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安静的夜晚,换个地方已经闹翻了天。众人都在等待被找到的这个失踪人口的清醒,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根据目击者说的,先去教堂找那些别有用心的外来者。
神父被捆在神像面前第一排的座椅上,似乎与被找到的人一样,被用了什么迷药昏睡不醒。双方本就只是在契约的约束下相安无事,现在信赖感更是荡然无存。
“喂你们!先把找到的那个我们的人还给我们!”
“开什么玩笑!等他醒了我们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
“你们才是开什么玩笑!我们的人才不可能毁约!一定是你们干了什么卑鄙的事吧!”
“跟外来的那些家伙勾结的可是你们的人,现在说什么都撇不清了!”
……
吵闹声中,神父睁开了眼睛。绳索已经解开,他扶着额头,心里怒骂玛奇下手真是不客气。
“你们吵死了!有空在这吵吵不如先审讯一下叛徒!”
“他还没醒呢。”
“不好了老大!”正在他们说话的同时,有人冲了进来,“他们晚上带回来那家伙,疯了一样打伤了好多人!”
“什么?!果然是你们这帮混蛋谋划的吧!”听到老窝出事,怒气再也压不住了。
“胡说!他人在哪里?我要亲自问清楚!”另一方并不相让。
“他……他死了!打伤好多人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觉得逃不掉,就自杀了!”
“放屁!是你们杀人灭口了吧!”
“你说什么!明明是你们的人出问题!”
……
几十年间,一直因为协议相安无事的教堂,第一次在争斗中遭受了损坏。神父在混乱中悄无声息退出大厅,快速登上钟楼敲响了惊醒全城的钟,放出了他前些天向上报告时约定的信号。
玛奇在钟声中睁开眼睛。森林里依旧在黑夜中沉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隔绝了外面吵闹的世界。
……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玛奇伸个懒腰,感受着清晨柔和的阳光。早上的空气清新,让人不自觉的心情舒畅。
“今天要做什么?”迪洛米亚看着主谋,询问今天的安排。
“吃饭睡觉……嗯,学习。”玛奇看了一眼吉尔,又多加了一个安排。
“不出去?”再次确认。
“外面打的正欢呢,你凑什么热闹。晚上再说,到时候还不是一样得你去。”
“……为什么我去?”
“诶,我们一个队的老幼病弱嘛,当然只能仰仗首席阁下了!”
“谁是病?”
玛奇环顾一周指向自己:“你不是老说我有病?”
……无言以对。
“对了迪迪啊,还有件事你是不是该准备一下了。”
“什么?”虽然眉头拧成了花,迪洛米亚还是回应了玛奇。
“你当时也听到了,我的任务只是带他离开这里。出城之后怎么算?让我随便找个地方扔了也不太合适吧?”
“……我会安排。”
“那就好。”玛奇从躺着的柔软的灌木丛翻下来,靠近了在篝火上烤着什么的塞恩。
几个人仿佛出来郊游一般,在美好的气氛中开始享用早餐。
深夜的城市并不像想象中的安宁。虽然已经没有了争斗的吵闹,但偶尔还是会见到街道上有在处理善后的人们。迪洛米亚小心地躲过可能的视线,悄悄地朝着教堂行进。
堤坝前的教堂已经失去了无敌的结界变得残破不堪。迪洛米亚靠过去,想着如果能碰到神父,或许能比较轻松地了解现状。可惜事情并没有那么如人所愿。教堂空无一人,只留下神像俯视着地面。迪洛米亚没有犹豫,立刻选择了离开。
回到森林,玛奇正站在外面,对着迪洛米亚打了个欢迎回来的招呼。
“有见到神父吗?”
“没有。”
“那尸体呢?”
“没有。教堂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很难猜测结果到底怎样了。”
“那跑路吧。”玛奇转身就走。
“现在?”迪洛米亚立刻跟了上去。
“不然你还喜欢上在森林当原始人了?开个玩笑。”玛奇没有在这里耽误时间的打算,自己终结了吐槽。“谁都没有见到,那最坏的打算就是三方和解,这不快跑还等什么。”
马车避开大道,在不起眼的小路上穿行。路上的颠簸让玛奇不由得感叹,看来有时候还是小车厢比较方便。当然这并不会让她在这里就舍弃她的豪华包厢。
“这个方向,是不是不太对?”迪洛米亚看着塞恩一路把马车赶回教堂方向,忍不住发问。
“难道还真从森林穿出去啊,鬼知道会走到哪里去。”
虽然明白穿越森林不太靠谱,出城的方向又肯定会有人把守,但是看到她胸有成竹的说跑路,迪洛米亚绝对没想到,这撤离路线,居然是回到起点。
车轮在地上发出声响,就算尽量躲避了走大路的风险,但还是难免的吸引到些许的目光。马车又加快了速度,在吸引到更多人之前赶到了教堂。
“唉,没想到我还是要抛弃我可爱的豪华定制车厢了,二代一定会更好!”玛奇一边依依不舍的拍了拍车厢,一边冲着迪洛米亚说:“记得赔给我,这边的花销可是说好你负责的。”
“我知道。”迪洛米亚真的是对于玛奇坑自己钱的能力感到无话可说。“现在呢?”
“底下那个,拖出来。”玛奇指了指车厢底部,“塞恩,你带诺兰去里面等。”
少年们没有迟疑,听从了指挥。迪洛米亚也把一直塞在车底的人拖了出来。吉尔打开自己的手提箱,拿出针剂注射进了那个人的血管。
迪洛米亚看着,却听到玛奇突然说道:“身为首席,应该会游泳吧。”
“当然。”他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总觉得不会是好事。
“马车赶到码头去,那边有艘船。能开多远开多远,然后游回来。给你十分钟。”玛奇合上怀表,看都没看迪洛米亚一眼,拖起地上的人走向教堂。
“靠!”迪洛米亚自然了解什么是轻重缓急,他骂了一句,没有多问,跳上马车用力甩了下缰绳,马快速冲了出去。
替身能作为替身,前提当然是相似。一直被藏在车底的人与诺兰体型相近,容貌也有些许的神似。虽然认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异常,但那又怎么样,一个常年在教堂里不会出门的人,又有多少人能够看出关键呢。更何况……
玛奇把拖着的人随手丢在教堂角落,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掏出匕首,划破他的手指,在脸上画了只乌龟。重新欣赏过后,匕首二用,刮掉了他的头发。
“不错!”她点点头,向神像走去。
“请宽恕我的无礼。”玛奇闭眼祷告,完了跃上雕像石阶趴在地上摸索起来。匕首在砖板上敲敲打打,尘土掩盖着的缝隙逐渐显露出来。
她把匕首插进缝隙轻轻撬起,然后伸手一抬,手边没有出现通道,反倒是石阶上贴合的石板散落,露出了勉强一人通过的不大的坑洞。
“我都不知道这里居然有个洞。”诺兰对玛奇的一顿操作目瞪口呆。
“嘿,能在这种地方混,神父自然不会是个傻子。”玛奇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你们先走。”
……
“太慢了!”面对浑身湿漉漉赶回来的迪洛米亚,玛奇的第一句话。
她让迪洛米亚先进密道,然后自己在站起的同时也闪进洞里。什么破碎的声音传来,玛奇快跑几步,洞外神像碎裂,严严实实的盖住了洞口。
“什么时候知道这个密道的?”迪洛米亚看着玛奇在前方提着灯,回想半天也没想到答案。
“跟神父的交易而已。”
交易这个词让迪洛米亚心头一紧,不会是……
“当然是你付钱。”玛奇笑嘻嘻的看过来。
果然……
“第一次感受到不差钱的办事方式,真是让人欲罢不能。”玛奇深深陶醉其中。
“那……这次要是我没跟来呢?”迪洛米亚突然好奇。
“嗯,屠城吧。”
她的声音毫无起伏,让迪洛米亚一时看不出她到底有几分认真。两人加快脚步,逐渐看到了出口的光亮。
……
广场上,玛奇跟吉尔正坐在长椅上喂鸽子。
“我说宝贝儿,咱能不能别这样,搞得我看起来像个傻子。”
吉尔脚下手边落满了鸽子,而玛奇这边,一地的面包撒了个寂寞。吉尔笑了,手伸向她拿着面包的手,鸽子跳过来,啄起了她手上的面包。
“咳,”迪洛米亚一旁看着他们,“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等着给神父结账啊。难道你想抵赖?”玛奇勉为其难的看了他一眼,“诺兰那边搞定了?”
“已经按照他的意愿和小姐的同意,送去学习他感兴趣的东西了。”
“以他的记忆力,倒是可以期待一下。”
迪洛米亚同感。然而任务结束,他比较希望赶快回去。“神父什么时候来?”
“嗯……活过来就来了吧。”
不明所以的回答。迪洛米亚皱了皱眉,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没想到莫名其妙就死了一回。”神父已经是普通路人打扮,跟他们打着招呼踏进了广场。
“哟,体验感如何?”
“老实说还挺有趣。虽然我也挺怕你坑我,真把我给毒死。”
“哈哈哈,别这么说,做交易我可是有信誉的人。”玛奇把面包放到吉尔手上站了起来,“不过敢接受这个提议也得你有这个胆量。”
“哼,反正呆在那里也没有好事,不如试一试。”神父咧嘴一笑,“那个诈死的药,不如多给我一份?”
“不要贪心啊神父,下一次说不定真死了呢。”
“说的也是,”神父并不执着,“钱呢?”
迪洛米亚掏出玛奇约定的金额的现金票据递了过去,神父看了一眼,塞进口袋。他转头挥挥手,朝着人多的方向走去:“永别了各位。”
剧场包厢里,玛奇饶有兴致的趴在台子上看着下面的舞台。虽然依然会边看边吐槽剧情上这里那里的毛病,但架不住歌唱的好听。而且,还有长得好看的小姐姐们,也让玛奇十分满足。不由得衷心感叹自己的学习还是很有回报的。
新的定制车厢已经完成了,反正不用自己付钱,玛奇还在原本的基础上加大了座位的舒适度,不由得让人怀疑她对床到底是有多么喜爱。
从剧场返回的路上,就算盛装看剧,现在也完全不影响玛奇躺在车厢里。她侧躺在吉尔腿上说道:“宝贝儿啊,理论知识可太艰难了,不如有空时候再去经营一下诊所怎么样?当然,不想去的时候也可以不去。”
吉尔点点头:“好。”
“好耶!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