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易弦心里平稳的可怕,没有丝毫的害怕,仿佛容珩说出的答案,不会和自己心里想的不一样。
就好像容珩本该如此一样,平静的让祁易弦心里安定。
平静又深情,说出的话,那样有分量。
后来,两人相对而立,身边的暗卫仿佛心有灵犀一样,也不在从两人的身边出现。
祁易弦都问到这份上了,容珩也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容珩神色自若,努力克制着有点紧张的嘴角,一字一句温声的对祁易弦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了你,等我发现的时候,好像已经过了好久了。对你的感情,早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拔都拔不掉了。”
悄悄看了一眼祁易弦,发现祁易弦听的认真,容珩又继续说着:“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像已经情根深重了。我也曾经试着不去打扰阿弦的生活,可是到了最后,我发现只要阿弦一个声音,我就会想好久。就算阿弦不在我身边,我也会时常惦念着那个骄阳似火的姑娘。”
最后,容珩向前走了一小步,离的祁易弦又近了一些。这个时候不难发现容珩的耳根已经红到底了。
“我或许没有别家的男子那样贴心,也不会说些什么逗女儿家笑的好听话。性子也不讨人喜欢。”
“若是阿弦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可以告诉我的,我都可以改,会变成阿弦喜欢的样子的……”
说到最后,容珩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极了他小时候跪在容憬的灵前,为容憬守灵那喃喃细语,求容憬回来的时候的样子。
容珩微微轻颤的手指,眉宇间的忧伤让祁易弦心里抽痛,宛如支离破碎,伤痕累累的布娃娃。
祁易弦心里一阵刺痛,这个少年是可以一身战甲,于战场厮杀的将军啊。
他今年也才十八岁,当年年幼的时候,躲过的刀光剑影,硬生生的扛起祈王府的门楣。
不愿意继承自己父亲的功勋,屈居位承世子一位,独揽大权。
他也只是比祁易弦早些成长了好些年,祁易弦见到容珩脆弱的模样,便心里难受起来。
祁易弦微微红了眼眶,踟蹰着上前一步,伸出手臂就将身形高大的容珩整个人环住,下巴抵在容珩的胸前,就抬起头,一双眼眸亮的像极了星夜曦光。
祁易弦声音带着气泡,“容珩很好,真的很好,不用改。”
“就这样,就很好。”
容珩不过什么时候和自己说话,都像个温润如玉的公子,这是祁易弦从来不曾告诉过容珩的。
这是祁易弦第一次这样子连着容珩的手臂,将容珩整个人抱着。容珩眼底拂过一片光明。
这就是他的小姑娘啊,放在心上许多年的小姑娘。
容珩心里轻颤着,有点不敢去问祁易弦心底的答案。他的心其实有点像蠢蠢欲动,却又忌惮害怕那结果。
但他现在觉得,抱着自己的姑娘,不管怎么样,一定都会是自己的。
放在心里的姑娘,以后也一定会住在自己府邸里。
“那……阿弦,可曾动心于容珩?”
最终,微风轻拂过,吹过祁易弦的耳边,带来了这么一句话。
祁易弦也从不遮掩,她喃喃道:“我……不知道。”
她以前敬仰着容珩,只当容珩是乱世里的孤狼,纵马踏平了北域的草原,身姿耀眼的让人不敢瞩目。
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她需要时间来回答容珩这个问题。
容珩并不着急知道答案,他也不逼迫祁易弦,沉重的说了一句:“那从现在开始,阿弦试着喜欢容珩好不好……”
容珩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卑微有点祈求的意味,他怕祁易弦会拒绝,但也怕自己会没有机会说。
祁易弦松开了抱着容珩的手,凝眸看着容珩俊朗的脸,只轻声说了一句:“若是这次南境真的有异动,衔城鼠疫真的不是空穴来风,你若是能平安回来的话。”
“我就回答你这个问题。”
一口气说完,祁易弦敛去眼中的忧色,抬腿就想往祈王府的门口跑去。
可没等祁易弦跑几步,就被容珩一声:“阿弦!”
祁易弦是个没出息的,容珩一喊,她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祁易弦并未转身,迈出去的步子尚未收回来,她便又听见容珩在她身后对她说道:
“舅舅曾经说许我一愿……”
“本王一定能回来的,到时王府数万军师,红妆为聘,立于朝堂。”
“容珩会请圣上为长公主指婚,到时候,阿弦可不能后悔。”
容珩铿锵有力的说着,他并不害怕祈王府的别的人听见。就算没有人外传,这些话也悉数被祁易弦收进了耳朵。
祁易弦微微抬了抬下巴,望着天上的微阳半热,她爽声回道:“那便等祈王回来再说吧。”
说完,祁易弦的身形便真的快速的跑了出去。
祁易弦的轻功绝伦,就连两只小狼都差点跟不上祁易弦的步伐了。
祁易弦行速很快,脚下带起来偏偏风浪,吹的容珩脚边的时候,容珩的嘴角一笑见底。
这是容珩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开心的笑着。
眉眼舒朗,晚星齐聚,勾人心弦。
容珩一直站在那里,看着祁易弦绕了一个弯,进了外院,直至跑没了影。
唯一散不去的,便是容珩眼底的欣喜。
祁易弦以惊人之速跑到了门口,敛去脸上的笑意,故作从容的进了自己的马车。而两只小狼却止不住自己的速度,直接蹿上了马车。
这让底盘稳当的马车,也不受控制的颠了颠。
祁易弦故作生气的又抬起手,故作要教训它们的样子,唬了唬两只小狼。
燕纯来不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长公主和两只小狼要跑的这么快,好似被人撵了一样。
该不会是长公主惹了祈王生气,被人追赶出来的吧。
别说燕纯,就连柯钧看着形势也有点傻眼了?
这?该不会是长公主和自家王爷吵到不可开交,大打出手了吧?
“燕纯,我们回宫了。”
祁易弦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容不得燕纯多想了,也只能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