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左顾右盼的话,会丢了性命呐。”一声低叹似的叹息在他的耳边响起,距离如此之近,更可怕的是他觉得自己避无可避。
彼仙剑最开始攻击时并无多大不同,仿佛试探一般,时不时地随着宋落落的剑意而出招,只是比透光灵剑多了一分能压制黑珠的灵气而已。
那些骷髅靠近时仍旧是寻常至极,稍稍有所让它们退去的意思。
可是当出剑的次数渐渐变多,水灵力和彼仙剑更加融合的时候,整个剑招就变得极为顺畅起来。
一道斩击而出,直接摧毁了一个张开大口的骷髅,那骷髅化为黑烟直接消失不见。
宋落落信心顿时大涨,而她又不是在战斗时爱说话的人,默默攻击之间竟将挡在前方的骷髅斩杀干净,不一会儿就到了四方黑鹰附近。
恰好四方黑鹰的注意力都在阴勿身上,所以她的攻击到达时对方并未第一时间注意到。
“砰”的一声巨响,彼仙剑先是斩击在四方黑鹰身外的防御罩上,一剑而碎,直接化为灵光,尔后长驱直入,逼至对方面前。
他的瞳孔霎时放大,面对彼仙剑只觉有种惊惧感,身体竟是无法自由操控,甚至连最基本的反抗也无法做到。
身为崆峒的护身仙剑,彼仙剑的威势自然很强,哪怕是被崆峒封印了部分能力,它所代表的强势也绝不会输给一只魔修。
而对方妖修的身份更是从某种方面直接加强了对彼仙剑的敬畏之心。
“噗”的一声,一股鲜血溅起,关键时刻四方黑鹰抬臂而起,将手臂化为羽翅,把身体包裹起来。
不过,也由此彼仙剑斩断了他半个翅膀。
黑色的羽翼重重落在地上,离开主人时,上面的羽毛尚在翻腾,但等到落在地上后,羽毛立即平复下来。
四方黑鹰快速地将羽翼吸纳在手,本欲断骨疗伤,此时却见被削断的羽翼异常之处,他的神情立刻变得极为难看。
“这不可能!我修炼了九转还生功法,一切断肢都会瞬间恢复,为什么为什么!”
那半截羽翼在他手中完全变成了死物,没有任何动静。
受他的情绪影响,黑珠在半空中急速而动,释放出大量骷髅。
这下洞室之内不仅显得拥挤,甚至变得热闹起来。
“这把剑看起来不是凡品呢。”凌九上前一步,这次并未祭出陶碗,而是随手一划,一道劲风打出,待到触及到四方黑鹰时,瞬间变成了厉害的攻击。
这番动作当即将狂怒暴躁的四方黑鹰刺激到,他大怒而飞起,“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是么,好好好!”
他连声而喊,抖动着半边翅膀,不消片刻洞室之内发出别样的骚动来。
无数的黑虫从石缝,岩隙之间爬出,随后发出嗡嗡的振翅之声,竟立即飞起。
不同于那些一看就讨厌的蝙蝠,这些黑虫趴在防御罩上后,当即便是吸腹一动,灵力瞬间被吞噬了去。
宋落落大感吃惊,噬灵虫?
“噬灵虫,没想到这座峡谷的资源这样丰富,又是朱兰灵草,又是些血蝙蝠,还有眼下这些看起来就美味可口的噬灵虫。”凌九耸了耸肩,对此到不以为然。
他生活的环境,虫蚁巨多,常年和那些稀奇古怪的虫子打交道,也习惯它们群体游行的场景。
不过,这画面在其他人看来就觉得难以接受了。
秦简当即点燃起一种灵草,挥动着四周,情绪颇为激动地道,“好多虫子!”
他一向只对炼丹感兴趣,来时因为宋落落提到虫子也能炼丹,当即就着了迷,如同捕捉样本的研究狂一样,对这些虫子也是热爱异常。用灵草将附近的熏晕后,他就快速地将其收集起来。
这场景看得阴勿直摇头。
阴勿已经从刚刚的失态中清醒过来。
三百多年前,他的狐狸妈妈死于一只黑鹰的爪下,那个时候他还不算是妖修。时光荏苒,偶尔也曾怀念过那种时光。
不过,还是作为人的感觉更好。
阴勿眯起眼睛,手掌在身前拂动,挥出来的竟是风刃,扑飞向他的噬灵虫当即掉了一大片。
不过,虫子的密集程度显然要比黑蝙蝠要多的多。
不一会儿又是一大群飞起,尤其是黑珠子悬空在上,对它们的刺激更大。
“低呜呜——”
正当众人不厌其烦地杀着黑虫子时,一声低沉呜咽似的笛音响起,伴随着笛音的起落,噬灵虫的动作竟是在空中一顿。
“呜呜——”笛音声并未断,尤其是在狭窄的洞室内声音更显的洪亮。
四方黑鹰是经历过妖修到魔修的转变后,加之那颗诡异的黑珠才能御使黑蝙蝠和噬灵虫,此时惊见宋落落横笛在唇边,噬灵虫当即倒戈相向,霎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笛音听起来并不像是正常的清越悠扬之声,反倒蕴含百种、千种魔修功法中的低沉明暗,也与他偶然接触过的那么一点音攻有相同之处。可不论如何都不该由一名正道女修吹奏。
“你是谁?!”四方黑鹰连连后退,收起黑珠在身前防御。
只可惜,黑珠在方才的攻击中已经耗尽了不少力量,此时光芒黯淡,运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噬灵虫遇灵力则为灵虫,遇到魔修的灵力则为魔虫,不一会儿吃了他的灵力的虫子就变成了灰金色,这些虫子如同指甲盖大小,一番吞噬之后又直接死去。
不过,其中也有抵抗住魔修灵力而存活的虫子。
宋落落的眼神偶落在上面,眼底带出一抹晶亮的目光。
不过,笛音并未停止。
“低呜呜呜——”《魔音功法》的第三曲调缓缓响起。
一旁站着的阴勿突兀地一动身体,尔后慢慢地向宋落落走去,包括秦简在内,两人似若被控制一般,神情呆滞无比。
宋落落对此视而不见,笛音发声依旧。
当某个音到达高潮之时,秦简“扑通”一声跪在宋落落面前,阴勿抵抗了一下,神色微有挣扎,随后表情麻木地也跪在地上。
“呜呜呜哇——”笛音仿佛在欢庆着什么一样,拔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