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皇甫柔身上的温度太高,伸出手触碰那柔软的肉团让它觉得有些难受,这一嚎叫身边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听着好似有什么东西朝着这边围过来。
眼前一片漆黑让皇甫柔看不见这里的境况,唯独能够看得到的就是那些如同萤火一般的绿『色』的珠子朝着他这边聚集过来,她虽然有些紧张但是身上的痛苦让她有些提不起力气,纵然想逃也没有这个本事,索『性』就这么躺在那里看着那些东西朝着她靠近过来。
没有想象之中那痛苦的撕咬,反而是带着低声的呜咽然后在她身边快速的盘桓,有一条湿软的东西『舔』了『舔』她的脸颊,如此近的距离皇甫柔这才看清眼前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看起来,她这个喜欢冒险的『性』子也并非全然没有好处。
距离她很近的那纯白『色』的雪狼额头上还带着一个十分醒目的伤口,这是她留下的痕迹。
狼王看着躺在地上无法起身的人着急的『舔』着她的脸,看着人似乎还活着又高兴的来回的踱步,最后一跃来到了它休息的地方,仰头朝着天空“嗷呜”的嚎叫了起来。
一呼百应,这山洞里面的狼群也跟着嚎叫起来。
皇甫柔觉得这声音震的她有些头疼,有些痛苦的来回翻滚着身体最后昏了过去。
待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山洞里面已经有了光亮,她一脸疲惫的睁开眼睛,看着围绕在她身边的狼群,然后伸出手『摸』了『摸』不远处的雪狼幼崽,勉强的直起身子打量着这里的一切,这山洞何其熟悉,当初若非这些雪狼,他们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看着她醒过来,这些雪狼似乎很高兴的朝着她这边凑过来,狼王从外面跑回来,嘴里还叼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食物,放在皇甫柔的面前之后,用鼻子朝着她的方向推了推,然后一脸高兴的看着她。
皇甫柔这才看得清,放在地上的是还带着半截衣袖的胳膊,上面醒目的刺青有些眼熟,或许就是在山下与她动手的那些人。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这“食物”还了回去,然后深深的呼了口气,身上的痛楚似乎好了不少,她想要起身只觉得头昏脑涨,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肩头的伤口已经不痛了,她低头查看似乎已经结了痂,看起来快痊愈了。
只是身上的衣裙已经被剐蹭的像是布条一样挂在身上,想要遮挡全部似乎有些难度,她虽然有些懊恼但是想着这个地方也不会有其他的人索『性』不去在意,摇晃着起身才察觉有些口渴,四处张望的时候想起这山洞里面似乎有水源,她就朝着山洞里面走进去。
因为好几日没有补充营养身体有些虚脱,站着都有些头晕更别说行动起来,脚下一个不稳她直接跪在地上,但是没想到面前就是那一潭冰冷的湖水,眼看着她摔倒进去,随着她一同过来的狼王吓得赶忙叼住她的衣裙用力的扯着。
但是这衣裙实在是太过轻薄,而且受到了不小的损害,被狼王这么一扯直接“嘶”的一声被拽出一个巨大的缺口,皇甫柔缓缓起身看着站在她身后一脸茫然的狼王,无奈的『摸』了『摸』它的头顶,然后坐在水边,双手捧着水放在了口边,喝了一小口,沁人心脾。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种甘甜的山泉水她已经许久不曾喝到了,无人之境还是有些特别的好处的。
这狼王也不知怎地,直接叼住皇甫柔的手腕朝着后面拖着,似乎认为她在这里十分的危险,皇甫柔就任由它拽着自己离开了这山洞深处,本以为它会让她回到之前休息的地方,但是没想到这狼王却一直拖着她朝着山洞外面走出去。
此时的秘境之中仍旧是大雪纷飞,她身处发病时期并不觉得寒冷,但仍旧是下意识的想要将身上的衣物裹紧,狼王带着她朝着密林之中钻进了去,也不知道七拐八拐走了多久皇甫柔就看见了不远处冒着真真白烟的地方。
她有些惊讶,绕过遮挡视线的密林之后,就看着面前一个巨大的石潭,似乎是从地下涌上来的泉水此时冒着热气。
皇甫柔抬起头看着天空,才发觉这个地方似乎是被一些十分高大的树木遮挡着,大树上面的枝桠全都是白雪,与这蒸腾而上的白雾相比也并无不同。
她朝着那石潭旁边走过去,伸出手轻轻的在水面上点了一下,这才发觉这水温并不太高,许是这雪花不停飘落进去的缘故。
她转过身看着狼王,笑着说道:“你让我来这里沐浴的么?”
狼王『舔』了『舔』鼻子,然后在地上转了两圈,转身就跑开了。
皇甫柔有些纳闷,但也没有理会这狼王的去处,脱下身上的衣物就直接进入了这汤泉池,原以为这里面的温度是她能够接受的,但是没想到身体没入水中的之后,竟然有一种被放在翻花的水中煮一样,她闷哼一声想要起身,但是身体却变得没有一丝力气,她就这么坐在那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咬着下唇才能够让自己不叫出声来。
两只手狠狠的抓着光洁的石块,想要脱离却并没有任何的用处。
她甚至以为就会这样死在这里,这种痛苦已经深入骨髓,将她的意志力一点一点的打碎,皇甫柔猛然的松开下唇哀嚎出声,额头上的冷汗流下来,但是白皙的脸颊上竟然爬上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她忍住想要将自己敲晕的欲望,就这么坐在那里,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量哀嚎,似乎在这无人之境她才能真正的放开自己。
最后身体上的痛苦即将战胜她的理智,她伸出手在一旁『摸』索着想要寻找一个趁手的东西,可以让自己不再这么痛苦。
但是『摸』索了片刻竟然一无所获,这光滑的石块上竟然什么都没有,她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软似乎要直接滑落进水中,心中那些执念涌上心头,对于刑天耀与孩子的不舍与愧疚让她在如此痛苦之中仍旧是想要抓紧这光洁的石块。
最后也不知结果如何直接就在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山洞之中,不知黑夜白昼的躺在那里,忽然觉得有些想要流泪,她就躺在那干草之上,一直流着眼泪数着心中的委屈。
离开孩子这个决定十分的果断,既是想要解决那些女子心中生出的妄念,更重要的是,对于蛊族直接冲进了水月山庄这件事情的愤怒。
因为已经察觉出这件事情若不处理干净,蛊族的追杀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的,因为心中所有挂念,所以才会身先士卒想要给他们留下安宁的环境,纵然现在落得如此下场,她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只是现在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还真的是有些难过。
想到刑天耀在『药』王谷眼神坚定的说着“再也不要离开我”的话,她心中虽然有些暖意,但是更多的还是不舍与愧疚,她的这种不告而别,对于刑天耀来说应该是一件很难以接受的事情,只希望他能够按照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回到孩子们的身边。
那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此时刑天耀带着几个人正躲在一处民宅之中,这里应该是大户人家,宅院十分的华丽不说,来往的下人数量也很多。
之所以他们会躲到这里,是因为官兵已经朝着那客栈冲了进去,楼上的客房都需要接受检查,走投无路他们只好从窗口逃生,一路奔逃也来不及仔细的去探查什么,找到一户深宅大院就跳了进去,但是这里有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纵然外面伺候的下人很多,但是这后院却十分的冷清,虽然看起来整洁但是这里冰冷的气息让人能够察觉的到,已经许久都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他们期初只是躲在柴房之中看着外面来往的下人,没想到一个老婆婆忽然直接打开了门,看到站在这里的六个壮年男子愣了一下,然后不声不响的退出了房间直接关上了门,刑天耀本以为她会呼救,但是没想到这老婆婆竟然转身回了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
寒清绝也是有些诧异,看着刑天耀开口问道:“这是?”
刑天耀沉下脸来,“不论原因为何,我都不想要再搀和进去,看这个境况已经要耽搁我进山的时间,我不允许任何意外情况发生。”然后扫视着身边这几个人的脸颊,带着一种警告的意味。
寒清绝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没有继续开口。
那四个人也是低着头,但是过了一会儿,就听着一个男子“咦”了一声,然后俯下身就在一堆柴火之中发现了一个发光的东西,推开柴火这才发觉里面是一把匕首,几个人愣了一下,然后就看着男子一把将摆放十分整齐的柴火推开,然后就看着这匕首的后面竟然是许多的骸骨。
刑天耀愣了一下,怪不得那个老婆婆看着他们几个人竟然没有丝毫的惊讶,看起来是将他们当成死在这里的那些冤死鬼了。
寒清绝看着地上的骸骨,有些诧异的说道:“都是成年的男子,粗略的算了一下头骨应该有六七具,其他的暂不清楚,不过应该只多不少。”
那几个人有些惊讶的问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刑天耀没有出声,站在那里看着外面的情况,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他们是无法离开这里了,索『性』直接坐在了干草上,依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这几个人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无奈,寒清绝轻声说道:“去弄些吃的过来吧,看起来今夜咱们应该要在这里休息了。”
几个人点了点头,找机会离开了柴房,寒清绝也在刑天耀的身边坐了下来,犹豫着问道:“你有多少把握,她会在那里?”
“不知。”
“你可知道进去之后,并非是如同寻常之境可以全身而退,若是你有个万一,你要我如何与谦儿他们解释?”
刑天耀睁开眼睛,看着寒清绝认真的说道:“告诉谦儿,他的爹娘伉俪情深,生死不离,留他兄弟三人实属无奈,日后要听从师父的教导,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儿方不负爹娘的期盼。”
寒清绝一脸震惊,“你早就决定了?”
“若是柔儿没能从南疆出来,我定然也会随她一同留在那里。孩子托付给你,我很放心。”刑天耀看着寒清绝无奈的笑了笑,“只是到了你娶妻之事,怕是要费些唇舌了。”
寒清绝别过了眼,心中有些难过,他对于刑天耀十分的了解,自然也知道他的这份心意,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才觉得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
虽然残忍,却也十分的勇敢,这世上,大抵也没有几人能够做到。
只是没想到,二人还在依靠着墙壁窃窃私语的时候,就听着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朝着这边传过来,二人慌忙起身顺着那窗口朝着外面看过去,竟然瞧见了许多的官兵已经来到了这别院的门前,将这里围了起来。
刑天耀有些惊讶,他们究竟是怎么追查到这里了?
本想要现身抵抗,但是看着那些官兵冲进来之后并非是朝着柴房过来,而是直接朝着那正殿之中冲了进去,将里面的老婆子给带了出来,外面的官兵似乎说着什么,然后就看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点头哈腰的应和着,然后一群人就将这老婆子给押走了。
所有人撤离这里之后,外面有些残破的小门再次被关上,院内恢复了平静,平静的有些吓人。
这些官兵离开好一会儿之后那四个男子才回到了这里,看着刑天耀和寒清绝安然无恙的待在这里十分纳闷的问道:“刚刚那人,不会多嘴吧?”
寒清绝看了刑天耀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应该趁早离开!”
刑天耀点了点头,他们就在这柴房坐了下来,等待着天『色』变暗,然后趁着夜『色』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