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丫头明显被皇甫柔给吓得蒙了,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果决的处置,她颤抖着身体朝着地上的冥泉剑爬过去。
皇甫柔看着她畏畏缩缩的动作轻笑起来,“死之前,还得告诉我,究竟是谁与你合谋做的这件事情,不然就算是你死了,也难以替你的主子脱罪啊!”
“娘娘,您的话,奴婢,奴婢听不懂!这件事情都是奴婢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娘娘您就饶过我们主子吧,她的确是受到了皇上的疼爱,但也都是您的提拔的呀!”
“您杀了奴婢,饶了主子吧!”
皇甫柔皱着眉头,“你一个人,你一个人有多大的力量将如意吊在房梁上?不说你身子过于纤细,纵然就是有力气,想要将一个身子受了重创,无法起身的人挂在房梁上进行鞭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的吧?”
“那房梁上的痕迹可是清晰的很,上面甚至连一丁点的灰尘都来不及落上,难道这件事情会有别的人?”
“好啊,不说是吧,是谁将如意的尸体运送出皇宫的,将他们给我带来,我倒是想要听听,这尸身上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竟然这么快就给送了出去,彩嫔这一大早听闻消息赶过去,竟然连面都没有见到!”
“够了!”
彩嫔看着皇甫柔,怒吼一声,慕容雪都跟着惊了一下,看着面前这个女子,“贵妃娘娘,您可真是心细如发,抓住定点的线索就能够将所有的人都牵扯出来,还真是厉害啊!”
皇甫柔冷哼一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子。
她看着慕容雪,眼神之中满是爱意,“陛下,我对你是真心的陛下,我是真心的爱你!可是她呢,她究竟有什么好?!”
“你对她的好,她从不放在心上,她屡次的无礼,顶撞,甚至是想要行刺!可您呢,竟然全都饶过了她,还将她放在心尖上。”
“您将她禁足,她不禁自己偷偷的跑出来,竟然对您依旧是那般的无礼,可您呢,您不仅复了她的位份,竟然还想要立她为后!”
“您究竟想要怎么样,究竟要被她伤害到何时何地才能够停止,您不心疼自己,臣妾心疼,臣妾看着您为了她吃不下睡不着,我这颗心都快死了!”
“不过就是一个罪奴,她冒犯皇上,臣妾便动手让她付出了代价,这究竟哪里错了,她就该死,这么死,都便宜她了。”
皇甫柔点了点头,“说的很对,与你同谋的那个人,想要供出她的姓名吗?”
“什么同谋,没有同谋!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出的手,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一副仗着你在背后撑腰看不起我们的样子!”
“僭越,也是跟你学的!”
皇甫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要给了一个人希望,她就会将这个希望衍生成为无数的欲望。
这个到底竟然在哪儿都一样,她勾起嘴角笑了笑,“你那瓶子里装的什么『药』。”
“什么『药』?当然是让她吃了能够快些去死的东西,免得在这里碍眼!”
彩嫔张牙舞爪的站在殿中央,看着皇甫柔,眼神之中满是嫉恨,皇甫柔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将地上的冥泉剑拔了出来,收回剑鞘。
然后看着站在一旁的那个侍女,“鞭笞,谁动的手?”
这侍女不敢抬头去看皇甫柔,就这么站在那里不敢吭声,皇甫柔温柔一笑,长剑猛然一出直接将她的胳膊给砍了下来,“我再问你话,据不答话,可不是这宫里的规矩。”
鲜血喷了张公公一脸,吓得他猛然的朝着后面退了两三步,再去看皇甫柔的时候眼神之中满是畏惧,那小丫头抱着自己的肩头,看着喷涌而出的鲜血,哇哇大叫,皇甫柔俯下身,朝着她身上的几处『穴』位点了下去,眼见着这鲜血流的速度慢了一些,皇甫柔朝着她笑了笑,“你还有些时间来告诉我,是谁动的手。”
“不过我的耐心有限,你还有两条腿,一只胳膊。”
慕容雪坐在那里看着皇甫柔一脸残忍的模样,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女子?
彩嫔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然后直接朝着那小丫头爬了过来,皇甫柔一脚将她踢开,笑着说道:“她还不能死!”
这丫头咬着下唇勉强让自己不发出声音,皇甫柔看着她十分坚强的样子,轻声说道:“你可要挺住了!”
长剑猛然的举起,这小丫头吓得直接『尿』在了地上,大声的喊道:“淑妃,是淑妃动的手!”
皇甫柔点了点头,朝着一旁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的侍女说道:“去,将淑妃请过来。”
这侍女现在哪里敢说一个“不”字,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凌霜殿,皇甫柔站在那里,任由这血腥气朝着自己的鼻息里面涌进去,这种血腥的味道不仅没让她觉得恶心,反而有些贪婪重重的吸了两口。
她已经许久都不曾这样过了,还真是,有些过瘾。
彩嫔坐在一旁,看着皇甫柔一席白衣站在那里,裙角被鲜血沾染犹如杀神一般,眼眸之中平静的仿佛这一切都不存在一样,没有期待之中的痛苦,更没有想象里面的吩咐,什么都没有,只有平静的不像人一样的沉默。
那小丫头肩头的仍旧血流不止,为了保证在淑妃过来之前她不会血枯而亡,皇甫柔直接俯下身,朝着她身上其他几处大『穴』也猛地点的下去,眼见着血流的速度变少,那疼痛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这小丫头看着皇甫柔的眼神之中满是惊慌和畏惧,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人。
慕容雪就这么坐在软榻之上,犹如看好戏一般的瞧着皇甫柔,然后便是淑妃走进来,看着地上的鲜血淋漓的场景猛地尖叫一声就要昏过去,身后的侍女搀扶了她让她在一旁坐下来,皇甫柔看着淑妃变得苍白的脸,有些揶揄的说道:“淑妃应该不至于被这种小场面吓到吧,陛下在这里,真是让你格外娇弱了不少啊?”
淑妃看着皇甫柔,再看看坐在地上的彩嫔,和被砍去半条臂膀的那个小丫头就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她很难推卸的干净,索『性』直接跪在地上,朝着慕容雪磕头谢罪,“臣妾有罪,还请陛下恕罪!”
慕容雪拧着眉头,“你何罪之有?”
“昨日彩嫔妹妹来到我的宫殿之中,说是有一罪奴,惹恼了陛下还对她出言不逊,希望我能够为她做主。”
“臣妾就带着人去了那后院,见到了奄奄一息的如意,依照宫规,臣妾赏了如意鞭刑,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脆弱,第二日就一命呜呼了!”
“臣妾知晓贵妃娘娘复位,今日定然是会询问此事的,但是臣妾愿意向陛下保证,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公允,绝无半点偏私!”
“臣妾带去行刑的人他们也都听见了,如意见到彩嫔的时候一直在大声的咒骂,言语污秽入不得耳,不得已臣妾才给了她一些惩罚!”然后转身对着皇甫柔,跪在那里恭恭敬敬的说道:“臣妾知道姐姐疼惜奴才,但是这宫中有宫中的规矩,不能因为是姐姐的近侍就能随意的以下犯上,辱骂主子!”
“臣妾自知今日贵妃娘娘定然会兴师问罪,在这里给娘娘赔罪,娘娘所给的任何惩罚,臣妾都甘愿领受,还请娘娘息怒!”
皇甫柔听着淑妃的话,轻笑出声,重重的点了点头,“真是个识大体,能辨明是非的典范,这后宫交给你,真是让人放心的很!”
“不过,我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不知好歹,既然你说我的惩罚你甘愿领受,那来吧!”然后直接将冥泉剑递了过去,“来吧。”
淑妃一下慌了,直接转身朝着慕容雪的身边爬过去,抓着他的靴子带着哭腔说道:“臣妾知道这件事情惹恼了贵妃娘娘,但是臣妾真的觉悟偏私,纵然臣妾愿意领罚,但是罪不至死啊,还请陛下做主啊!”
慕容雪紧皱着眉头,看着跪在那里的淑妃,坐在地上的彩嫔,淑妃出身贵重,执掌后宫多年,劳苦功高。
彩嫔虽然出身不够尊贵,但也是医『药』世家的嫡小姐,北丽物资匮乏,想要为朝廷多争取一些东西,难保要与这些人结交,所以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严惩。
他从软榻之上站起来,看着皇甫柔,轻声说道:“贵妃,这件事情淑妃说的也有些道理,无论从公允还是刑法,他们都罪不至死。”
“眼下这宫女你也已经罚了,淑妃与彩嫔将位一级,以儆效尤,你觉得如何?”
皇甫柔看着慕容雪,轻笑出声,然后朝着淑妃走过去,淑妃看着皇甫柔手持长剑脸上满是狠辣吓得一直朝着慕容雪身后躲。
皇甫柔狠狠的朝着她肩头踢了一脚,踩着她的胳膊轻声问道:“淑妃妹妹,鞭刑,是谁执行的呢?”
“啊!贵妃娘娘饶命,陛下救命啊,好疼,放开,放开我,啊!”淑妃越是喊叫,皇甫柔脚下的力道越深,听着“咯吱咯吱”骨骼的声音,慕容雪过去拉住皇甫柔的胳膊,“贵妃,适可而止吧!”
皇甫柔点了点头,“既然陛下都说了,我自然遵从,二位主子的确罪不至死,但是多少也应该体会一下我的痛楚,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慕容雪看着皇甫柔,点了点头,“将这两个宫女带出去,『乱』棍打死!”
躺在地上的那个小丫头听到这个旨意直接吓得昏了过去,而一直伺候着淑妃的那个年龄稍长一点的怎么都没有想过会直接殒命,跪在地上一直朝着皇甫柔磕头求饶。
然后皇甫柔就朝着彩嫔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着说道:“杀了如意之后,再来月仙殿去安慰我,你说,你这心思究竟要多么扭曲才行啊?!”
“来人,将彩嫔送去月仙殿,今夜,让她一个人在哪里,好好的静思己过。”
“不!不!”彩嫔几乎是疯狂的朝着慕容雪爬了过去,“陛下,陛下饶命啊,那里可是,可是,臣妾不敢去,臣妾真的不敢去!若是陛下真的还生臣妾的气,请陛下给臣妾一个痛快吧!陛下饶命啊!”
皇甫柔看着如此惊慌的彩嫔,心中的鄙夷更多了两分,收起手中的长剑,她轻轻的晃动两下脖颈,“陛下,既然彩嫔妹妹不敢,那就算了吧,可别吓坏了身子,到时候反而麻烦了。想来如意也也能瞑目了,这件事情便到此为止,您说好吗?”
慕容雪看着皇甫柔的眼睛,他脸『色』一瞬间阴沉的很难看,皇甫柔的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烦闷与不屑刺伤了他的心,他几乎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将抱着他腿的彩嫔给踢了出来,对着皇甫柔认真的说道:“贵妃若是能消气,让彩嫔在那月仙殿关上一个月又有何妨?”
皇甫柔轻笑两声,“罢了,彩嫔,哦不对,彩贵人如今深得陛下宠卷,若是这腹中已经怀有龙嗣,闹得太过岂非是我的罪过?”
“话我说到前头,日后彩贵人若是见了我,需得躲着走才是,我真是担心我会忍不住,直接送你去见如意。”然后转身就朝着殿外走出去。
慕容雪站在这凌霜殿内,看着皇甫柔的背影犹豫了许久都没有追上去,也不知为何,从前他不懂的事情眼下忽然就明白了。
从前他并不知道自己比刑天耀差在何处,眼下十分清楚了。
刑天耀为了皇甫柔,能够舍弃身旁的一切,只要她能高兴,就没有什么不能做。
可是他呢,只是处死两个女人,还要瞻前顾后想着与其他家族的关系,是否会因为动了他们而变得僵化不可缓和,这是身在皇家的无奈,也是他永远都给不了皇甫柔的东西。
若说爱,他并不觉得自己会逊『色』于刑天耀,但若说为了皇甫柔的付出,刑天耀能够舍弃自身的荣华富贵与她隐世而居,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