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们都叫他慷慨的赫拉先生,”老妇人回忆着过去,眼泪止不住地又掉下来,她连忙从口袋里翻出手帕擦拭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名声越来越大,国际魔法部不能再忍受他了,他不得不离开了我们。后来我们才听说他回到了霍格沃茨教书,我们都识趣地没有再打扰他。”
“所以他到底做了什么?”哈利的好奇心被勾动了,他迫切地想要了解赫拉的过往。
“他做了太多太多,以至于我根本没办法简单的和你说清楚,孩子。”老妇人慈爱地说,“你只需要知道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这就足够了。”
“可我不理解。”哈利说,“方便和我们说说吗?”
“唉,孩子,我只能告诉你一点点,在葬礼正式开始前。”老妇人说道,“当时我陷入了一个小麻烦,是赫拉冒着生命危险赶到那儿救出的我,事后,他甚至为了不让我心含亏欠,象征性地收取了一点金加隆,这么一个好人......就这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她又开始哭泣了,肩膀抖动的时候从她的怀里掉出来一个干枯的头骨。
“抱歉,这是我丈夫的。”她连声抱歉道。
哈利和罗恩头皮发麻地看着那个头骨,暗暗咽了咽口水。金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扯了扯哈利的袖口,“葬礼就要开始了。”
老妇人弯下腰去捡那个头骨,同时转回了脑袋。
“为什么——”哈利小声地问金妮,但立刻被金妮堵住了嘴巴,“别问,等回去我会告诉你的。”
哈利只好压制住心中的困惑,他和罗恩疑惑地对视着,可金妮只是朝他们翻了个白眼。
而那个身着优雅的女人,也和身旁的冷峻男子小声交谈了起来。
“参加自己的葬礼是种什么感觉?”莱妮小声地说道,表情严肃认真,语气却是格外地俏皮。
赫拉挑了挑眉毛,“挺新奇的,我第一次知道我还有这么多的‘朋友’,不过好像蛮多人都是被我坑过的,单单是我看见的就有不下于3个,尤其是那个老太太,那是臭名昭着的康顿·莎朗斯通,我曾经坑过她好大一笔金加隆,不过听说她还挺有钱的。”
“康顿·莎朗斯通?”莱妮惊讶地重复着这个名字,“那个曾经杀害了自己全家人的女巫?”
“是啊,但她也是个可怜人,她的丈夫交给了她一个施了恶咒的耳坠,这害得她苍老了起码30岁。”赫拉颇有感慨地说道,“我差不多要了500枚金加隆,把她从奥地利魔法部的手中救了出来。”
“你知道她的赏金有多少吗?”莱妮的模样变得很古怪,“她的赏金几乎是排在奥地利前十的,在过去的五十年里她都算排的上号的。”
“这和我没关系,不是吗?”赫拉笑了笑,“而且我怎么敢去魔法部看通缉令?说不准我的名字就在上面,要是被他们抓住了......”
“奥地利没有通缉你,事实上,压根没有一个国家在通缉你。”莱妮说,“她的赏金足足是三千金加隆!”
“什么!”赫拉忍不住惊呼道,这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不过他们在看到为首的莱妮以及他们身后的人后,又默默收回了目光——圣徒,他们惹不起。
葬礼正式开始了,开场是由一支由人鱼组成的队伍从清澈的绿色湖水中走出来,在湖面下几英寸的地方,他们苍白的面孔荡漾不定,紫色的头发在他们周围漂浮。这声音让在场所有人脖子后面的汗毛根根竖立,却并不难听刺耳。它们明明白白地诉说着哀痛和绝望,他们已经失去了邓布利多,如今又失去了赫拉,他们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像他们一样的人,总是少之又少。不是他们对麦格校长没有信心,而是接连的打击让他们陷入绝望。
海格沿着座位中间的过道在慢慢往前走,他在无声地哭泣,脸上挂满了亮晶晶的泪水,他怀里抱着的是赫拉的遗体,用缀满金星的紫色天鹅绒包裹着——和邓布利多当初完全一样,因为他们都同样地死在了伏地魔和他的党羽手中,他们值得相同的对待。
一时间,那奇特的音乐,还有距离他们如此之近的遗体,似乎带走了在场人们的所有温暖,他们的脸颊变得湿润,泪珠像是止不住一样滑落。
他们或是拿着手帕,或是用手背擦拭,总是泪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海格小心翼翼地把遗体放在了大理石桌子上。他在顺着过道往回走,一边使劲捏着鼻子,发出吹喇叭般的响声,可没有人会介意,他们都沉浸在哀痛之中。
海格的眼睛肿成了一条缝,他不单单是在为赫拉哭泣,也在为凤凰社哭泣,为魔法界的未来哭泣。没有了邓布利多,没有了赫拉,下一个离开的人又会是谁呢?
海格想不出来,没有人想的出来。麦格校长岁数已经大了,去年的意外又让她的身体雪上加霜,这简直不能更糟糕了,凤凰社所有的人都明白,他们不能让麦格教授站在台前,这无疑是让她去送死——可眼下,他们完全没有更好的选择。
麦格教授从座位上坐起来,她手里的手帕上有很大的一块湿渍,所有人都清楚她心中的伤痛。她缓缓走到大理石桌前,像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赫拉的遗体,可是又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悲痛,当着所有人的面哭泣了起来。
“你和她的感情很好?”莱妮用肩膀撞了撞赫拉,小声地说道。
赫拉冷着脸,但眉头微微皱起,他用一种极为复杂的语气说道:“我想,在霍格沃茨中,她是唯一真正把我当做后辈、亲人的人,她要比邓布利多好得多。”
“比邓布利多还要厉害?”莱妮疑惑地问。
赫拉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
麦格教授终于停止哭泣了,她抬起头,用力地用手帕擦了擦脸颊,随后开口说道:“就在前几天,我们失去了一位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在我心中他丝毫不逊于阿不思·邓布利多,和他在一起的每天,都是那么的快乐,从他回到霍格沃茨教书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注定不凡,但我们谁都没有料到......依稀记得,我们第一次做在一起观看魁地奇比赛,那个时候的他......在邓布利多离开城堡后,是他挑起了重任......在魔法部的战斗中,他冒着生命危险和食死徒搏斗......”
这让斯克林杰的胡子抖了抖,他似乎是在生气那天晚上凤凰社闯入魔法部,尽管事后被证明他们的举措是完全合乎情理的。
“或许他在很多人的心中不是那么得完美,但毫无疑问,他是霍格沃茨历史上最优秀的毕业生之一......”麦格校长的话还在继续说着,但没有多少人听得进去,这些都跟他们认识的赫拉没有多大关系,他们都沉浸在自己与赫拉的回忆中。
左边传来了水花泼溅的声音,人鱼冒出了睡眠,也在仔细地倾听着。
麦格教授的话终于说完了,最后她几乎是泣不成声,完全沉浸在回忆中,还是在斯普劳特教授的搀扶下才回到座位上。
突然,几个人尖叫起来,耀眼的白色火焰从赫拉的遗体和那张桌子周围蹿了出来,火苗越蹿越高,遮挡住了遗体。白色的烟袅袅地升向空中,最后化作一条巨大的蟒蛇。哈利认得出来,那是蛇怪,它在空中盘旋着,绕着赫拉的遗体悲哀地低鸣着。但紧接着,它直冲云霄,火焰消失了,赫拉的遗体也消失了,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座白色的大理石坟墓,把赫拉的遗体和安放遗体的那张桌子都包在了里面。
“他终于如愿以偿。”赫拉轻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莱妮也好像解脱般似的长舒了一口气,“是啊,我们总算完成了他最后的愿望。亏我还担心会有食死徒来闹事,特意带了这么多人......”
“黑魔王和食死徒从来不会把死人放在心上。”赫拉说。他抖了抖外面披着的玄黑色斗篷,“我们可以离开了。”
“就这么离开吗?”莱妮有些惊讶,“你不想和你曾经的同事们打声招呼?”
“打招呼?”赫拉用着看待智障的眼神盯着莱妮,直到她有些发毛,“让我告诉他们其实赫拉没死,他们的眼泪都白流了?”
“唔,好像是这样......”
“我敢打赌,麦格教授绝对会把我变成一只鹦鹉放在她的办公室里,以免我再出任何意外。”赫拉无语地说道。“好了,我们准备离开吧。”
突然,无数枚箭像阵雨一样射向空中,引起了几声尖叫,但它们在离人群很远的地方就坠落了——那是马人们在志哀。
“你还认识马人?”
“我试图和他们做过交易,尽管失败了。”赫拉很简短地说,他不想再和莱妮说得更仔细了,他还有相当多的事情要做,今天来到霍格沃茨已经是个极为冒险的事情了。
赫拉首先站了起来,莱妮跟着,随后他们身后的圣徒们都跟着站了起来,他们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斯克林杰眯着眼睛望着他们的背影,在他身后,灰白色头发的德力士靠近他的耳旁说道:“部长先生,我们就这么放他们离开?我看到起码十几个通缉令上的家伙。”
“混蛋,德力士,你想在赫拉的葬礼上对他的朋友出手吗?”斯克林杰狠狠地在德力士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看看我们今天才带了多少人手?难道你认为你能敌得过他们中的哪一个?”
德力士闭上了嘴巴,他的战斗力确实不强,如果不是他对斯克林杰忠心耿耿,恐怕早就被调到别的部门了。
赫拉离开霍格沃茨地界的一刹那,几乎是毫不思索地便使用了幻影移形,直接回到了德国的罗齐尔府。
法斯特·罗斯特坐在主座的右手边,他手上拄着拐杖,当赫拉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客厅中央的时候,他颤颤巍巍地扶着拐杖站了起来。
“赫拉先生,您回来了。”
“嗯。”赫拉点点头,直接坐上了主座,在他落位后,法斯特才费力地再度坐下。莱妮站在赫拉身旁。
“我会尽快通知其他人赶到府邸,请您稍作等待。”法斯特苍老的声音响起。
赫拉微微点头,吐出一个简短的单词,“尽快。”
“是。”
......
两个男人从虚空中突然现身,在月光映照的窄巷里相隔几米。他们一动不动地站立了一秒钟,用魔杖指着对方的胸口。接着,他们互相认了出来,便把魔杖塞进斗篷下面,朝同一方向快步走去。
“有消息吗?”个字高一些的那人问。
“再好不过了。”斯内普回答。
小巷左边是胡乱生长的低矮的荆棘丛,右边是修建得整整齐齐的高高的树篱。两人大步行走,长长的斗篷拍打着他们的脚踝。
“我还以为迟到了呢。”亚克斯利说道,头顶上低悬的树枝不时地遮挡住宇光,他愚钝的五官显得忽明忽暗,“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做到了,说说看,你是怎么做成这一切的?我可不相信马尔福家的那个孩子能够做到。”
斯内普只是冷冷地回答道:“是德拉科做的,他修好了消失柜,给了他们机会。”他没有细说下去,他说的这些几乎就是报纸上的全部官方回应。
亚克斯利还想再开口询问更多细节,可斯内普已经往右转了,他已经离开了小巷,亚克斯利只好快步跟上。他们进入了一条宽宽的汽车道,两扇非常气派的锻铁大门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他们谁也没有停住脚步,而是像行礼一样默默地抬起左臂,径直穿了过去,就好像那黑色的锻铁不过是厌恶一般。
紫衫树篱使两人的脚步声听上去发闷,右边什么东西传来沙沙的声响,亚克斯利又抽出魔杖,举过头顶,结果发现弄出声音的是一只白孔雀,在树篱顶上仪态万方地走着。
亚克斯利哼了一声,把魔杖塞回到斗篷下面,抱怨地说道,“这个卢修斯,总是搞得这么讲究,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