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北城。
白童惜下了飞机后,第一时间把手机打开,就见手机里有两通未接来电,一通来自陌生号码,另外一通竟来自白苏!
白苏打电话给她干什么?她想不出她们还有任何联系的理由。
拿完行李,过来找她的孟沛远,见她盯着手机的眼睛有些发直,不由问道:“怎么了?”
白童惜如实说道:“呃,白苏居然打电话给我,不知道又想搞什么鬼。”
白苏?
孟沛远俊眉一皱,一把夺过白童惜的手机,把白苏的手机号码拉进了黑名单后才还给她:“这个女人,不值得你费心!”
白童惜见他一提起白苏,就满脸怒气,不由扯了扯他的衣袖,放软音调道:“我知道了,你别生气啊。”
孟沛远还嫌不解恨的说:“我早晚弄死她。”
“你弄死她,那我爸和慕阿姨不就膝下无人了吗?”
“胡说什么呢,不是还有我们吗?”
“好吧好吧。”白童惜吐吐舌头道:“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我们快点回家补觉吧。”
*
回香域水岸的途中,白童惜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拿上手一看,发现是刚才开机时看到的那个陌生号码。
想了想,她划下了接听键,凑到耳边“喂”了声:“你好,请问哪位?”
“我是秦国栋。”
……
鸿起阁。
当看到入口处出现的两条身影时,一名服务生上前一步,恭迎道:“先生,小姐,请问你们是来用餐的,还是来找人的?”
进来的两人,郝然就是孟沛远和白童惜,而此时说话的,是白童惜:“我们是来找人的,能麻烦你带我们去2号包厢吗?”
服务生带着他们来到2号包厢后,抬手轻敲了两下房门,就听里面传来了一声“进”。
“两位请进吧。”
“谢谢小哥。”白童惜向服务生道完谢后,伸手推开了包厢门。
包厢内,只见秦国栋四平八稳的坐在主位上,见他们看来,他微微一颔首,示意他们进来。
白童惜下意识的挽紧了孟沛远的手臂,提醒自己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我记得我只邀请了你,他怎么也跟来了?”
见秦国栋眼神一指孟沛远,白童惜不卑不亢的说:“是我请孟先生陪我来的,如果秦老先生介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告辞。”
“等等!”秦国栋声音一提:“过来坐下!”
白童惜抿了抿唇后,和秦国栋面对面的落座。
孟沛远则坐在白童惜的右手边。
秦国栋看着白童惜,有些不满的说:“没想到,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白童惜淡淡的说:“我并不认为自己低你一等,所以这么说话,我觉得没问题。”
秦国栋冷冷的提醒道:“你别忘了,我还是你名义上的外公。”
“秦老先生,你也说了,只是名义上的,换句话说,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
对于这个才是逼死秦姵玲的真正凶手,又对自己不闻不问,却在关键时刻给自己致命一击的老人,白童惜岂会有好脸色?
秦国栋气得颊边一抖。
白童惜满不在乎的问:“秦老先生,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就听包厢门又响了两下,随着秦国栋一声“进”,只见一名服务生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进来,不多时,便给他们上完了菜。
秦国栋像是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般,发号施令道:“边吃边说。”
白童惜隐晦的朝孟沛远看去,就见他点了点头,她这才动筷。
秦国栋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底,不由奇怪:“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怎么还出双入对的?”
白童惜淡淡的说:“这不关秦老先生的事。”
秦国栋噎了一下后,硬邦邦的说道:“你该知道,你母亲留给你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有权向法院提出回收!”
他的意思是,要她说话客气点,别惹恼他。
白童惜放下筷子,似笑非笑的问:“这就是秦老先生今天请我过来的目的吧?”
秦国栋愣了愣后,颇为僵硬的“嗯”了声。
“行。”白童惜干脆也不吃了,用纸巾把嘴擦干净后,一本正经的问:“秦老先生,您是不是觉得,我不是我妈的亲闺女,因此占有她留下的股份等于是在侵占秦家人的资产?”
沉默了几秒后,秦国栋“嗯”了声。
白童惜又问:“那你希望我签股权转让协议吗?”
秦国栋梗着脖子说:“我没这么说。”
白童惜一挑秀眉:“你不就是这么希望的吗?”
秦国栋出乎意料的说:“股份我可以不收回。”
“不收回?为什么?”白童惜问完后,突然福至心灵的问:“不会是因为知道了我妈自杀的真相,觉得愧对于她,所以才想弥补在我身上吧?”
见自己问完后,秦国栋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白童惜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忽然觉得很好笑:“秦老先生,需要我提醒你吗?我妈已经死了,你就是对我再好,她也看不到了,更何况,你对我也没见得有多好嘛。”
秦国栋有些窝火的说:“白童惜,我愿意把股份留给你,就是等于给你一个继续留在建辉地产的机会,你不要不懂得珍惜!”
“你以为我还会留在建辉地产吗?”白童惜向后倚在椅背上,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紧绷:“你和白苏联手,揭开了我的身世,
把我从白家的大小姐变成了一文不值的可怜虫,现在整个公司还有谁会服我?让我猜猜,现在公司以白金海为首的那一伙人,
肯定是在不遗余力的抹黑我,等他们什么时候笼络完人心,一定会马上通知我去开会,然后,众目睽睽之下进行投票选举,
把我投下去,再把谁谁谁给投上来,之后,他们会假仁假义的挽留我,但实际上,他们是需要我继续跟进东区的项目,
因为东区项目的工程设计师是我找的,投资也是我拉的,他们自觉没办法驾驭,可等到东区项目一完工,他们绝对会找个理由,把我有多远,踢多远。”
白童惜一番话,不止是秦国栋,就连孟沛远都忍不住对她刮目相看。
看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的形势,是不是正因为此,她才不想回去争回去抢的?
震惊过后,只听秦国栋说道:“就因为这点困难险阻,你就要把你爸妈打下的江山拱手让给别人吗?你这是不孝!”
“这点困难险阻?”白童惜嘲讽的看着他:“秦老先生,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当初建辉地产因为莫雨扬的关系,
险些一蹶不振的时候,是我临危受命,如今,我好不容易把建辉地产渐渐引向正轨,你却和白苏联手将我置之死地,
还反过来说我不孝?如果我不孝的话,当初就不会接过建辉地产这个烫手山芋了,你说我不孝,我还想说你们不仁不义呢!”
“你!”秦国栋从未被人这般指责过,当即拍案而起。
白童惜冷淡的眸光,随着他的起身,缓缓上移:“秦老先生,你现在是不是很愤怒,很想打人,可你知不知道,我在被你和白苏逼宮的时候,比你现在还要煎熬!”
秦国栋梗着脖子,粗声道:“我并没有逼你什么,我只是去确认一个事实而已。”
“而这个事实,足以将我击垮。”白童惜冷冷的接口。
秦国栋顿时无言以对。
“说实话,虽然这些年来你从未管过我,但看在我妈妈的面子上,我始终以一声‘外公’相称。”在秦国栋略有缓和的面色中,白童惜接着说道:“可这一切,都在我妈妈自杀的真相被揭开后,化为了虚无,你在我眼里,不再是外公,而是一个间接害死我妈妈的……仇人。”
秦国栋刚好了一点的脸色,又随着白童惜的话,沉了下来。
自从上回见了秦国栋一面后,白童惜就觉得有些话不吐不快,现在好不容易再见上一面,她说什么都要把它们吐干净了:“你知道我有多反感你吗?因为你的关系,我一直以为我妈的死跟我爸还有慕阿姨脱不了干系,我妈死了几年,我就恨了他们几年,这么多年来,我的家庭始终不和睦,你这个罪魁祸首却置身事外,现在居然还有脸来指责我的不是?”
秦国栋粗喘了两下,但又没办法反驳半句,那叫一个憋屈。
白童惜冷淡的表情,随即又变得有些微妙:“秦老先生,你请我过来的时候,是不是以为我会为了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对你卑躬屈膝,极力讨好?”
秦国栋被白童惜一语点破心思,不由有些尴尬。
于是白童惜笑了:“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我,我的性格嘛,确实算是比较能委曲求全以顾全大局的那种,但一旦触及我的底线,我就算是伤得血肉模糊,也要让敌人魂飞魄散!”
秦国栋被她话里的决绝骇到了,瞠目结舌的“你,你,你”了半天,愣是“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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