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柔看着灵儿,笑着说道:“还不快磕头叫师傅啊!”
炎虚子瞪了皇甫柔一眼,“什么师傅,应该叫师叔!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徒弟,一身的炼『药』本事险些失传,你还在这里跟我嬉皮笑脸,小心回去我让你在草庐跟老虎好好的过两招!”
皇甫柔看着师傅,笑着说道:“若是放在从前,我可能是怕,但是现在的话,那小老虎只怕已经不是我的对手咯!”
炎虚子看着皇甫柔,冷哼一声,“让为师看看你的实力!”然后翻身而起,直接朝着皇甫柔攻了过来,双掌触及之间,炎虚子愣了一下,然后闪身退了回去,看着皇甫柔的眼神也变得深邃了许多,心中盘算着这丫头的内力竟然已经如此深厚了,现在看起来,她刚刚与自己对掌不过是用了三成内力罢了,当初给了他一般的修为,她竟然已经能够发挥至此,当真是不易啊。
坐在地上之后,炎虚子忽然之间笑出了声,“好,好啊,我天启斋有后人了,好啊!”然后拍了拍身边的师兄,认真的说道:“我的弟子可是很厉害的,你若是再想要与我相比,只怕是不及咯!”
炎陵子冷哼一声,“什么你的弟子,那是我的弟子!”
皇甫柔无奈的看着二位师父,忽然之间才想起虽然刚刚相见,但是这么长时间发生的事情想来他们还不知道,眼下必须得说个清楚才行,若是到了朝廷大军压境的时候,他们想要离开也得找个万全的脱身之法!
看着男子的境况也稳定下来了,这孩子就一直跟在皇甫柔的身边,仿佛与她很是有缘分的,就依靠在她的腿上睡着了,炎虚子看着这孩子,对着皇甫柔说道:“这个小家伙,可不是个寻常人,他是个用蛊的天才。”
“蛊族的山寨之中有人放了一把火,将这男子的家稍微灰烬,他的双亲也葬身火海,唯独剩下这一个人被裹了布丢在一旁,任其自生自灭。”
“但是所有人将这罪责都推到这孩子的身上,这孩子想要自证清白,一直保全这男子的『性』命,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亲自证明给他看,他并没有谋财害命。”
“而且,最主要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从出生孩子就在这蛊族里面,虽然没有人教他,他却是一个用蛊的奇才,这男子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有死,除了用『药』之外,这孩子应该还用了其他的办法,比如说,活死人!”
皇甫柔叹了口气,眼神看着睡得安稳的孩子,就这么想到了谦儿,“这孩子,身世也是可怜,若是可以,二位师父也将他带回去吧。”
炎虚子叹了口气,“他救了我二人的『性』命,我自然是愿意收下这个天赋极高的徒弟,但是这孩子并不想要随我离开。但是我瞧着他与你十分的亲近,你若是开口,他应该会答应!”
“若是留在这里,听到的学到的只有炼蛊,害人之事,他年纪尚小,若是就这么将他就在这儿了,还可是害了他啊!”
皇甫柔点了点头,“师父所言极是,若是这孩子愿意,我会劝他去师父的草庐学艺的,用毒之人亦可救人『性』命,其实这世上并没有什么是害人的本事,而是出于世人的本心罢了!”
炎虚子点了点头,“你说很快就会大军压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朝廷一向与蛊族有着不可言说的往来交情,怎么可能这些日子过去就要举兵剿灭了?”
皇甫柔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炎虚子,“略施小计罢了,不过是一些利益的联盟,想要击溃并非是什么难事!”
“这件事情虽然能够帮咱们,却也未必是一件好事,蛊族这么多年早已经练就了一身的本事,大军压境之时正是万物复苏之时,到时候他们将自己的本事都拿出来,只怕是这里就要变成修罗场了!”
皇甫柔摇了摇头,“蛊族现在状况惨淡,若是他们胆敢反抗,那就是抗旨,与整个朝廷为敌,到时候朝廷一定不会放过这种『乱』臣贼子。他们若是不反抗,皇上或许将他们带回去,到也未必会赶尽杀绝,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眼下,就怕他们不反抗,乖乖的束手就擒,那咱们就只能做些手脚,让他们看起来,就是在反了!”
炎虚子看着皇甫柔,脸上带着十足的笑意,“你若是生在当年,一定是师尊最得意的弟子,聪慧,机敏,天资极高,不择手段!”
皇甫柔看着师傅,也跟着笑了起来,“不择手段也要看是对谁,对于这种只为了自己炼蛊蔑视天下生灵的人,自然是要赶尽杀绝的!就算是他们想要投降,眼下,也不可能了!”
刑天耀看着皇甫柔,“算算日子,他们应该已经起兵朝着南疆这边过来了,不用十日,他们就会攻进山林。”
“这些日子,咱们需得隐藏踪迹,千万不能被人察觉。”
皇甫柔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四个男子快速的朝着外面走了出去,皇甫柔坐在那里看着睡得香甜的孩子,勾起嘴角,刑天耀有些不高兴的直接握着皇甫柔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蹭了蹭,皇甫柔看着他的样子,无奈的笑着。
经过了这一整日的折腾,大家也都累了,很快,这四个人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些水和柴火,还有一只野兔!
灵儿将自己做成的『药』水洒在山洞的外面,这山林之中已经没什么是不可能存在的了,那么大的猛兽都可能出现在山洞之中,保不齐就会出现一只一模一样的被吸引到这里来,添柴火,煮水的声音让这孩子悠悠转醒。
看着已经被剥皮的兔子他紧张的说道:“不能在这里!”
男子有些诧异,“为什么?!”
“有猛兽!”
皇甫柔也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若不吃些什么,他们这些人也顶不住,但若是拿出去烤也不安全,最后她想了一个法子,趁着外面外物复苏,正好有泥巴可用,她在外面随便捡来了几片干瘪的叶子将兔子包好然后用泥巴裹上,这才回到了山洞之中。
看着这火堆疯狂的燃烧,她直接将这大块的泥巴丢在了地上,用石头架好,又生了一个火,从前他们只有四个人,眼下这里快要二十个人,就只能这样了!
山洞里面变得更加的暖和,长途跋涉的人也累得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刑天耀示意皇甫柔躺在自己的腿上,皇甫柔摇了摇头,让他依靠在自己的身上,轻声说道:“睡一会儿吧,我在这儿看着,不会有事儿的。”
这里距离蛊族的山寨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所以就算他们在这里生活十天也不成问题,更不会被人发现,眼下他们哪里有时间盯着是否有其他人进入南疆,满心满眼都想着朝廷的事情,外面传来消息朝廷已经发兵朝着这边过来。
蛊族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加在一起也有两百多条人命,他们不可能就这么任由朝廷将他们消灭了,所以族长就在今日,将山寨所有的人都叫了过来,他们要趁着现在好好的来谈一谈现在的事情。
族长将人将所有人都请到了祭坛,这些人围聚在一起,看着台上的族长,祭台上面已经点燃了火把,族长在上面走了几圈,直到下面的守卫开口说道“人已经到齐了”这才开口说道:“大家安静,今日让大家过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同大家商量!”
听着族长如此郑重,那些闲谈的人都停了下来,就听着族长继续说道:“朝廷的官兵已经朝着南疆过来了,咱们的人收到了消息,十万大军,十万大军过来攻打我南疆!”
“咱们这么多年与世无争,躲入深山老林之中他们仍旧这么不依不饶,距离朝廷的兵马到达南疆还有十日的功夫,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是一退再退,还是为了咱们自己的权利而战?!”
这问题问出去,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这种场景族长早就已经聊到了,从前能够尽快的做选择,是因为放在天平之上的砝码孰轻孰重实在是太过明显了,眼下,这砝码太重太重,是他们不能够承受的重量,就仿佛向前一步是死,向后一步仍旧是死,究竟应该如何选择。
族长看着大家茫然的脸『色』,很是悲戚的跪了下来,“我虽为一族之长,却愧对大家,这么多年我虽然带着大家避世至此,但是仍旧没能逃得过这个劫难!朝廷对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利用之后就弃之敝履,大家若是想要离开,我绝对不会阻拦。”
“就算是族内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会守在这里,与他们决一死战!我绝对不容易朝廷如此欺辱我们蛊族,决不允许!”
看着族长一把年纪说出如此的话,下面的人再也没有离开的理由,纷纷的举手支持,他跪在那里给大家磕了个头,原本惭愧的脸贴在地上的时候徒然的变冷,他的心中,对这件事情另有打算,其实他早就已经决定了,任何人都可以死,唯独他不可以!
他的蛊,他的人蛊,马上就要完成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弥漫在蛊族之中,所有的人似乎都开始做战斗的准备了,炼蛊的人开始频繁的与自己体内的蛊虫沟通,尚在年幼的孩子就被父母送到了高山之上的道观之中,那里有一个道姑年事已高,看着被送过来的十多个不懂人事的小孩子,心中一片悲悯,她感觉的到,蛊族的大难马上就要来了。
这几日的动静让皇甫柔他们十分的不安,毕竟眼下,很快就要倒了大战之时,朝廷的兵马虽然还没有到达南疆,看着他们紧张的程度,应该已经知晓这件事情了,这架势,应该就是背水一战了,皇甫柔回到山洞之中,坐在刑天耀的身边,“那些孩子,应该已经送回去了吧?”
刑天耀点了点头,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朝廷出兵的日子,就是暗阁将孩子送回去的时候,想来,现在的浔州城一定是欢喜异常,也不知道当楚征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会不会诧异,会不会去青州城寻找当初骗了他的人。
寒清绝坐在那里回想着当初的事情,楚征对待他也算是坦诚,但是他们为了各自的,都在用自己的途径去解决问题,眼下,南疆的事情不可能翻身,楚征或许已经开始明白自己被利用,他这个坏人,倒也是做的彻底,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若是再见,他应该说些什么才好,这种愧疚之意一直弥漫在他的心中,久久不散。
而此时确如皇甫柔所言,朝廷的兵马已经朝着南疆出发,点兵之后,在庞梦瑶带着泪水的送别之中,岳凌风踏上了前往南疆的道路,此时他的心中仿佛有一片火焰,他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与刑天耀的对决了,这一次,他还带着一个筹码,就算是不能打败他,也能够让他不得安宁的一个筹码。
而浔州城一带,那些丢失孩子的家庭仍旧在等待着,等待着朝廷出兵能够将孩子从南疆救回来,就在这个时候,这家的孩子都突然出现在了房间内,院子中,仿佛从前撕心裂肺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但是看着已经长大了一些的孩子,都十分的震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谁都说不清,谁也都不想去计较,只要孩子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其余的事情,他们都可能当做没发生过,失而复得的喜悦,比初次相遇,还要让人激动。
这一带的孩子无一缺失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这些城池的县令得到消息都震惊的不得了,纷纷去探查事情,然后找一个日子聚在一起,讨论起这最近发生的事情,谁都觉得这件事情不小,可谁都知道这件事情若是现在报上去,对于他们而言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