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想现在就决定。”宋池盯着宋落落的眼睛,如此说道。
他也是早就受够了每每都受灵根限制,而无法突破凡人之身,即便是有一身同人修一样的修为和攻击力,可那终究不是正途。
宋池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之人,他懂得想要的东西,也分得清利弊,是以说这句话之前就已经在脑海中想过很多种可能。
甚至也想过,姐姐是看他一直介意灵根之事,才会费尽心思拿来筑灵丹,若是他不吃也是辜负了心意。
更何况,他又确实想吃呢。
“现在决定?”宋落落心跳猛然一提,这时候就开始。
“可是你的伤没好,吃下筑灵丹对身体有碍。”
宋池半靠在床柱上,摇摇头,“只是有点不舒服,并不会影响服用筑灵丹。”
说着,他已经再次打开盒子,将筑灵丹捏在手中,眼看就要送进口中。
宝典刚刚回来,见此情景只觉得心惊肉跳,它可是一点儿也不想宋池活太久,那样只会拖延宋落落向下一条走的路。
正当宝典闭着眼睛不忍看时,识海当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投影。
随后这道投影就迈着步子走出了识海。
一眨眼之间,投影就站在了宋落落身侧。
“服下筑灵丹后你会有很多东西都要改变,还会有灵根长在胸腹之间,这个过程会疼到你痛不欲生,甚至连死的想法都有。你还确定要在这种时候吃下它么?”
说话之声正是不愿意下界,可又跟着宝典来的崆峒。
他的面色严肃认真,显然并不是在说笑。
宋落落对他的到来十分吃惊,不敢置信地望着身边人,神色也十分信赖。
宋池则更是不敢相信,这个人是崆峒?
原本他就因为宋落落更在意崆峒之故而离家几年,可回来之后并未见到崆峒,还以为他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会回来。
没想到竟是在他最狼狈,最软弱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出现了。
还一副教训人的口吻。
宋池的心眼倒也没有小到立刻就摆出脸色,刚要放进嘴里的灵丹被攥回到手心,“你和姐姐在哪举行的结璃大典,又是什么时候?”
崆峒微低着头看了他一眼,眸光轻微发黑,“我和你姐姐之间的事情还要逐一向你汇报?你只需要记得整个宋家你姐姐要操心烦恼的事情比你多得多!”
崆峒的霸道和强势令人无言以对,即便是反驳也找不到任何合适之词。
宋落落上手拉了拉崆峒的衣衫,她并不想宋池卷入到这种麻烦的琐事当中,也不想让他操心太多,所以从没有在宋池面前表现出家族事物的繁忙。
宋池紧抿住唇,看着他和宋落落并肩而立的样子,心头火焰直起。
什么为姐姐多多着想,这个人又有什么资格教训起来他?
“崆峒,你根本就是一个魔修,又为何拉着我姐姐一起堕入不好的地方?”
他无法理解宋落落为何对崆峒如此信任,还有那份说不出的依赖。
曾经他是希望自己身上有这种特质,能够让姐姐有所依靠。
“废话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等你吃下筑灵丹,摆脱凡人的身份,才有资格同我聊上几句而已。”崆峒说着反手抓住宋落落的手,声音变得轻柔不少,“接下来的事情都得他自己解决,我们先去门外等。”
“可是……”刚才他们的对话,她完全没有插进去的余地。
就好像两人才是关系最好的,他们却像是各种陌生。
崆峒表现的相当果断和认真,宋落落一时无法拒绝,只能顺从地同他一起走出房外。
宋池咬了咬牙,他本打算用服下筑灵丹的机会,让姐姐能知道他的辛苦和无助,现如今却被崆峒硬生生破坏掉。
好一会儿后,宋池才恢复平静。脸上痛苦难忍的表情散去,丹凤眼略微眯成一条细线,仔细盯着手中一颗完整的筑灵丹。
很快,他就将筑灵丹放在了口中。
千年之前的灵丹口味还没有那么难吃,其灵性也是十足,刚刚落进嘴巴里就像是含了一口雪,轻而易举地化了过去。
正当宋池以为崆峒刚才的那番话是故意吓唬人的时候,胸腹之间猛然一热,紧接着像是有火红的大手在撕扯他的身体,疼痛感异常明显。
“呜——”
不仅是火红的大手,四肢之中也开始发热发烫,疼的他瞬间就跌倒在床上。
同一时刻,院子外面则是崆峒和宋落落并肩而立。
在听到房间中传来闷哼的同时,宋落落当即就要往房间里冲。
“落落,等一下。”崆峒将她的手拉紧,“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是他自己应该独立承受的事情,否则当灵根筑成时也会变成废灵根。”
“可是我进去的话,至少可以用灵力控制住他的疼痛,硬生生在身体中长一个东西那是有多疼,多难受,你知道吗?”
崆峒将她抱住,认真地解释道,“若是以外力固然能减轻他的疼痛,但那样的情况以我的经验来看,灵根找出来也不会多好。”
崆峒毕竟是在下界活了七世之人,不说每一种灵丹都见过,也差不了多少。恰好筑灵丹他是亲眼见过其功效的。
吃下之后会直接损坏身体中的经脉,将其各个击碎后再打通,一切按照它的规则来之后,在丹田之处才会生长出一个如通过幼苗一样的灵根。
其虚弱至极,将需要极大的耐心保护。
宋落落没有一下子被说服,但清楚地理解崆峒所表达的意思。
逆境使人成长,筑灵丹明显是有着这样的定律。
房间中不断地传来痛吟之声,宋落落听在耳边如同割着心一样,要靠崆峒的搀扶才能站直,好半晌之后这番动静才停歇了下去。
“筑灵丹消耗完了?”宋落落扶着他的手臂勉强站直。
崆峒侧耳聆听了一番,好一会儿点了点头。
宋落落深吸一口气,身体陡然绷直,推开崆峒,立刻向房门那边跑去。
站在原地的崆峒看着略显孤单的双手,突然摇了摇头,眼中的神情有些复杂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