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个人冲过来的时候他们身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但已经满是尘土,看着原本伫立在面前的那些石柱眼下已经化成粉末躺在了那深坑之中,皇甫柔心中一阵止不住的担忧,若是这陵墓之中满是这样的机关,那他们就很危险了。
她在这里看的很真切,三个人动作不慢却已经显得很疲惫,这里似乎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准备的,她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或许,或许他们不可能一同安然无恙的离开!
四个人在洞口稍作休息,就拿着地上摆放着的火把点燃了之后朝着山洞里面走进去,这山洞不知为何满是呼啸的风声,走进去之后这风吹得人睁不开眼,手中的火把也开始随着风飘动忽明忽暗,四个人进入山洞之后行事开始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因为这个山洞里面镌刻的全都是他们看不懂的文字,手中的火把照上去还带着丝丝闪光似乎沾了一层金粉,也不知是他们运气太好,还是这里真的就没有设置机关,山洞已经进入一半却依旧没有见到任何的机关启动,唯有那些沾了金粉的文字在火把之下闪着光。
四个人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什么,一步一步的朝着里面走着,突然四个人脚步一顿纷纷的俯下身来,皇甫柔嗅到一阵浓重的血腥气,顺着风朝着它们扑了过来,这种血腥气仿佛『迷』雾一般的萦绕在四个人的心头,皇甫柔回过头照着三个人示意了一下,然后瞧瞧的朝着前面试探了一下。
然后就听着“嘭”的一声,不知从什么地方甩出一个巨大的石球朝着皇甫柔落脚的地方砸了过来,本以为会落在地上可听着“刷”的一声这石球就突然消失了,皇甫柔撤回身,眼神之中满是担忧,在她能够见到的地方,石壁上设置的机关就有数十个,更别说那些藏在暗处,触及了某处机关才能显『露』的暗器,这简直是防不胜防。
四个人站在那里面『色』凝重,皇甫柔低声说道:“如刚刚一样,咱们的行动一定要快,少有停留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的变数!”
“龙潭虎『穴』也要一闯了!”站在前面的男人低声说道,看着他们三个点了点头,皇甫柔将手中的火把用左手攥住,然后对着身后的三个人说道:“尽量的点亮这山洞。”
三个人明白了皇甫柔的意思,就听着她调整好呼吸,“准备”四个人一同俯下身子,随着皇甫柔的一声令下四个人几乎是一同窜了出去,那石球的速度已经很快,但还是只能打到四个人的影子上,眼看着从天而降的如同铁牢一般的门,四个人几乎是瞬间俯下身紧贴着地面划了过去,皇甫柔中的火把俨然已经有些碍事,她直接朝着石壁上的某处机关狠狠的一甩,就听着“嘭”的一声,火把狠狠的钉入机关之之中将这出墙壁点亮。
皇甫柔眼下只能凭借三个人手中的火光继续向前冲,仿佛万箭齐发一般的声音从天而降,皇甫柔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拔出深的长剑,然后就听着“嘭”的一声竟然从地面上猛地刺穿出一根铁质长枪,那闪着寒光的枪头让皇甫柔头皮发麻。
三个男人虽然躲过了这长枪的攻击但是面对眼前顺着他们脖颈之处飞过来的刀刃却有些躲闪不及,皇甫柔看着三个人的恍惚只能咬着牙朝着他们三个人冲了过去,手中的长剑猛地击落眼前的刀刃猛地朝着身边一甩直接将其他的击落在地。
来不及说一句关怀的话皇甫柔就已经冲了出去,因为她已经听到了一阵十分熟悉的动静,风中的血腥气越来越浓,这让四个人也越来越不安,听着一阵急促的低吼伴随着四个人的震惊就看着一物从墙壁之中窜了出来。
男子下意识的反应用火把将此物击落在地,然后将手中的火把狠狠的朝着墙上准备发『射』的弩箭刺了过去,看着火把狠狠的刺穿那机关,这里的一切被点亮,而落在地上的那东西让四个人都头皮发麻,那只皮包骨的动物早已经死去多时,可是眼下却站在地上,用诡异的姿势拧动着身体。
若无南疆战事皇甫柔一定十分的震惊,以为眼下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可现在她已经没有那么惊讶了,看起来此物跟那扑过来的血腥气一定有着不寻常的联系,不然,埋在这洞中百年怎么可能突然的活过来?
她没有犹豫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将那东西击落在地的男人刚刚抚平心中的惊讶,可手背上传来的痛楚让他心中一片冰冷,抽空抬起手背就看到了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朝着外面涌出黑血,这是中毒?那东西竟然有毒?
他扭过头朝着身后望过去,看着那东西究竟以一种十分扭曲的方式,前后爪并用的一跳一跳的朝着他们追过来,而且速度还不慢!
这一幕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三个人,尤其是十分专注于抵抗暗器的皇甫柔,心中打定了主意,眼下这山洞不知何时才能够出的去,他自然也没有时间处理手上的伤口,若是她遭遇致命的危险,他一定会去帮她挡下来。
如他料想的事情很快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此刻那两人手中的火把已经不再随风舞动,那铺面带着血腥气的风早已经停了下来,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则是一口漆黑的棺材,这棺材并非寻常,而是一个人的形状,棺材上面吊着一个绳索不知道延伸到何处。
四个人站在那里,听着身后拼命朝着他们追过来的声音越来越多,似乎那个东西叫醒了他的伙伴朝着这个方向追过来。
那漆黑的棺材里面两个大字:舍得。
皇甫柔皱着眉头,“不要轻举妄动,一定有办法!”她抬脚就要朝着前面走却被身边的男人拦住,“小姐,我来!”
还未等他前行,就看着一个男人低着头朝着那棺材走过去,皇甫柔想要伸手就抓,他闪身躲过了皇甫柔的手,就这么站在了棺材的面前,朝着站在对面的三个人笑了,“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快就要去见老三了。”
“你干什么!回来!”皇甫柔有些焦急的喊道。
男人朝着他们摇了摇头,“回不去了。”然后就抬起手,三人看着他手背上那已经漆黑的伤口,那毒素已经顺着筋脉朝着手臂里面钻了过去,而此时,男人的脖颈上面已经出现了同样黑『色』的痕迹,那速度竟然蔓延的这么快!
“老大,老二,你们要保护好小姐!咱们来世再见!”然后没有犹豫直接朝着那人形的棺材走了进去,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重量,就听着“嘭”的一声棺材的盖子从上面落了下来,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亲眼看着这棺材缓缓的阖上,然后直接被抽了上去,三个人的面前再次形成了一条通路。
虽是片刻的犹疑,身后的那阵追逐声就越发的靠近,来到此处,便是没有任何逃避的可能!皇甫柔咬着牙直接朝着前面冲过去,那两个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很快就追了过去,不过是三五步的功夫就看到了洞口和一片的光明。
皇甫柔瞬间冲入这光明之中,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一切整个人愣在那里,随后冲出来的两个人也是一样,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山中竟然还会建立这样一片地方。
看着眼前那如同白玉一般的桥梁,回过头却是如同深渊一般的黑夜,看着猛然从洞口喷出来的那一阵灰尘,三个人回过身来躲避,很快,一切都变得十分安静,唯有此处从山涧之中流下来的泉水仿佛在冲淡这里的一切污浊。
从白玉桥朝着下面张望,这一片山洞被精雕玉镯,在正中央出现了一座如同宫殿的建筑,那巨大的牌匾上写着:长乐宫。
这里也算是一处奇景,是经过特殊的设计,绿树红花将这宫殿围绕,鹅卵石铺的林间小道与那白玉一般的石阶相得益彰,让这里看起来如同仙宫一般。
在这花园之中,有许多女子的石雕,或坐或立,或蹙眉惆怅或灵动欢脱,美人如云的样子倒是与那暴君的酒池肉林一般的奢靡。
皇甫柔率先顺着白玉桥走了下来,可到了这仙宫的入口就看着伫立在一旁的石碑,上面只是四个大字:真假难辨。
那两个男人似乎还没有从失去兄弟的痛苦之中缓过来,可皇甫柔却已经开始认真地思索着,那人是为了他们能够平安通过关卡才奉献的生命,若是他们因此而沉浸在悲痛之中,一旦出什么差错那便是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
那两个男人看着皇甫柔坚定的背影,也被感染,赶忙看着上面的四个字,低声问道:“小姐,这是何意?”
“这片园林显然是假,那什么才是真呢?”她朝着身后的两个男人望过去,这两个人也是茫然的摇着头,显然都没有头绪。
听着那顺着山涧落下来的泉水冲刷着那里的水池,皇甫柔绕过这门口就朝着那边走过去,坐在这水池旁边,朝着水中望过去,那清澈见底的水中竟然还有几条鱼在游动,她不敢置信的想要伸手去『摸』,那几条鱼十分机敏的晃动着身体躲开。
“百年了,这里竟然还有生灵,真是鬼斧神工!”
那两个人也感叹着能够建造出这样陵墓之人的手段,虽然感叹但是担忧也随之而来,“小姐,这山水是真,这鱼也是真。那究竟什么是假?”
“暂且不要想这件事情,虽然不知道时辰,但是咱们进来应该也有小半日的功夫了,此处还算是安全,咱们就在这里好好的休息片刻,一切,等休息好再说!”
皇甫柔就在满是鹅卵石的地面躺了下来,可那顺着石头支出来的青草却戳痛了皇甫柔的脊背,她伸出手朝着那青草抚『摸』过去,“真假参半,当真是一处奇景。”许是累极了,她一口水都没有喝就这么睡着了。
两个男人皱着眉头看着皇甫柔疲累的样子,跟着叹了口气,他们就在皇甫柔的身边坐了下来,两个人商量着轮换着休息来护卫安全,可感觉着从院内飘出来的一阵清香,那安逸的感觉让他们很快就都睡着了。
最后还是皇甫柔率先醒过来,并不是因为睡足了,而是因为被噩梦惊醒,她梦见从四面八方来了许多的女人朝着她走过来,就站在她的周围朝着她笑,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她满身都是冷汗,起身的时候这周遭已经暗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天空”,上面竟然出现了闪烁着微光的星辰,连同身边的泉水流淌都变得慢了许多,听着这泉水叮咚,皇甫柔却再也没有任何的睡意。
这里的确真假难辨,可究竟要怎么才能离开呢!她并没有看到任何能够继续向前进的路径,想来这密道已经藏在这园中的某处,只要找到了这个假中的真,或许就能够找到继续前进的路。
看着两个人睡得香甜,皇甫柔没有叫醒他们,而是试图绕着围墙走了一圈,可没想到的这围墙只是将这泉水围绕了起来,最里面便是山石,冰冷的石壁让皇甫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心中猜测着,竟然这是陵墓自然是要在地下,他们即便是找到了入口,定然也是一路向下的。
这倒没什么,若是走到了最后,他们要如何出去呢?!进来的时候若是那神物帮了一把,他们也不会猜测的到这密道就在水底。
而且走了这么远,竟然没有见到那神物的痕迹,它们究竟去了哪儿呢?
神物不见了,跟随她进来的人也少了一个,他进入那棺椁之后,究竟会被带到哪儿去呢?
虽然身边的风景美不胜收,可皇甫柔明白,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辉煌宫殿是假的,绿树红花是假的,青草是假的,那自山涧而落下的泉水也是假的。
那究竟什么才是真的呢?真的又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