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风看着皇甫柔的背影走到门口,转身便要在他的视线之中消失,情急之下直接拔出身侧的长剑猛地朝着清影冲了过去。
听到身后的打斗声,皇甫柔站住脚转过头去看,就看着所有的暗卫都站在那里,只有清影与他交手,她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岳凌风在三招之内直接败在了清影的手上,若非清影留情,眼下他已经身首异处了。
皇甫柔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他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皇甫柔,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
“一定要见到他不可!”
皇甫柔转过身直接朝着前厅里面走回来,岳凌风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眼神之中闪烁着光亮,却看着皇甫柔接过了清影手中的长剑,淡淡的说道:“滚,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我并无恶意。”岳凌风皱着眉头看着皇甫柔手执长剑,身侧弥漫着杀气。
“你来此,便是最大的恶意。若是还念及一点旧情,滚,永远不要再来此处。”皇甫柔轻轻的晃动手腕,手中的长剑反『射』着寒光映在地上,岳凌风脸上满是失落。
“我孤身来此,便是最大的诚意,让我见他,我想知道。”
皇甫柔脸上已经满是不耐烦,“我们没有什么事情是你想要知道的,你若是执意纠缠,那我只能痛下杀手了,别等着死了再后悔。”
“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滚。”
岳凌风站在那里,手中紧握着长剑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皇甫柔点了点头,一声不吭的直接朝着他冲了过去,手中的长剑对准了他的心口猛地就刺了过去,岳凌风惊得后退一步,手中长剑直接抵在了自己的心口,与皇甫柔剑刃碰撞,力道之下让他猛地后退了三步。
站定了之后一脸震惊的看着皇甫柔,“你真的要杀我?”
皇甫柔眼神冰冷,并不打算开口,提剑直接朝着岳凌风冲了过去,这一次她用了十成的内力挥剑直接朝着他的脖颈斩了过去,岳凌风心头一惊,想要朝着身后躲闪没想到一下撞到了墙壁上,他脊背快速的激起冷汗,心道:完了!
皇甫柔的速度很快,提剑就朝着岳凌风冲过去,这一次她根本就没有再想给岳凌风逃生的机会,手起剑落直接朝着他的头顶而去,岳凌风提剑去挡就听着“嘭”的一声,头上的长剑应声而断,有一道黑影朝着他身边冲了过来。
这人直接抓住了皇甫柔的手腕,阻止她手中的长剑朝着岳凌风的头顶劈下去,岳凌风看清来人的模样,深深地松了口气。
寒清绝眸『色』复杂的看着皇甫柔,很认真的说道:“我送他出去!”
皇甫柔看了寒清绝一眼,抽回手转身就走了。
清影等人看着皇甫柔走过来,赶忙俯身行礼,令他们十分震惊的是皇甫柔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一旁的清羽更是十分的震惊,皇甫柔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昨夜有些事情耽搁了,正好我现在走空,咱们去后院。”
清羽提心吊胆的点了点头,心中已经觉得根本没有必要试探,他现在的功力对于皇甫柔来说,开胃菜都算不上。
寒清绝看着手中长剑碎成两截的岳凌风,沉声说道:“随我来。”然后转身就走了。
岳凌风知道他已经不能留在这里了,随着寒清绝就出了府门,来到了城中最大的酒楼,进入雅间,寒清绝直接要了一坛十八年的女儿红。
看着小二流水一样的朝着雅间内送着吃食,他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坐在一旁的岳凌风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寒清绝坐在那里默默了良久,这才抬起头对上岳凌风带着担忧的眸子,很认真的说道:“你不该来这儿。”
“这次楚征我一直觉得十分不安,北丽突然出现如此大的变动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眼下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在江湖之上可没有几个人。”
岳凌风看着寒清绝,“我想知道,在这次的事件之中,你们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寒清绝叹了口气,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才幽幽的说道:“事情已经结束,现在问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意义。”
“当然有意义!”
寒清绝皱着眉头看着岳凌风的眼睛,这眼神让他想要说的话全都哽在喉间吐不出来。
“我今天送你出来,是因为你是东黎的将军,东黎的将军若是在这里出事,两国势必会再次燃起战火,那刚刚想要安定下来的百姓也会再次跟着遭殃。”
说完之后再次将酒杯斟满,“我知道你来这里究竟想要干什么,我奉劝你打消脑海之中的那个想法,你要是再做出什么麻烦事儿,她真的会杀了你。”
岳凌风一脸不解的看着寒清绝,眼神之中满是疑『惑』,“你们『插』手北丽与东黎的战局,不也是为了让东黎平定祸患,还百姓一个安定么?眼下两边偃旗息鼓,但是战争根本没有结束,总有一天,仍旧会再次燃起战火。”
“若是如此,还不如就这一次,让战火彻底将这里吞噬,到时候东黎一统北丽河山,这里就再也不会有战事!这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我不相信你们会不明白!”
寒清绝看着岳凌风,他模样一如往昔,但是心思却早已经与他们背道而驰了,他说的有道理,但是与他们何干?
“那是东黎朝廷应该去考虑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可是这件事情只有你们能够做到!能够给东黎边关传信,让边关出兵;还能够用一己之力,让民间的帮派出手搅的民心不安,这种大手笔,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只有你们,只有你们能够帮助朝廷彻底击垮北丽!”
寒清绝烦闷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岳将军,你口中的这些事情,我们并不知情。我们对您口中的一统河山也没有任何的兴趣,这次一别,希望此生不会再见。”说完之后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砸在桌子上,起身就要离开。
岳凌风焦急的站起身,“咱们相处多年,我知道他心中的执念,我更知道你的想法!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能再一次并肩作战!?”
寒清绝背对着岳凌风,轻轻的叹了口气,“回不去了。”
岳凌风心头什么东西被寒清绝这一句话击碎,他站在那里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幽幽的望着寒清绝的脊背,心中一片冰凉。
“回去吧,别再来了。”说完之后推门就走了。
岳凌风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酒壶,拿起来直接朝着嘴里灌进去,随着酒涌入口腔,他渐渐的想起了从前。
与刑天耀分开之后,他几次三番的对他们出手,次次都想要至他们于死地。
重伤寒清绝,率众包围祈夏城他们的府邸,沿途追杀,南疆想让他们去送死。
桩桩件件,从他的脑海之中闪过,喉头咽不下倾倒下来的酒水,猛地呼了口气就直接呛得开始剧烈的咳嗽,他扶着桌子咳的脸『色』通红,咳的眼泪都从眼睛里面冒了出来,他再也不能如此幼稚的以为他们在南疆一同平定了蛊族的祸患就如同回到从前一样。
寒清绝说的很对,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就如同他手中这把被皇甫柔斩断的剑一样,断了就是断了,就算是补好了,也不会如之前一般了……
他今天来到这里,还真是闹了一个大笑话,以后,他真的不会再来了,从怀中掏出银子丢在桌子上,他直接离开了酒楼,骑着马就出了城。
寒清绝站在路口,望着岳凌风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才转身朝着府邸走过去。
进入府邸的时候正好看着皇甫柔一脸笑意的从后院走出来,跟在她身后的是一脸低落的清羽,清羽扶着自己的肩头脸『色』有些不好,见到寒清绝之后赶忙就走开了。
寒清绝有些纳闷的朝着皇甫柔迎了过去,“清羽,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许是觉得比武输给了我,心中有些难受吧。对了,那人你送走了?”
寒清绝点了点头,“已经出城了。”
“这里不能呆了,让大家收拾收拾。”皇甫柔几乎是斩钉截铁的说着,寒清绝看着她的眼睛有些尴尬的说道:“他不会再回来了。”
皇甫柔冷哼了一声,“信他,不如信自己。”然后转身就走了。
等到夜晚来临,正如皇甫柔所料,城外进来一众官兵朝着他们的那处宅子冲了过去,寒清绝站在客栈的窗口望着外面的人愣愣的说不出话,岳凌风今天的表现并不像是会做出这样事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刑天耀坐在床榻上,听着皇甫柔低声说了两句之后轻笑着摇了摇头,“本『性』难移。”
寒清绝神情落寞的坐在椅子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甫柔握着刑天耀的手,“你们曾在一起四处征战,他是个什么心思难道你现在还看不透?别说是他,就算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寒清绝一脸难以理解的看着皇甫柔。
“因为他身在高位,他担心你们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再次酝酿一件大事,而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对东黎不利的!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所以咱们于他来说,是敌非友,总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的。”
刑天耀握着皇甫柔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可你还是没能杀了他。”
皇甫柔轻笑出声,“我怕杀了他你会难过。”
刑天耀也跟着笑了起来。
寒清绝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就起身离开了,皇甫柔望着他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寒大哥,似乎很受打击。”
刑天耀叹了口气,“或许是他一次次的留情,换来的终究是背叛吧。”
皇甫柔没有继续开口,而是朝着窗外望过去,那众人似乎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已经开始打道回府了,她轻笑了一声,“或许这一次,他真的选择放弃了吧。”
“最好不过。”
寒清绝此时坐在客栈下面,握着一壶酒望着窗外浅酌,那些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街道上又恢复了平日的安静,岳凌风还真是在他心中深深的刺了一刀,一点念想都不留,这样也好,总归他们也不再是一路人了,留那么多的念想做什么。
他将手中已经空了酒壶放在桌子上,转身就离开了客栈,朝着他们居住的府邸走了过去。
看着那紧闭着的大门,寒清绝施展轻功翻墙而入,院内仍旧是他们离开的那般干净整洁,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院内房门紧闭的样子让他有些意外。
推开前厅的门,里面的桌椅依旧整齐的摆在那里,并没有人动过的样子,他朝着里面走过去,里面点着一盏烛火。
他朝着烛火走过去,看着桌上放着一封信,上面没有署名。
他拿起信封,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拿起来沉甸甸的,心中闪过一丝一样,他转身就朝着院外冲了出去,在街角逗留了很久并没有发觉有人跟随,这才带着密函回到了客栈。
他几经检查,这密信上面没有任何的毒物这才拿到了刑天耀的房间内,有些沉不住气的说道:“我在前厅找到了这个。”
他将密信放在了刑天耀的手中,刑天耀掂了掂里面的分量,“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是。”寒清绝也不知道究竟应不应该打开,坐在那里十分为难。
倒是刑天耀十分果断的,伸手就将密信撕开,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这东西落在了他的腿上,寒清绝见到之后脸『色』一凝,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皇甫柔看着那一块带着“岳”字的玉牌,质地温润是上好的羊脂玉,一看便明白这代表是什么,虽然这密信里面仅有这一块玉牌,她也能明白岳凌风的意思了,轻笑着对刑天耀说道:“看来,他是真的不会再来了。”
刑天耀将玉牌握在手里,仔细的摩挲着,轻笑着点了点头,“这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