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头!大姐头!”阳阳和晓月在山坡上高声呼唤着。
“来了来了,你们瞎叫唤什么。”金克丝从另一边的山坡上走了过来。“有什么收获没有。”
“收获还是有的,不如你回过头来看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金克丝的背后响起。
金克丝的肩膀抽了抽,没有回头,“我是不是想他想得太多,以至于出现幻听了?”
阳阳抓住金克丝的手摇晃了一下,“没有哦大姐头,那真的是余乔。”
“傻丫头,余乔都挂掉了。”金克丝还是不肯相信,连续打击已经让她不敢再奢望余乔还活着,她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你可以仔细地看看我啊。”余乔把自己的脸凑到金克丝面前,金克丝下意识地就是一巴掌护上去。
“啊,好疼。”金克丝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抽到了余乔的脸上,手掌因为疼痛而泛红,看到捂着脸到一旁叽叽歪歪的余乔以及自己生疼的巴掌,金克丝喃喃地说道。
“这……难道不是梦吗?”
“废话,都跟你说不是梦了,话说你这家伙下手忒狠了点。”余乔捂着自己的脸有些不满地说道,“瓦罗兰惯例不是打人不打脸吗?你怎么专照脸打。”
“余乔……”金克丝的眼眶里有泪花在闪烁,在被打了还一脸贱兮兮地说着烂话的,也只有这家伙了,“余乔!”
金克丝扑了上去,把连埋在余乔的颈窝里,这些天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以及自己的愧疚自责,伴随着她的委屈都随风而去了。
“好了,好了。”余乔轻轻地拍拍金克丝的后背,“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看,大姐头哭了。”
“是啊是啊,好像从来没见大姐头哭过吧。”
“像个小孩子一样……”两个丫头倒是不嫌事大的,对着金克丝指指点点。
“谁说我哭了!”金克丝放开余乔,挤了挤自己的脸蛋,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这是因为风太大,我眼睛里进沙子了,进沙子了,你们懂吗!”
虽然语气有些凶,但是金克丝的样子却是怎么都凶不起来。毕竟她经历了快一天的大战,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破烂烂的,身上还有着不少的伤,糊着黑色的灰尘,脸颊也没有了往日的白皙,鲜血混合着泥土倒是把脸弄得像花猫。青色的长发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松开,发梢参差不齐,末端还隐约散发着烧糊的味道。所以此时金克丝强行装出一副凶巴巴的语气,倒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花猫,摆出超凶的架势。
“咯咯咯咯。”阳阳首先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一向文静的晓月也是没忍住。看着她们俩笑着,金克丝也笑了,笑声中隐约伴随着泪花。是啊,回来了,真好。
既然找到了余乔,几人也就不再耽搁,向着城东走去,黑市那边还是暂时的避难点,也不知道冥尸有没有攻进去。他们这一路上倒也是杀了不少的冥尸,可却仍然是杯水车薪。祖安遭遇的,可是史无前例的重大灾难,死亡人数以万计。余乔现在已经不再掩饰,魔剑已经被持在了手中,这次灾难对他来说也是一场际遇,他能看到元素团,就说明他已经有了修行魔法的资格,按照当年瑞兹的评价,最愚蠢的天才。就是这一层薄薄的障碍断了他的魔法路,现在障碍被打破,他将以不可阻挡之势崛起,魔武双修,相辅相成,至少在过去的岁月里,魔武双修永远都是同阶里面最强大的存在。既然隆夏觊觎余乔手中的魔剑,那么好啊,余乔就把魔剑这么光明正大地拿在手里,有本事,你就来抢啊。
“轰。”又是一只冥尸到底,看着逐渐化作灰尘消散在世界的冥尸以及缠绕在魔剑上那一缕灰黑色的死气,余乔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个世界不仅是只有元素魔法,元素魔法只是最常见的那一种,几乎占据了整个魔法师总输的八成,还有时间魔法,空间魔法,操控亡灵的死灵魔法,以及掌控生命的生命魔法。死灵魔法是整个瓦罗兰大陆最让人恐惧以及害怕的一种,但是它的入门极其困难,历史上对死灵魔法理解的最透彻的,就是暗影岛的大祭司,有着死亡唱诵者之名的卡尔萨斯。而生命魔法却无一例外都是最受人爱戴的存在,因为生命魔法只会出现在心底最善良的人身上,他们是最厉害的医者,每一位生命魔法的拥有着,都救过无数人。
余乔以及想起来了,这个隆夏就是当初在铁刺山脉黑森林中与安妮一起击杀的,埃文的师傅,当时埃文就施展过十分粗浅的死灵魔法,记得他说过他的师傅是一位叫隆夏的强大黑魔法师,现在想来就是祖安里的这位了。余乔的眼睛里有寒光流动,不管你是谁,凡是敢于破坏人们和平与安宁的人,都要死。作为曾经诺克萨斯的士兵,余乔见过太多因为战争而家破人亡的人们,他也见过了太多尸山血海,曾经的他因为太过弱小而束手无力,可现在的他却已经有了战胜英雄的实力,那么自然就不能够继续坐视不理。
“救命……”一道微弱的声音在瓦砾堆间响起。“救命……有没有人啊。”
“怎么回事?”余乔停下了清扫冥尸的行动。
“你也听到了?”金克丝问道。
“在这边,快过来,过来。”晓月招呼着余乔和金克丝。
“怎么了晓月?”余乔赶过来问道。
“刚刚我在废墟的一片小角落里发现了他们。”晓月指指前方。
那是一个相当隐蔽的角落,四周有废墟残垣掩护,若是不主动出声的确不太好发现。喊救命的是一个女人,她跪坐在一个男人的身前,身边还有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孩。男人的身上到处都是被冥尸撕咬的伤口,呼吸十分微弱,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怎么了?”余乔跑过去问道。
“我丈夫,我丈夫被冥尸咬伤了。”女子抬起头,看见余乔器宇轩昂,左手带着一枚华丽的镯子,提着一柄锋利的黑色长剑,肯定是贵人。
余乔仔细地按压了一下男人的脉搏,再看了他的伤口以后,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颓然地放下男人的手臂。
“对不起……你丈夫他恐怕,就不活了。”
“大人,大人我求求你,救救我丈夫吧,我丈夫他是为了出去找食物才被那些怪物咬伤的,他能救活的,能救活的吧。”女人有些癫狂地扑倒余乔的身上,身旁的娃娃似乎听懂了一般哇哇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余乔只能重复着这句话。“你丈夫被冥尸咬伤的时间太久,尸毒已经入侵了心肺,再加上冥尸身上携带的病菌和瘟疫……以我的能力真的是无能为力了。”余乔叹了口气,“请节哀。”
“怎么会这样。”女子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们做错了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们?我们始终记得处处行善,凡是乞丐都会给他们吃饱的零钱,凡是令居有个什么事我们都会尽可能的帮忙,我们还拿出家里一部分的收益捐个学校和祠堂,我们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我们……”
余乔默默地抬起头,扫视着四周,这里显然是一个临时搭起来的据点,位子不大,显然是只有这一家,角落里丢着被啃咬过的皮革和麻绳,显然这家子是饿坏了吧,不然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找吃的。
阳阳此时蹲着身子安抚那个小娃娃,金克丝也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是说祖安有英雄的吗?那些和战争学院有过契约的英雄,他们去哪了?英雄不就是为了保护世人而存在的吗?”金克丝一时语塞,是啊,英雄这个名字,就是赐予那些保护了世人的出色的人,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到底做了些什么,自己真的有资格承担英雄这个名号吗。
就在金克丝胡思乱想的时候,余乔的手按在他的肩头,“比胡思乱想了,你们已经尽力了。”
“可是他们,或许还有更多的人正在受苦。”金克丝看着那个女人,她的眼神是那么悲伤。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公平的,只有强大的实力才能够带来安全,以及足够的话语权,亦或者庇护一方,若要是强行说来,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一意孤行要换回那两个丫头,不然辛吉德的计划也不会进展的如此顺利。”余乔沉吟了一会儿,“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不可能再逆转,我们能做的就是不断地将损失缩小,现在,可不是悲伤的时候啊。”
“好了。”余乔的手里燃起一团火焰,“你把她拉开吧,被冥尸咬伤,尸体必须要烧毁,否则他也会变成冥尸继续为祸世间。”
女人似乎察觉了余乔他们的意图,惊恐地扑在自己丈夫的尸体上,“不,你们要干什么……我丈夫已经死了,连给他一个全尸都不行吗?”
“你也知道冥尸的危害性,我们不能让他变成冥尸去伤害更多的人。”余乔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