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枂怒气未消,随意的瞅了眼就不看了,哼了声,“不满意,也就那样。”
“那我重新——”
“行了,别让人等着。”
景枂余光瞥向徐寻玉,一时有些恍惚,好久没看到徐将军了。
“你好。”景枂脆生生的打招呼,心情挺愉快。
徐寻玉呃了声,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就刚才情势来看,明显是王爷十分宠着这个少年啊,这少年的小性子十足,傲娇的没边儿了。
这会儿,就因为少年突然给了他好脸色,王爷已经脸色铁青,不高兴溢于言表。
徐寻玉找了个借口,赶紧离开,他一刻也呆不下去。
殃及池鱼,殃及池鱼啊。
楚昱一把把人扳转过来,面对面沉声,“你倒是有心思看其他人,对我就这么不待见?”
徐寻玉这人才见过几次,景儿一双眼睛触及就给了笑脸。
他呢,在这里费力讨好半天,连个好脸色都不给他。
这什么差别待遇。
明明他们才是最亲密的人。
“楚昱,你要知道,你强行将我掳来,这事情做的,你觉得我该给你好脸色?”景枂似笑非笑,对上那双控诉的眼,撇嘴。
她不想掺和进来,景国刚建成,那么多事情等着她呢,就留在这里和他风流快活?
她一想到那些景家军的人,良心难安啊。
楚昱嗯了声,碰着她的脸亲了亲,“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容我自私一次,陪我几日可好?”
不多,再陪他几日。
只是五天的相处,太少了。
他根本舍不得将人放开。
近乎请求的语气,那样触动心弦的语调,景枂绷着的情绪轰然倒塌,甚至有点难过起来。
她怎么就忘了,他对她付出了多少。
可是,现在的她不是孤身一人,说放纵自由就可以自我放纵的。
“那就几日好了,我总归要回去的。”
“楚昱,我也想你日日夜夜待在我身边,又或者,我时时刻刻陪着你。”
只是那一日,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来。
明天,明年,还是若干年之后……谁知道呢!
气氛一瞬变得感伤起来。
楚昱只能压着后头的话,转而安慰起来,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才好转过来。
楚昱当即提议,带她出去走走,顺便去看看她昔日的小伙伴。
提起那几个人,楚昱也有了笑意,“景儿,你交的那些朋友,很好。”
景枂顿时就惊讶了,很少能听到他口中蹦出这样的词,很好,几乎是很好的赞誉了。
“哟,是什么事情让你对他们评价如此之高?你之前不是很不待见他们吗?”
尤其是陆少卿和闻天骄,楚昱是要多厌恶有多厌恶,那时候恨不得将他们两人从她身边弄走。
转了个弯,却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一切变了。
楚昱但笑不语,那些事情没必要告诉她。
“此时他们应该得空,随我去。既然不想暴露身份,那就只看看吧。”
“也好。我也挺想念他们的。”
两人说着话,一路朝着闻天骄几人的住所前去。
他们不同于一般士兵,暗营出来的人物,是有独立营帐的。闻天骄四人,便是共用一个营帐。
楚昱带着景枂带到了那儿,四人正好从训练场回来,面对面碰个正着。
四人都是一愣,目光齐刷刷落在景枂身上。
那是一种数不出的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的,让他们几乎要将那个名字脱口而出。
尤其是,宋清的表情,明显不对劲。
闻天骄最会察言观色,一眼便瞧出了不对劲,稍微一想就知道其中关键了。
紧接着,便是耿笛。
陆少卿虽没有想的通透,但是靠着猜测居然也知道的**不离十。
然而四人谁也没有说破,只看着景枂,看着这张极为陌生的脸,轻笑着。
依旧是熟悉的口吻,依旧是恶趣味的调笑,闻天骄笑嘻嘻走向景枂,将人上下打量一通。
突然凑近了问,“听说王爷消失了五天,老实说,是不是和你干什么事情去了?”
“有没有激情忘我的不能自拔,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你的脸上写满了荡漾。”
“唉,我真不知道,你是……”
景枂忍不住额间青筋扑扑直跳。
她就知道,一见面准是这样子,一言不合就怼人,这群家伙习性不改。
“恶习。”景枂哼哼着看了眼闻天骄。
“恶果。”闻天骄接话,“那也是你种下的因。”
“那个……苏,啊不是,景……小兄弟,你好啊!”陆少卿纠结了半天,一句话说的不全乎。
他看到景枂一时激动,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先到彼此此时的处境,还是隐忍回去,不敢明目张胆的喊人。
景枂扭头看向陆少卿,笑眯眯道,“你好啊,大兄弟。”
“呵呵,好,好。”
陆少卿傻傻一笑,遂又问道,“不知道小兄弟在军营里待多久?”
“不久。”
“哦,那能不能赏个脸,我们一起吃个饭?”
“不能!”回答的是楚昱。
此时,他脸色异常难看。
从闻天骄到陆少卿,这两个人一言一行,都在不断的挑战着他的底线,他收回刚才对他们的赞誉。
很好?好个屁!
一群混蛋,趁早离得远远的,离他的景儿远点。
眼不见为净最好。
“人既然看过了,我们回去。”楚昱手一指,示意景枂推轮椅。
景枂还有些迟疑,这么久没见面,这就回去了?
心里挺舍不得的。
“我们也不是不可以……”
“人多口杂,你还想去饭堂?”
楚昱一句话将景枂所有的心思打了回去,她如今这身份确实挺惹眼的,若是再做出些什么事情,军营里指不定传成什么样。
她不在乎,可是若有心人稍一联想,猜到了她的身份却是不妙了。
这种麻烦少惹为妙。
“那行吧,日后有缘再见。”景枂回收告别,目光越过其他两人,点头微笑。
楚昱脸上温度渐渐回暖,随着景枂推着轮椅离开,整个人又舒服愉悦了。
“这群小子,居然还想着和他争景儿的时间,做梦。”
他自己都嫌不够,岂能容许他人分一杯羹。
“吃什么,我给你做。”战斗胜利的男人,心情格外好,准备亲自下厨给自己心爱的姑娘做饭。
景枂摸着干瘪的肚子,想了想妥协了,怎么着也不能饿着自己。
“做面吧,简单些。”
“鸡汤面?”
“你还会别的吗?”景枂就纳闷了,一开口就是鸡汤面,这是定情面啊,每次都是这样。
虽然味道很好,但是总是吃,吃多了也会腻的。
楚昱笑笑不说话,带着人去了他独有的小厨房,伸手拿菜。
她一看,呵,还是老样子。
一刻钟后,滚烫的鸡汤面出锅。
楚昱将最后一点料理放进去,淋上一层葱花汁,这才拿了筷子递过去。
“尝尝,不一样的味道。”
“还能不一样到哪里去,换汤不换药,都是鸡汤——”
一口入嘴,景枂漫不经心,吃的随意。
等咽下去时,却满是不可置信,惊呆住了。
她拿着筷子搅和了几下,在碗里找了很久,却没有找到任何其他东西,不由得问,“怎么什么也没有,我明明吃到了一股鲜味,是鱼虾的鲜味。”
那种将鸡汤的浓郁和鱼虾的鲜滑融合在一起的美味,味蕾瞬间就打开了。
景枂不禁感叹,“你花样真多,变戏法儿一样。”
“本来没想到,不过那一夜你融入我怀里时,突然灵光一闪,就想到了。”
此话一出,景枂这面一口也吃不去。
这男人在说什么,她心底蠢蠢欲动的情绪又来了。一言不合就开车,到底想怎样!
“景儿,吃完回去睡觉。”
楚昱诚挚邀请,目光谜一样的温柔缱绻。
所谓的睡觉,依旧是花样百出。
不知道是因为刚开了荤的缘故,让这男人有了一个突破的口子,可以不折不扣没日没夜耕种,还是因为彼此之间有情蛊相连,这种事情上分外和谐。
她不想主动,最后也被撩拨的不要不要的。很快,跟着一起哼哼唧唧,一直到天亮。
她就只穿了这么一身衣服过来,昨夜激战太过厉害,楚昱禽兽一样,直接撕成了一条一条的。
如今,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风一吹就随之到处跑。
景枂趴着,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手指勾住其中一条布料,看了又看,狠狠一甩扔到男人脸上。
“你干的好事,能不能温柔点,温柔点!”
说好的温柔以待呢,这话简直放屁。
把她摊饼一样上下来回翻滚折腾,折腾够了有开始玩花样,一晚上就没见过他重复过动作的。
景枂不禁奇怪了,扭头问道,“你究竟是不是第一次,这么多花样儿,是不是以前都玩过儿?”
“我不够热情吗?为何景儿会质疑这个问题。”
玩过?
呵呵,他除了眼前这个小丫头,还看上过谁。
“不像新手。”景枂把被子提上来些,转过去看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但是能想到的形容便是噬骨**四个字。
这男人技术太好了,好到让她差点飞到天上去。
“除了情蛊的促进作用,本身,你该相信你男人的能力。”被这般质疑,大清早楚昱顿感男人的自尊受到挑战。
这种事,根本不需要质疑。
“可是——”
“你还想再试试?”
景枂乖乖闭嘴了。
好一会儿,被窝下,景枂那脚趾戳了戳,问道,“我衣服呢?”
“没有准备,穿我的。”
呵呵……
说不是故意的,她都不相信。
*
营帐外有两人守着,因为徐寻玉那么一出,楚昱对于他人随随便便能够进出他营帐一事十分不喜。更因为景枂在此,两人不时耳鬓厮磨,更不想任何人打扰。
徐寻玉因着昨日的事情,今早又一次赶过来,却被直接拦在外头。
他等了许久,终于听到楚昱喊他进去。
入眼,还是那个少年。
只不过,一身宽大不和谐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说不出的滑稽,又平添几分暧昧,引人遐想。
徐寻玉将目光摆正,看向楚昱道,“朝廷派来五万士兵以及十万粮草,人已经全部调到前线,随时参与作战。粮草也归入粮仓,还有任何指示,请王爷下达。”
说完,他已经准备迎接一阵暴风雨。
楚昱拿着一根发带,纠结着今日该给景枂绑什么发型。
闻言,眼皮子未抬,随意道,“如此甚好,一切你安排就行。”
顿了顿,又不满意蹙眉,“以后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不需要告诉本王,本王很忙。”
很忙?忙着和小少年打情骂俏吗!
徐寻玉也是醉了,这算什么是。
但是他没有任何立场说这种事,最为属下做好自己本分就够了。但是从内心深处,徐寻玉却挺不喜眼前这少年。总是替景枂惋惜。
那个惊才艳艳的女子,就这样叛离出晋国,自建景国为女帝,想来之前和宁王的婚约也是不作数了。
可惜,可惜啊!
被莫名其妙看了眼,景枂也是无奈了。
这眼神是有多嫌弃,徐寻玉这人脑补了什么?
“他是你的人,和徐怀乾一样?”
徐寻玉一离开,景枂就开口问,“总感觉有些别扭,没有徐怀乾相处来的自在舒服。”
“那是自然,徐寻玉是耿直的军人,和你爹一样的性格,若不是因为被我——”楚昱后面的话没说下去,抬手紧紧握住景枂,轻声道,“我一直派人在东海之滨寻找,既然没有看到尸体,便不能断定岳父已经死了。我们要心存希望,嗯?”
这些她都知道啊。
“我也派了人一直在附近找,不过几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想到景寒天,景枂所有的好心情转瞬即逝,只剩下沉沉的悲伤。
如今她什么都可以自己努力做主了。唯独,没有了最重要的亲人。
若可以,她宁愿用现在一切去换景寒天一个平安。
“陪我去粮仓,不要想太多。”楚昱转移话题,带着人出去。
十万粮草入仓库,楚昱虽无所谓,但是因一切太过顺利,让他觉得有些不妥。
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亲自查看一下。
“温子桓虽说是为了还你人情,但是打起仗来绝不会手软。如今你的难关已经渡过去了,接下来,才是我们真正的对决,一切都马虎不得。”
“所以你这样拖延,也是希望朝廷能够再派兵力给你,好让你更加充足的对抗温子桓?”
景枂稍微一想,就想到这个点。
加上之前的五万精兵,如今就是十万兵马了,又有了十万粮草做后备,即便和温子桓对上,也能从容许多。
楚昱赞赏看过去,点头,“景儿很聪明。”
“既然到了西北,不建功立业,岂不是亏了这一次出行。”
“所以,你真想和温子桓拼个你死我活?”
“为何不可。”
楚昱脸色一拉,阴沉沉的十分不愉快。那个男人,仗着自己年长他几岁,竟然就这样教训他,呵呵!
他以为他是谁,又有什么资格对他指点。
如同天生的敌人,楚昱对上温子桓,战意十足。
……
粮仓内。
楚昱带着景枂亲自盘点,检查这些粮草的情况。
一番下来,总体还算满意。
“倒不是次品。”景枂摸着这些粮草,点头认同。
楚昱却是一句话不说,看向了另一处,那边摆放着的是同一批粮草,但是运送到的时间有些晚,又遇上大雨,如今有些潮湿发霉了。
“怎么了?”景枂目光顺着看去,注意到了另一批,她也紧跟着皱眉,不悦道,“这些人怎么办事的,居然会有三分之一的粮草受潮。”
“我看不止。”
楚昱推着轮椅过去,抓了一把那些粮草,然后又回到刚才的位置,与那些完好的粮草做对比。
不看不知道,大白天的,这么仔细分辨去看,真就发觉了问题。
而且,问题还不小。
“怎么会这样?”景枂低头看过去,忍不住惊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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