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笑着浅笑，徐徐说道：“说起来我可是一名天才，呵呵，虽然现在已经是个老东西了，这么说还真是有些害羞。不过这就是事实，哪怕是在天才云集的法师塔，在魔法师一道中，我也是不折不扣的天才。”
“简单举个例子，仅仅是在魔导师境界时，我就已经掌握了法师塔18层以下所有的知识。就知识来说，已经超越了当时大部分的大魔导师，海量的知识甚至于让自我一度产生走到魔法尽头的错觉。”
柯塞听的眉头一跳，法师塔大致上以三层分一个境界，掌握18层以下的所有知识，就是说掌握了所有魔法体系大魔导师境界的知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想必你也能够理解，做到这种程度总会产生些自满，也会滋生自大的错觉。关于境界提升时触碰到的那层未知壁垒，虽然老师告诫我欲要探寻，尽可能做好万全准备，但……”
马丁这时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没有听从建议吗？”柯塞轻声说道。
“就是这样，自大的心灵总会认为只有自己才是正确。我开始通过炼金术，封印术，锻造术，铭文术，通灵术，培育实验，合成试验等一系列的手段，试图回溯那种奇妙感觉。”
柯塞嘴角抽搐，眼皮子狂跳，这里面已经跨了五六个魔法大体系了，听起来还只是一部分。
这位法师塔的副会长究竟有多么博学？
“嘛，这种实验在一般人看来，或许是很枯燥的过程，但对我来说却是乐在其中。”
马丁感慨道：“啊~~那可真是一段值得回味的日子啊！虽然踏上了歧路～”
“……”柯塞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紧紧抓住伊莉莎的手。
看着副会长陷入回忆，脸上充斥对岁月的感慨。
柯塞·兰奇就这么被晾在一边，心里泛起一抹古怪，现在难道不是因为他发现了某个惊天大秘密，所以被强留下来吗？
为什么突然间会变得这么悠闲？
“啊，抱歉抱歉，年岁大了，总忍不住沉浸过去，刚刚说到哪儿了？”马丁这番表现就像是一个普通老人。
“……关于看不见，摸不着壁垒的实验。”他忍不住提醒一句，心情复杂。
“对对，那道壁垒的实验，总之一共持续了整整十年的实验，失败的材料价值都足以买下一个国家，才获得了一次成功。”
“买下……一个，国家？值得吗？”
柯塞没法明确计算出那是多少金币，十年的时光，巨量的材料，得到的一次成功真的值得吗？
“谁知道呢？”马丁没有直接回答，继续道：“至少这次成功对我个人来说，具有重大的意义，打碎了自以为是的骄傲，也开阔了眼界。不然，那种自大自满的心不断成长下去，早晚也会产生问题。”
柯塞暗道：或许吧！
“超脱那层壁垒后，我的精神进入了悬挂红月的世界，哪里充满扭曲的怪物，以及……唔，大概是无尽的知识吧。”
“无尽的知识……”他多少能够理解。
马丁抿着嘴，沉默几秒后，说：“我开始疯狂的痴迷于这种未知，并付出了行动去研究这些未知。然而没有发现，渐渐地自身精神也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就是这个。
柯塞猛然打起精神听着。
马丁似乎也知道话题进入了终点，摸了摸白色胡须，稍稍加快语速道：“因为这种奇怪的状态，我犯下了一件大罪，或许你听说过，三十年前的[圣者之殇]事件。法师塔前任会长，圣魔导师：霍索恩·克里斯蒂安，在一次深渊清缴事件中重伤，半年后逝世。”
“这只是官方的说法，事实上，是因为一头被镇压在深渊的巅峰大魔兽突破了隙缝，为了保护圣洛伦区域，老师不得不硬抗多次攻击。而魔兽突破隙缝的原因，其实是由我亲自打开了一条通道。”
听到这里，柯塞一下瞪眼，困惑道：“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因为这里。”马丁指了指眼睛，又拿手指点了点脑袋，意味深长的说道：“随着不断的研究，知道的越多，就越是痛苦。我在红月中触摸到了真实，又因为真实得到了这枚神奇的符文。”
“我宁愿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但符文的存在是不争的事实。那份沉甸甸的残酷真实将我几近逼疯，这种感觉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对吧！”
真实！
柯塞·兰奇咀嚼这两个字，不管是博伦的「忠诚」符文，还是伦道夫的「蜘蛛」符文，根据属性面板介绍，都是基于两者在「红月噩梦」中探寻到的真实所凝结。
看来眼前这位副会长也是这样。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并不知道那份“真实”究竟是什么，可心里隐隐约约有所猜测。
“终究，一切还是因为过于自大带来的悲剧，我接受不了这份刺激，也是过于年轻的不沉稳。当用尽办法也无力改变后，就开始走入极端……脑中只剩下让毁灭平复一切，并切实的去做了。”
“只是因此引发的毁灭，并没有平复一切，反而导致了可怕的惨剧，瞬间打醒了我。”
马丁看起来就像是在述说书中故事，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波澜，轻轻道：“在前任会长击退那头巅峰的魔兽后，我便决定去认罪。哦，对了，前会长也就是我的老师，说明一切后老师原谅了我，并一力承担所有责任与赔偿，还帮助我清除了符文中的不祥。”
“不祥！！”柯塞瞬间关注到了这两个字。
“没错，是不祥。”
马丁点头道：“我本已经决心放弃这枚符文，不过，事后在老师的要求与协助下，又开始重新研究这神秘符文，并重新去假设定义‘真实’。”
听到这里，柯塞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实在太过于高大上。重新定义“真实”，简简单单几个字可能蕴含了无尽的智慧。
但唯独能够明白的一点就是……
“霍索恩圣者，真是一名好老师……”柯塞情不自禁的呢喃着。
“是啊！我一直以老师为荣。”
马丁眼中露出倾慕，看得出来这位副会长真的很尊敬已逝的霍索恩·克里斯蒂安圣者。
“在老师的协助下，我们对所谓的‘真实’进行了大胆的假设。随着老师的逝世，我便独自一人将自己关在第十六层的实验室中长年累月的进行研究，研究，再研究……最终，我将老师的假设与自己猜想推导出了魔法模型，形成了足以自洽的魔法理论。”
“总之，这是个很复杂的话题，简单来说想要抵达‘真实’，毁灭是一个办法，但升华，是另一个办法，也是更正确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