面颊，目光贪恋，语气极度温柔道：“既然辣，那就不喝了。”
她也确实不敢再喝了，这喝进去的哪里是酒啊，这分明是某人那满满的……思念啊。
苏千月将眼睑垂下，不敢直视他那灼人的目光，，一撇头将脸转开，轻轻的避开脸颊上那淡淡的指温。
司马玄却不再多说，将手收了回去，他知道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她需要时间消化。
想起她要回乡祭祖之事，又道：“你说要回乡祭祖，可是想去千柳山庄看霍将军？”
苏千月也不隐瞒，“嗯，有些事我想问问他。”
“你怕是要迟一些再去看他了。”
苏千月眼神不解：“为何？”
“其一，你如今备受关注，难保此次回乡没有人暗中盯着，此时非最好的时机。其二，三日后是太后寿宴，我答应了太后会在她寿宴上带王妃给她祝寿。原本我还想着要用什么办法让“云苏”脱身，如今既然你向陛下告了假，回乡祭祖，倒省了我的麻烦。”
苏千月目光转了转，略显疑惑的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带我去参加太后寿宴？”
“否则呢？”司马玄看着她，觉得她这个问题问的很有些多余，道：“难道你愿意让我带别的女人去？”
苏千月撇了撇嘴，不敢直视司马玄的目光，低头用手指轻轻的抚着眼前的杯盏的边沿，语气低低道：“我无所谓，我本来就不是上官安容，这种场合更加不能去，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我觉得你不如把真的上官安容从她乡下老宅接回来，当初她不愿意嫁给你，完全是因为你的身体，如今既然你身子好转，说不定她已经回心转意，毕竟这睿王妃的位置也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及的。”
“月儿，”司马玄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话语，脸色顿时由柔和变成了愠怒，目光死死的看着苏千月，似将心底压抑许久的一口气吐了出来，“你当真愿意让别的女人站在我身边？”
“……”
这大概是苏千月第一次看到司马玄对她表现出一丝恼怒的表情，虽然他尽量将这份恼怒控制在了最低，但是却依然难掩眼底那失落和忧伤。
“我……”苏千月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司马玄却一直在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如果换作之前，她或许会毫不客气的跟他说：是，我愿意，爱谁谁站在你身边，关我什么事？
可自从听到他方才说出那“望月归”三个字，她忽然便失去了这份勇气，怎么也说不出那么绝情的话了。
于是，挣扎了半天，她似终于鼓了勇气，抬眼目光看着他道：“其实我一直想说，你是不是将我错认成什么人了？或许是我和她很相似，或许是我和她身上有着某种相同的标志，又或许，只是给你的一种感觉。感觉你懂吗？这种东西其实很微妙，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总之，你是不是将我认作别人了？”
“……”司马玄不说话，看着她。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我说的消失是真的消失，突然离开，去到一个你永远找不到，甚至想不到的地方，到那时侯，你要怎么办法？你已经用了十五年来等一个人，难道还要再用一辈子来等我吗？别跟我说什么“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这样的鬼话，在爱情里，谁都是贪心的，别说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三生三世都不嫌长。”
“……”
“是，你身份尊贵，你光风霁月，你心计无双，在你心里大概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我承认，你是我遇到的所有男人中最值得爱的。爱上你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拒绝你其实才是这世上最难的事。可我怕，你别看我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其实我也有懦弱的一面，我怕现在拥有，可万一哪一天又要失去了，我要怎么办？”
“……”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你认为的那个人。在我很小的时侯，我就是一个人，我一个人流浪，一个人面对生活的所有饥寒交迫，恐惧，伤害，欺辱，甚至是死亡。你知道一个小孩子想要在这个世上活下来有多困难吗？我几次被人拐卖，被人关在房子里，不给吃不给喝，几次都差点死于非命，几次死里逃生。一直到我被一对老夫妇收养，我都是一个人。这也是为什么你会看到今日这个苏千月，我习惯了一个人，不去依靠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我依靠。”
“……”
原来她还有这么痛苦的经历，他竟从没想过，司马玄觉得自己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好不容易我有了自己的生活，有能力承担起生活的一切，可命运又跟我开了一个玩笑，我被扔在了这里，人生地不熟，一来就被迫做了别人的代嫁，紧接着就是面临杀手的暗杀。我好不容易逃出了这里，然而我这人似乎体质招祸，而后更是越来越多的人想要我的命，从上官宇，到曹莽，再到铁拳帮，到后来的太子，七皇子。这些日子我遇到的杀手一波又一波，我知道这多亏了有你和柳无言我才活到今天。曾经柳无言也问我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条路，其实我想说，选这条路并非我所愿，若非命运的逼迫，谁也不想过的如此辛苦。我现在看似位居朝堂，是帝王跟前的新贵，人人羡慕，人人恭贺，可我也知道，背后指不定有多少人把暗刀子等着随时将我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可我没有退路，为了活下去，我只能向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