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有些气恼与刑天耀和皇甫柔的大胆,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就敢让朝廷出兵,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朝廷出兵的原由究竟是不是她们引起的,毕竟蛊族存在这么多年,与皇亲国戚多少也是有些联系的,他们就算是真的藏着什么秘密,这一朝爆发的事态只怕也是有心人为之。
“这一仗,你们究竟有多少把握!”
刑天耀皱着眉头看着岳凌风,“手握十万重兵,眼下却要问我们有多少把握,岳将军,这有些不太合适吧?”
岳凌风冷哼一声,“眼下再说这些,有何意义?”
皇甫柔依靠在椅背上,看着刑天耀眉头紧锁,眼下天『色』还亮着,那地宫之中并不知是何情况,若是想要动手,就要趁着这个时候,这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刑天耀看了皇甫柔一眼,直接开口说道:“你手上,高手还有多少?”
岳凌风听着他这么问,脸『色』更是难看,“原本还有三十余,被你们杀了十数个,眼下应该只剩下不足二十人了!秋阳,你们真的已经将他杀了?”
皇甫柔起身朝着营帐外面走出去,很快就带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走了进来,将他狠狠的朝着前面一推,看着他直接倒在岳凌风的脚边,然后说道:“给他疗伤,一会儿让你手下的高手集结,趁着天『色』尚早,需要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岳凌风听着皇甫柔的话,开始有些犹豫,这是他暗中培植的精锐,虽然比不上刑天耀身边的人,但也都是些勇敢的战士,若是将他们全都调走,他这心中也是有些不安。
秋阳勉强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皇甫柔的眼神满是怨愤,十分固执的开口说道:“把将军的解『药』交出来。”
皇甫柔朝着岳凌风扔出去一粒丸『药』,“准备个安全的地方,我们要好好休整一番,还有,准备一些吃食。”
岳凌风对于皇甫柔这种命令的口吻十分的愤怒,但是看着手中的丸『药』,他咬着牙对着外面的官兵交代着这件事情,这军营之中没有空闲的营帐,最后只得将李冰儿居住的营帐空出来,然后让他们进去休息,所有人在进入营帐之后都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他们都在那十分危险的境况下战斗,没有一刻是能够完全的将放松下来,纵然是疲累至极休息的两个时辰,中间也会醒过来好几次,这一下有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所有的人都没有吃饭的意思,直接倒在了床榻之上就闭上了眼睛。
皇甫柔和刑天耀看着他们,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让他们在这里歇着吧,这件事情也实在不必他们同去,岳凌风的人应该能够派上用场。”
刑天耀点了点头,二人并肩走了出去,回到岳凌风的营帐之内,几个人就朝着那些高手的营帐而去,进入之后看着那些男子快速的起身,皇甫柔还是很满意的,最起码这些人怎么也不会是绣花枕头,还是有些用处的。
他们带着一些工具就瞧瞧的潜入了蛊族的境地,他们眼下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那个能够隐藏一切的祭台给彻底的铲除。
但是这铲除也要讲究方法,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进入地宫的方法,他们不能够将这条路堵死,只要将这条路给建造成他们想要的样子,但凡是有人胆敢出来,他们就可以将他们消灭干净,这便是他们眼下最需要做的事情了。
一行人到了这祭台的旁边,四周没有任何的动静,看起来这地宫里面正在进行十分重要的事情,被那些人蛊带进去的官兵眼下定然是都一命呜呼,皇甫柔在记忆之中搜寻着关于那血池的记忆,那个池子若是想要填满,没有几百条人命是办不到的。
所以,这些人一定还会有所行动,他们需得在下一次行动之前,完成这件事情!
他们来到这祭台上面,顺着上面的纹路开始挖凿,皇甫柔对于这种祭台的建造是一窍不通,但是好在那些人之中有几个懂得这建造之术的,才没有一下将这个台子给挖的倒塌下来,他们自上而下开始将砖石卸下来堆放在一旁,但这也是一件不小的工程。
还未等将上面的石台拆卸干净,所有的人都是忙的一头汗,皇甫柔也参与其中,手中的动作也因为心情的烦躁而变得更加的大力起来,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他们的举动让这么密道产生了晃动,蛊族的族长竟然察觉出一丝异样。
然后对着浸泡在血池里面的黎昭公主低声说道:“殿下,外面似乎有些老鼠,是否需要将他们铲除干净?”
黎昭公主勾起嘴角,脸上的青丝已经消散不少,白皙如玉的脸颊让人看着有些移不开眼,长长的睫『毛』缓缓抬起,『露』出如同黑宝石一般的眼珠,她语气十分的慵懒,甚至带着一丝不屑,“不必理会,他们那几个人翻不出天去,倒是这血池,今夜一定要蓄满才行。”
族长十分恭敬的点了点头,“老奴这就去办!”然后大手一挥,就看着站在一旁的人蛊如同蝼蚁一般的朝着密道之中钻进去,听到这里面的动静,皇甫柔脸『色』一沉,对着他们大喊一句:“撤!”
一行人从祭台上面离开,四散而去。
还未等站稳脚跟,就看着那些如同死尸一般的人朝着外面冲出来,暴『露』自身的人很快就成了这人蛊追逐的目标,眼看着有几个人落难,皇甫柔咬着牙直接朝着不远处存放着火油的放冲了出去,看着被丢弃在地上的弓箭,她捡起来点燃之后直接朝着那些人蛊『射』了过去。
她的箭法虽然算不上精准,十发七中也算是说得过去,刑天耀也过来帮忙,一时之间这片焦土再一次火光四起,皇甫柔看着那些人蛊似乎变得聪明了许多,纷纷放弃了自己面前的猎物开始朝着他们的方向冲过来,那几个被追逐着的人已经逃了出去,皇甫柔和刑天耀和闪身离开。
虽然他们的动作很快,但是碍于敌人众多,身边还是会出现两个人追上来的人蛊,皇甫柔并不客气,拔剑出鞘就开始杀,一直躺在她头上的那小黑蛇似乎也苏醒了过来,如同离弓之箭一般朝着那些人蛊冲了出去。
皇甫柔对于这小黑蛇很是纳闷,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竟然能够以蛊虫为食,真是闻所未闻,皇甫柔斩杀身边两个人蛊之后,朝着刑天耀的身边靠过去,战渊将人蛊铲断之后,虽然它们也不能复原,但是显然落在地上的蛊虫并未死去。
但是冥泉却不同,沾染过这把赤红之剑的蛊虫纷纷变的干瘪漆黑,这与这件事情皇甫柔也十分的不解,但是看着那小黑蛇如同畅游在美食的海洋之中,她忽然察觉出一丝线索,低声对着刑天耀说了两句,然后转身就要走。
这小黑蛇也不知是怎的,忽然察觉出皇甫柔要离开,竟然直接离开了那美味的身体朝着她的方向快速的追过来。
这个时候二人站在隐蔽的一处,就看着那原本还是灰黑『色』的身体竟然开始泛青,找到皇甫柔的时候竟然在地上快乐的翻滚了两圈,然后顺着他的身体爬了上来,很是乖巧的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刑天耀诧异的看着这“小黑蛇”,轻声说道:“看起来,它是真的很喜欢你。”
听到刑天耀的话,这小蛇竟然高兴的吐了吐信子,将皇甫柔的长发缠绕的更紧了一些,那比拇指盖大不了多少的头就搭在了皇甫柔的头顶,看起来很是乖巧可爱。
皇甫柔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第一次见它的时候,它可是想要杀了我的!”
这小蛇似乎听懂了皇甫柔的话,看起来有些打蔫,直接将那小脑袋藏了起来,刑天耀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他们解决了一些人蛊,但是大部分还是朝着军营冲了过去,皇甫柔有些担心的朝着四周望过去,也不知道这次的攻击那些官兵能不能顶得住。
若还是让他们这么为所欲为,这大军折损的速度会越来越快,到时候就会变成自己与自己的战争,蛊族利用的全都是官兵的尸身,而那些活着的官兵就要被迫与自己昔日的战友对抗,这已经不是身体的博弈,更是对心灵的折磨。
看起来,这一次蛊族的人收获颇丰,他们已经不再是捉住一个人带回去了,而是在那军营之中开始撕咬,但凡是接触到蛊毒的人,中毒的速度变得非常快,只要是被控制之后,就会跟着那些人蛊朝着地宫前行。
刑天耀和皇甫柔站在暗处看着大批的官兵脸『色』青紫的朝着这地宫走来,二人头皮发麻,面『色』沉重的对视了一眼,经过这次攻击,想来那些官兵已经承受不住了。
这些人蛊在不断的进化,这才是最危险的事情。
眼见着那些人全都消失在了那密道的入口,皇甫柔和刑天耀这才缓缓的走出来,岳凌风培养的高手们皆是面如菜『色』,饶是在刀边『舔』血的他们也没有见过这种诡异的阵势,皇甫柔招呼着他们继续挖那祭台,他们虽然听从吩咐,但是很显然,气势已经很低『迷』了。
将这祭台拆除干净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暗下来了,他们将那些拆下来的青砖全都堆放在了那密道的两边,刻意做成了如同地沟一样的低陷地势,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军营的时候,这才发现这军营之中的气氛便的很是诡异。
原本应该镇守在那包围圈的官兵不见了踪影,只有岳凌风的营帐内还亮着点点的火光,刑天耀猛然的冲进去,竟然看着几个人将岳凌风捆了起来,他的身上看起来还有伤痕,似乎在动用私行,看着他们走进来,那几个官兵明显有些心虚。
但还是提起手中的刀抵在了岳凌风的脖颈上,对着刑天耀说道:“再向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刑天耀很是烦闷的看着岳凌风,“你是不是养尊处优太过了,这么点人就将你制服了?”
岳凌风脸上带着两道鞭痕,嘴角的鲜血滴落下来,口中也满是鲜血的看着刑天耀笑了笑,“老子这是让着他们,将军怎可对自己的官兵动手!”
刑天耀冷哼一声,直接朝着他身边的那几个人冲了过去,他们还未等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都没了命,解开岳凌风身上的绳索,刑天耀对着身后的几个人招了招手,那些侍卫快速的将岳凌风扶了起来,朝着一旁的床榻送了过去。
皇甫柔朝着刑天耀低声耳语了两句,快速的朝着那不起眼的营帐跑了过去,掀开营帐的一瞬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她只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刚想要转身,就听着里面传来一丝响动,她掀开那摆放在一旁的巨大箱子,就看着一身狼狈,被捆在里面堵着嘴的李冰儿。
皇甫柔皱着眉头将她身上的绳子割开,然后转身便走,李冰儿环抱着自己嚎啕大哭,皇甫柔也并未回头,在这个时候,她真的想不出任何能够安慰她的话。
出门了之后,她才发现,清影带着人早已经躲藏起来,许是发现了刑天耀的身影这才现了身,所有人都进入了岳凌风的营帐,清雪此时正在为岳凌风医治。
皇甫柔看着躺在那里的岳凌风,低声说道:“官兵都去哪儿了?临阵脱逃可是死罪,他们控制了你,难道是想要反了不成?!”
岳凌风冷笑两声,“我这里尚且如此,还不知道其他人那里如何!”
不用去看也会知道,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这些官兵都不见了踪迹,但是对于眼下来说倒也是一件好事,刑天耀对着坐在一旁,亦满身是伤的秋阳问道:“你可知道,他们都去了哪儿?”
秋阳叹了口气,“由一个将领带领着,应该是出山去了。经过这一次次的攻击,他们是真的怕了。若是我们都死在这里,这件事情便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回去朝廷复命便可。若是南疆东窗事发,就算怪在他们的身上也不会是死罪。”
“面对这些生出畏惧之意,倒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作为保家卫国的战士,临阵脱逃,确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