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看着刑天耀如此义愤填膺的样子十分的不解,但是他也没有朝着其他的方向去想而是大声的说道:“皇帝无德,百姓受苦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你出去看看,你看看那成千万遭受灾难的百姓朝廷是如何帮扶的,你听听名声,他们难道真的都在对皇歌功颂德吗?”
“刑氏一族谋朝篡位,举兵造反之时难道考虑过这天下的百姓是否安定,那些惨死刀剑之下的亡魂是否冤屈吗?!”
“难道因为他坐了皇位,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改变了,黑的可以说成白的,错也要说成是对,什么为了拯救民间疾苦,什么出兵勤王,还不都是为了一己私欲,才让那么多人殉葬!”
周老的话让刑天耀哑口无言,对于当年的事情他有所耳闻,但是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周老经历这件事情的时候应当正值壮年,想一想应该也有三四十年过去了,这恨意,这痛苦竟然丝毫不减,看起来他对于前朝的忠诚的确是值得赞誉的。
只是眼下,他瘪了瘪嘴,“没有一个人可以永远坐在最高处,从古至今更没有一个王朝能够永远统治天下。”
“废旧立新,才能够让这天下有所改善,之所以被推翻,那也有其被推翻的道理。无关于对错,所有的人都是这时间长河里面的一粒沙土罢了,终归是要消散的。”
皇甫柔看着刑天耀,对于他的这番话十分的赞同,想一想那水月山庄被她买下来的经过,那些人拿到银子之后很快销声匿迹的样子,南宫家只怕是再也不可能卷土重来了,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可能更没有这个心思。
“不论旁人说什么,应当都不会改变你心对这件事情的认知,我们虽说的这番话也不是为了劝慰你,只是想要告诉你,在眼下这个情势之下,算是南宫家的人来找你,你们也翻不出什么天去,最后还会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周老看着皇甫柔,脸满是不屑,“你不了解南宫家,南宫的后人,绝对不会忘记这段耻辱,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总有一天,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将『乱』臣贼子杀干净!”
皇甫柔无奈的摇了摇头,“宝藏在哪儿?”
周老看着皇甫柔,眼神深邃,“我不能说。”
皇甫柔微微一笑,“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三分。只怕是当初吩咐你一直守候这个秘密的人,根本没有告诉你,这宝藏究竟在何处。”
“或许他们给你的是一个线索,亦或是一个地方,待到南宫家的人寻来之后,你们便一同过去寻找,我说的可对?”
周老眼神闪烁的看着皇甫柔,“我不知道。”
皇甫柔微微一笑,“如若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奉劝你一句,最好死了这条心吧,因为这个宝藏,你不可能找到了。”
周老震惊的看着皇甫柔,“为什么?!”
皇甫柔脸带着一丝讥讽,“因为我早在你之前,已经见到了这前朝的宝藏了哦!”
刑天耀愣了一下,他有些不敢相信皇甫柔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情说出来,难道只是想要试一试周老,可这样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皇甫柔看着刑天耀的脸『色』,然后看着周老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认真的说道:“你不信,也属正常,因为你也没有见到这个地方,也没有见过守护着宝藏的人,对吧?”
周老看着皇甫柔,冷哼一声,皇甫柔幽幽的开口说道:“地宫。”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的劈在了周老的心头,他眼神带着无的震惊看着皇甫柔,“你说什么!?”
皇甫柔一脸的笑意,“好了,你不必再说了,这件事情我已经明白了。看来,我心所有的猜测都是正确的。”
周老看着皇甫柔要起身离开,赶忙追了过去,“你究竟知道了什么,难道你早已经见到了地宫,难道你早已经对地宫做了什么,这怎么可能,我们守护了数十年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被你轻易的发现,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皇甫柔扭过头看着周老,“不可能的事情,已经发生的太多了。这么多年你同守护地宫的人没有任何联络,你怎么知道这人是不是已经将消息卖给我了,或者是,我已经用了一些手段将这地宫里的宝物给夺了过来?”
“既然你还是有些不确定,我可以再告诉你一条消息,那是,之所以你没有与守护地宫的那个人有所联络,是因为,那个人也身在京城之内,与你一样,隐藏在这京城之,说不准还是一位声名在外的人。”
周老一脸惊恐的看着皇甫柔,“不,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他不可能告诉给别人听,他绝对不可能背叛陛下,皇甫家可是前朝世代的重臣之后啊,这绝对不可能!”
这话说出来,皇甫柔和刑天耀都已经确认了自己心所想,也都为此十分的担忧,既然已经确定了皇甫家是那个守护地宫的人,那周老一定与他们有什么特殊的方式联络,皇甫靖虽然已经身亡,但是他将这个开启地宫的方式告诉给了皇甫柔。
皇甫柔虽然将这个位置让了出去,但是有一件很是重要的东西,那个东西眼下并不在她的手,看起来,是时候取回来了。
周老看着皇甫柔与刑天耀的面『色』,身体顿了一下,这才发觉在皇甫柔的引诱之下说走了嘴,满是羞愤的对着皇甫柔大声的喊道:“你这个贱人!”
皇甫柔转过身笑了起来,“看起来,我的这些推断都已经被周老您给证实了。的确是那享誉三国的名士,桃李满天下的皇甫家,依照我看来,皇甫家竟然没有一个男儿进入朝堂,只怕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吧,不能与刑氏一族共享朝堂。”
周老看着皇甫柔,又看着一旁的刑天耀,愤恨交加,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无力之感,仿佛这么多年的坚持与守候到了尽头一般,他刚刚想要杀了眼前的这个尖酸泼皮,害得他守护了多年的秘密外泄的女子,但是眼下,他竟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使不出一丝力气,最后竟然跌坐在地。
他想着自己这一生,因为这件事情心惊胆战,又因为多年的坚持将让家人遭受这么多的苦难,不禁悲从来,坐在那里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开始哭泣,皇甫柔和刑天耀看着这个年逾古稀的老人这么坐在那里嚎啕大哭,这哭声闻着同悲,竟然人十分的不忍。
皇甫柔深深地叹了口气,朝着刑天耀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我的确不曾觊觎前朝的宝藏,如今算是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兴趣。”
“这件事情,埋在心底吧。”然后转身走了。
刑天耀看着皇甫柔走出去的背影,再转过头看着坐在地抱头痛哭的老人,也是一阵愁苦,看起来这善后的工作不好做,所以才交给他了。
周老听到皇甫柔的话心并不敢相信,他以为这又是她使出的计策,但是看着她竟然真的走了出去,房间内剩下他们二人,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难道这个女人,真的如同他们所说的一般,对如此巨大的财富竟然没有一丁点的渴望吗?
刑天耀看着周老缓缓起身,眼神『迷』惘的坐在地,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早同你说过,我夫人并不曾觊觎过那些身外之物,更何况只要有我在,不需要担心的银子的事情。”
“她这么折磨你,也不过是想要出一口气罢了,并不曾真的想要伤害过你的家人,若非如此,你尚在京城之的妻子,早已经落入我们的手了。”
然后伸出手将周老拉了起来,示意他坐在椅子,“这件事情,我们夫『妇』不会对旁人提起,但是我也奉劝你一句,若是你再敢对她动什么歪心思,这一次,别说是她,我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周老有些茫然的看着刑天耀,“你真的,不想要前朝的宝物?”
刑天耀不屑的摇了摇头,“你口的宝物,或许等到你真的能够见到的时候,只不过是一场空罢了,毕竟谁都不曾真的见到你口的前朝宝藏,你也不曾见过,不是么?”
然后他也起了身,“待会儿让清影送你们回京,周老,日后做事,可要三思而后行,我的人,能不能动,你也要仔细的想清楚。”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清影看着刑天耀朝着他摆了摆手,赶忙走进房间内,对着周老说道:“刚刚清雪过来,说是令公子并无大碍,夫人的那一掌只不过伤了筋骨,并没有伤及脏器。只要仔细修养便可无碍了。”
周老听到这话,这才放下心来,坐在那里轻轻的舒了口气。
“那其他的人。”
清影示意他不必着急,“刚刚夫人离开的时候,已经吩咐了人,让人将你的家人送回京城去了,你若是想要一家团聚,也可以离开。”
周老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清影,“我能离开?”
清影点了点头,“夫人吩咐了,不可伤你『性』命。”
周老听到这话,变了脸『色』,他实在没有想到,他一直与这样的一个女子打交道,她有能力,有手段,更有容人之量。
清影看着周老的样子,认真的说道:“我去准备马车。”然后离开了。
皇甫柔坐在房间内,与刑天耀说着今日发生的事情,清影将周老他们离开的消息送了过来,“周老托我给夫人带一句话,说是若是您再去京城,一定要去他的府坐坐。”
皇甫柔摆了摆手,“我可不去。”
刑天耀无奈的笑了一下,示意清影下去,然后有些担心的问道:“这件事情,你真的要『插』手吗?”
皇甫柔倚靠在软榻之,温和的笑了笑,“之前我将他压在地牢之的时候,的确十分的担心皇甫家的安危,我也曾想过『插』手这件事情,算是为了皇甫家的子孙,也为了东黎之后的安定,但是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是命注定的事情。”
“一个王朝的更替,不会因为我做了什么而改变,若是命数到了,算是没有这地宫里面的东西,也会有人将当权者赶下台,所以,这一切都是我想得太多了。”
刑天耀对于皇甫柔能够想明白这个道理,觉得十分的欣慰,“有些事情,旁人说给你听,远远不你自己参悟。”
皇甫柔看着他,轻笑出声,“让你帮我收尾,也是委屈你了!”
两人说着,听着脚步声传来,灵儿快速的走了进来,脸满是惶恐,“小姐,小姐您快去看看吧,您之前带回来的那个四个人,现在正光着身子要跳河!这寒冬腊月的若是跳进去,真的有个什么万一,谁敢下去救人啊!”
皇甫柔惊讶的看着刑天耀,然后批了一件披风朝着外面走出去,他们的庄子后身不远处有一条河,这条河的河水自山倾泻下来,虽是流动的河水没有被冰封,但是这河岸之已经冻了厚厚的冰碴,让人看着知道掉下去是个什么后果。
这四个人已经将身的衣服都脱下来,放在一旁的树下,然后在河岸边活动着身体,风落等人守在一旁不听的劝说着,这几个人充耳不闻,还都是一脸嫌弃的模样。
皇甫柔和刑天耀快速的走过来,这几个人听到动静转过身,看着是皇甫柔的身影赶忙跪在地,“见过主人!”
皇甫柔诧异的看着几个人光着身,皮肤已经被刺骨的寒风吹得微红,认真的说道:“你们几个,这是做什么?!”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一个男子赶忙解释道:“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开阔的地方了,所以想要下河去试试水,没想到惊动了主人,真是罪该万死!”
皇甫柔诧异的看着四个人,“试水?莫不是,你们要下去游一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