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沛远原本是半倚在床头,一听阮眠这话,立刻就坐了起来,也不管会不会拉扯到腰间的伤:“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阮眠回忆了下:“大约是在……20分钟前,我跟她通过了最后一次电话。”
孟沛远皱着眉,匆匆道:“好,我知道了。”
阮眠在对面等了一会儿,见孟沛远没有其它表态,忍不住道:“虽然你跟童惜已经离婚了,但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你,你能不能派人去找找她?”
“这种事,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孟沛远瞟了一眼床头的按铃,跟阮眠说:“去找西餐厅的老板,要他提供这个时段前后的监控录像,范围不仅覆盖厕所,而是整个西餐厅,我随后就到。”
“好!”阮眠总算心里有底的应了声。
孟沛远挂断电话后,转而按下了床头的按铃。
没多久,就见一名值班的医生后面跟着几名护士小跑了进来,紧张的询问他身体哪里不舒服。
孟沛远语出惊人的说:“去给我找副拐杖,再给我派辆车,我现在就要出院。”
*
听到紧急消息,马上赶来的院长,正在苦口婆心的劝孟沛远:“孟二少,您的伤势都还没有康复,这么急着出院是为什么呀?”
孟沛远一眼瞥过去,声音里透着不为人知的急切:“我自有我的理由!”
院长说:“可是孟二少,您这样的身体状况,我们医院是不敢放您离开的。”
“出了什么事我自己担着,不用你们医院负责任,现在,马上给我找副拐杖来!”孟沛远再次要求。
院长急得直出汗:“孟二少,您有什么事,我们给您跑腿就是了。”
“没听到我说的话是吗?好!”孟沛远深目盯了院长一眼,自己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孟二少!小心!”旁边的一干医生护士赶紧上前去扶。
孟沛远一手挥开他们,一手撑在墙壁勉强站立,之后冲面色惊骇的院长说:“你不给我拐杖,我就这样走出去。”
“如果您坚持如此的话,我只能打电话给郭夫人了……”院长说这话时,都不敢去看孟沛远的眼睛。
孟沛远伸手一把揪住院长的领子,冷声:“你说什么?”
“我……”上了年纪的院长气一窒,之后顶着巨大的压力说:“郭夫人说了,要是您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医院就不用再办下去了!”
闻言,孟沛远猛地松开了院长的衣领,一字一句道:“行,你现在就给她打电话,我正好有事要问问她!”
院长战战兢兢拨打电话的时候,孟沛远就站在一旁盯着。
实际上,他的腰根本负荷不了长时间的站立,但担心白童惜的心情已经盖过了一切,包括痛意!
“是是,我马上把电话拿给他……”院长愁眉苦脸的冲话筒应了声后,将手机转交给了神情压抑的孟沛远。
孟沛远接过手机之后,劈头盖脸的就问:“你把白童惜藏哪去了?”
原本因为儿子闹着要出院,而怒气冲冲的郭月清,在这声质问下,反而滞了下:“你说谁?”
“白、童、惜!”孟沛远眼底淬着冷意,一字一顿的说:“她失踪了!”
郭月清的声音听起来很疑惑:“白童惜失踪了?”
孟沛远问:“你别跟我装糊涂,童惜去西餐厅找朋友,结果在厕所里忽然不见了,是不是你派人下的手?”
郭月清明白过来的说:“沛远,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件事与妈无关!”
孟沛远不近人情的说:“你前不久才做出那样没人性的事情来,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郭月清生气的说:“沛远,妈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相信我,但这件事确实不是妈所为,妈可以发誓!”
孟沛远道:“既然不是你所为,那我现在就要去找出那个下手之人,你不要阻拦。”
郭月清想也不想的说:“不行!你头上腰间都有伤,我要是放你出去找她,你一定会伤上加伤!”
孟沛远声音一沉:“我已经决定了,这个世上,我非白童惜不可,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你的儿子,不会独活!”
为了让郭月清点头同意,孟沛远不惜把话说得很重!
郭月清呼吸一乱,不可置信道:“沛、沛远,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孟沛远坚定的开口:“从我不顾一切救了白童惜的那一刻开始,我想你就应该明白,你儿子的心了!”
郭月清声音气得直发抖:“儿子,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妈冷面无情了,妈是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出医院这道门的!”
孟沛远面色冷峻:“你想好了吗?如果你不让我出医院这道门,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爷爷,告诉他你都对你的儿子和儿媳妇做了什么!”
“沛远!为了她,你居然威胁我?我是你妈啊!”郭月清勃然大怒,但细听之下,不难听出她话中的颤抖。
孟沛远毫不让步,只说:“让我去。”
一会儿后,电话那头才传来郭月清脱力般的声音:“好……你要去,那就尽管去好了,要是在路上有个好歹万一,别怪妈没有事先提醒你!”
说着,“啪——”的一声,郭月清单方面挂掉了电话,显然是被孟沛远气得不轻。
孟沛远随手把手机递给院长,僵冷的说:“我妈答应了,现在可以给我安排出行工具了吧?”
*
由于孟沛远身份显赫,院长根本不敢放他一个人独行,最后由院长亲自安排了三名非常可靠的医生,一名负责开车送孟沛远到他想去的地方,另外两名挎着医药箱坐在孟沛远的隔壁,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不仅如此,院长还特意让人把座椅调到最舒适的角度,减少孟沛远在颠簸时所受到的痛苦。
不得不说,院长对他已经仁至义尽,孟沛远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冲他说了声“谢谢”,惊的院长半天没把嘴阖上。
*
路上,孟沛远隐忍着腰间的不适,时不时的说“开快点”、“再开快点”,惹得他身旁两名医生频频皱眉。
其中一个忍不住说:“孟二少,车速太快了,对您的腰伤恢复不利。”
闻言,那名负责开车的医生正准备减速,孟沛远下一句话立刻传来:“我知道自己身体的极限在哪,尽管开就是。”
三名医生就这样提心吊胆的将孟沛远送来了比德西餐厅。
拒绝了让医生扶着他走,孟沛远接过双拐,就这样顶着路人奇怪的眼光,踏进了西餐厅门口。
年轻的侍应生见孟沛远这幅模样,看伤势那就是个该拒之门外的半残疾,但看长相,看穿着,看气场,又是那样的尊贵显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杵在原地。
等孟沛远都快跟他擦肩而过了,侍应生才想起来的问:“这位先生,请问您是……”
跟在孟沛远身边的医生说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侍应生摊开手里的记录本,说:“请问找谁?我可以领几位过去。”
三名随行的医生顷刻看向孟沛远,只见孟沛远正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一副“正在通话中”的模样。
“稍等。”医生便对侍应生说。
片刻后,孟沛远把手机取下,回头冲侍应生说:“带我去你们经理的办公室。”
*
比德西餐厅的经理从阮眠口中,听说大名鼎鼎的孟沛远要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很惶恐。
因为最近孟沛远的名声大躁,前不久在名下的夜总会,把权鹏菊花捅得稀巴烂一事算一件,前两天在酒店包厢,用酒瓶子把裘董脑袋砸了个窟窿又是一件,不管有理没理,但这幅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的姿态着实让人恐慌。
比德西餐厅的经理就怕,这孟沛远会不会是看他们哪里不爽,特意过来找茬的吧?
阮眠将手机揣回兜里,侧眸冲身边之人道:“经理,孟沛远说他已经到了。”
经理咕哝了下口水:“哦……”
“你抖什么呀?”阮眠注意道。
“呵呵,我、我紧张。”
“你做了什么坏事了吗,你紧张?”阮眠不解。
“没……没吧?”经理紧张得语无伦次:“就是不知道孟二少突然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咦,我刚才没有告诉你吗?”阮眠想了下,说道:“因为你们西餐厅今晚丢了一个人。”
经理大惊:“不会是孟二少的人吧!”
听说孟沛远最护短了,之前权鹏和裘董就是因为动了孟沛远的人,所以才会一个“菊花残”一个头破血流的。
阮眠挠了挠脑袋:“不算是了吧。”
经理松了一口气。
阮眠紧跟了句:“只是前妻而已。”
经理瞬间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
*
当孟沛远走近办公室时,迎面而来的是比德西餐厅的经理还有阮眠。
“你这是怎么了?!”阮眠还不知道孟沛远和白童惜出车祸这事,因此在撞见孟沛远脑袋的纱布和手里的拐杖时,她深深的震惊了。
孟沛远淡淡的说:“先说正事。”
阮眠于是收回了那点好奇心:“嗯,视频都调出来了,你进来看看吧。”
经理在一旁恭迎:“快快,快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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