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邺县的冬夜,雪花如柳絮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给整个县城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的外衣。然而,在这座看似宁静祥和的小城之下,却隐藏着一场惊心动魄的阴谋。
武文彬静静地站在地牢之中,他那修长的手指间闪烁着苍青色的符火。微弱而诡异的光芒映照着周围潮湿的砖墙,使得原本阴暗寒冷的地牢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被玄铁锁链紧紧贯穿琵琶骨的冀州刺史王芬,此刻正痛苦地扭动着身躯,口中发出阵阵嘶吼:“尔等妖道!可知囚禁朝廷命官等同于谋反大罪……”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武文彬轻轻一声“嘘——”打断了。只见武文彬迅速出手,将三张黄色的符咒准确无误地贴在了王芬的天灵穴上。
刹那间,王芬的咒骂之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惊恐的嗬嗬声。仿佛那三张黄符有着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瞬间压制住了他的反抗和叫嚣。
与此同时,地牢之外隐隐约约传来了铠甲相互碰撞所产生的清脆声响。透过地牢那狭窄的窗口,可以看到二十名头裹黄巾的力士正忙碌地将一箱又一箱的竹简搬运到牛车上。这些竹简可不是普通之物,它们上面详细记录着太平道安插在州府长达十年之久的暗桩名录。一旦这份名单落入他人之手,对于太平道来说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就在这时,副将马元义快步掀开地牢的铁门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新刺着一幅北斗七星纹,那七个血红色的痣点犹如镶嵌在夜幕中的星辰一般醒目。这正是修炼《太平要术·天罡卷》所留下的独特印记,据说每一枚血痣都对应着强大的贪狼星力。此时,那些血痣仍在微微渗出血迹,显然是刚刚完成刺青不久。
武文彬轻轻地抚摸着腰间那块温润的玉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这块玉佩可是张宁亲自为他系上的定魂玉啊!那轻柔的动作和关切的眼神仿佛还历历在目。
就在三日之前,他施展出了惊天动地的“地龙翻身”之术,一举震塌了邺县城墙。然而,就在那一刻,原本安静地挂在他腰间的玉佩却突然变得滚烫起来。紧接着,一道奇异的光芒从玉佩中绽放而出,显现出了他的师尊张角所传下的神秘鹤形密令——“速取刺史印绶”。
正当此时,一声高呼传来:“报!巨鹿急件!”只见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奔至武文彬面前,双手恭敬地捧着一枚青铜虎符。武文彬毫不犹豫地伸手接过虎符,然后稳稳地将其按压在了王芬的刺史印之上。
刹那间,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坚固无比的刺史印纽竟然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隙。随着缝隙的逐渐扩大,半片刻有河图纹的龟甲缓缓显露出来。武文彬心头一震,他深知这正是《太平要术》中所记载的冀州气脉枢纽所在之处!
与此同时,位于地牢之中的地面也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马元义腰间悬挂的那柄桃木剑更是如同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牵引一般,自动出鞘三寸有余,剑身微微颤动,发出阵阵嗡鸣之声。
而此刻的武文彬,则惊讶地发现自己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竟然开始扭曲变形,渐渐地幻化成了一个拥有三头六臂的魔神形象。他立刻意识到,这一定是远在三百里之外的师尊正在施展威力无穷的“黄天借法”所致。没有丝毫犹豫,武文彬迅速抽出腰间匕首,果断地割破了自己的手掌。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指尖流淌而下,准确无误地滴落在了龟甲的裂纹之处……
血珠宛如灵动的赤蛇一般,沿着神秘而古老的河图纹缓缓游走。就在这时,武文彬怀中那块温润的定魂玉忽然散发出丝丝凉意,并传出了张宁那清冷如雪的声音:“寅时三刻,星犯太微。”这句话犹如一道暗语,只有他和张宁知晓其中深意,也意味着洛阳方面对于邺县所发生的变故尚且一无所知。
此时,龟甲上原本殷红的血纹骤然迸射出耀眼的青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地牢。光芒映照之下,地牢顶部那纵横交错的蛛网仿佛化作了一幅流转不息的星图,闪烁着迷离的光辉。与此同时,一阵苍老而熟悉的咳嗽声在武文彬耳畔悠悠响起——那正是他的师尊张角所独有的传音秘术!
“文彬吾徒……”虚空之中传来的声音似乎裹挟着巨鹿郡那特有的槐花香,让人闻之心醉神迷。只听张角继续说道:“龟甲所示之地,乃是冀州龙脉之所在。若要成事,需以三牲血祭北斗,方可借得天机之力……”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打断。
原来,牢门外不知何时已经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只见马元义手持一把桃木剑,身形如同鬼魅般闪动。他手中的桃木剑上下翻飞,瞬间便将射向地牢的三支破甲箭一一斩落。而那些箭簇之上,竟然燃烧着幽幽的蓝色磷火,显然来者身份非同小可。仔细一看,这些人竟然都是来自洛阳司隶校尉麾下的夜枭卫!
面对这群强敌,武文彬毫不畏惧。他猛地一甩衣袖,七张雷符如同闪电般脱手而出。黄色的纸张在空中迅速结成一个北斗阵型,随着一声巨响,第二波箭雨在雷光闪耀之间被炸成了漫天齑粉,纷纷扬扬地洒落一地。
“将军快走!”伴随着这一声高呼,只见马元义面色凝重,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猛然喷出一口本命精血。刹那间,他手中的桃木剑仿佛受到神秘力量的召唤,骤然暴涨至三尺有余,闪烁着耀眼的红光,宛如一把燃烧的火炬。
与此同时,二十名黄巾力士整齐划一地齐声诵念起《太平经》中的“苍天已死”篇章。他们的声音低沉而雄浑,如同滚滚雷鸣一般,在狭窄的甬道内回荡不息。令人惊奇的是,随着诵经声越来越响亮,那声波竟然逐渐凝聚成一面实质化的铜墙,牢牢地挡在了前方,将敌人的攻击尽数阻隔在外。
就在此时,武文彬眼疾手快,迅速抓起地上的龟甲,纵身一跃便登上了地牢的天窗。然而,就在他刚刚站稳脚跟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刺史府西阁楼顶上蹲着一个身影。那个黑影头戴青铜傩面,让人无法看清其真实面容,但从其腰间玉带上清晰可辨的“阳球”二字,可以断定此人乃是司隶校尉的亲信无疑。
武文彬心中一惊,脑海中瞬间闪过史书中关于阳球的记载。据史书记载,这位酷吏将于明年命丧于十常侍之手。但此时此刻,那柄淬毒的鱼肠剑已然如闪电般破空而至,带着凌厉的杀意直逼武文彬而来。
生死关头,武文彬来不及多想,口中急念《太平要术》中的水遁诀:“坎离易位!”话音未落,他的身形瞬间化作一摊血水,以惊人的速度渗入到屋顶的瓦缝之中。待到再次现身之时,他已经出现在了百步之外的钟鼓楼上。
然而,当武文彬低头查看怀中的龟甲时,却发现上面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纹。透过那道裂纹,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正蜷缩着一条小巧玲珑的青铜小蛇。这条青铜小蛇栩栩如生,身上的鳞片闪耀着淡淡的光芒,显然并非凡物——它便是传说中冀州龙脉的具象化形态。
戌时二刻,夜幕笼罩下的邺县城隍庙显得格外阴森寂静。寒风呼啸着卷过,漫天飞雪纷纷扬扬地洒落,仿佛给这座古老的庙宇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的面纱。
就在这时,一只小巧玲珑的纸鹤如灵动的精灵般穿过重重飞雪,轻盈地落在城隍庙内的供桌上。纸鹤的翅尖处用鲜艳的朱砂书写着四个小字:“子时焚香”。
站在供桌旁的武文彬见状,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三根珍贵的紫檀香,轻轻地插入龟甲上的一道细微裂缝之中。刹那间,一缕缕青色烟雾袅袅升起,在空中缓缓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竟然是张角的虚影!
只见张角的身影若隐若现,其师尊的右眼被一块神秘的阴符布所遮蔽。原来,半月前张角在炼制强大的黄巾力士时,不幸遭遇了天道的猛烈反噬,导致右眼受伤。
“七日后的冬至夜……”张角的虚影伸出手指,遥遥指向北方的夜空,声音低沉而凝重地说道,“当破军星闪耀于天际之时,便是我们行动的最佳时机。届时,需取得邺城三千童男童女的心头之血……”
然而,张角的话语尚未说完,突然间天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响彻云霄,硬生生地打断了他的指示。与此同时,武文彬只觉得怀中那块定魂玉骤然变得冰冷刺骨,一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他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这是远在别处的张宁正在向他示警。没有丝毫犹豫,武文彬果断地伸手捏住香炉中的犀角粉,用力一碾。瞬间,犀角粉化为无数细小颗粒,飘散开来,方圆十丈之内顿时弥漫起一片浓密的障目迷雾。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城隍庙那沉重的庙门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声,轰然洞开。紧接着,十八盏散发着幽幽绿光的幽冥灯如同幽灵一般漂浮而入,照亮了原本昏暗的庙堂。
在幽冥灯的映照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为首的那位老道身着一袭黑色道袍,手中握着一根九节杖。令人震惊的是,杖头上悬挂着的赫然正是本应存放在巨鹿郡的太平道至宝——“人公将军印”!
武文彬的瞳孔猛地收缩,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这意味着什么,显然是太平道教中已经有高层人物心生异志,背叛了师门。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一场惊心动魄的正邪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只见那九节杖宛如一条灵动的蛟龙,在地面上迅速而有力地敲击着,每一次撞击都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演奏一场神秘的乐章。随着九节杖的舞动,地面上逐渐显露出一个清晰的北斗七星图案,那凹痕深邃而规整,犹如被巧手精心雕刻而成。
站在前方的老道身穿着一袭黑色长袍,脸上戴着一张诡异的傩面,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就像是用砂纸狠狠地摩擦过青铜鼎一般,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人公将军令在此,武将军为何还不下跪参拜?”老道的声音在庙宇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就在这时,老道身后原本安静燃烧着的幽冥灯突然间猛地炸裂开来,绿色的火焰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般席卷而出。在那熊熊绿火之中,缓缓浮现出三百六十具头戴黄巾的骷髅兵。这些骷髅兵个个手持兵刃,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幽蓝的光芒,看上去阴森恐怖至极。它们正是《太平要术·阴符卷》中所记载的“黄天鬼卒”,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和邪恶的气息。
面对如此骇人的场景,武文彬却毫不畏惧。他手腕轻轻一抖,三枚五铢钱便从袖中悄然滑落下来。只见他手指灵活地翻动着,暗中扣住了“天地人”三才阵法。当那三枚五铢钱落地之时,竟然如同利箭一般深深地嵌入了坚硬的青砖之中,足足有三寸之深!与此同时,一直矗立在一旁的城隍塑像突然发生了异动。它那双原本毫无生气的眼珠开始缓慢地转动起来,口中更是发出一声怒吼:“尔等这群妄图逆天改命之人,竟敢在此亵渎神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张宁通过远程操控施展的“请神咒”所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