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日,时间过得要快一些,这整日里都躲在房间内不见寒风,皇甫柔体内的寒凉之症倒也是减轻了不少,这几日虽然住在郊外的庄子里面,但是关于京城的消息可是没少听说,刑天耀讲起关于穆家的事情都觉得十分的诧异。
那个他们初次相见之时,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的女人竟然能够搞得出这么大的动静,穆府的两位未出阁的小姐火速下嫁,许给的都是他们已经查明底细的人,若说起来,她也真是个狠心的人,不论是哪位小姐遇见这样的夫婿,只怕是也挺不了多久的。
皇甫柔听着刑天耀的话倒是抿着唇眼神全是笑意,“看来,我还真的没有选错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保得住穆家多年的清誉。”
刑天耀有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深宅大院,只有她一个人独大,若她是一个守得住寂寞的人倒还好一些,莫不是,只怕是所有的事情都要坏在她的手了。”
皇甫柔摇了摇头,“她不会。”
刑天耀纳闷的看着皇甫柔,“你这么确定?”
皇甫柔十分肯定的“恩”了一声,那一日她们一同进去祖祠的时候,穆元香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这个女人虽然遭遇了这么多的事情,但是穆家,是她最后的底线,这个给她带来无限荣光和诸多灾难的姓氏,对她来说仍旧是『性』命重要。
她看的真切,那个匕首,她是真的要朝着自己的心脏戳进去的,她是想要用自己的命来将这一切做一个了断,在穆家,能够豁出去『性』命来维持最后一点尊严的人,不会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情来,至少,她不会。
“我已经听说了,这几日她来往京城一代的善堂,选择了好几个孩子带进了府。看来她是深思熟虑过的,算是自己不能够生养,选择这些人作为一个希望来培养,若是日后能够进入朝堂,或许也是能够延续穆家荣光的事情。”
刑天耀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皇甫柔微微一笑,她在京城这么多年,唯一的一个女子能够入的了她的眼,虽然手段还是稚嫩了一些,但是有这个狠心的人不多,能将眼光从那深宅大院的争风吃醋之移开的女子更是少数,她应该是一个后福无穷的女子吧。
两个人说着京城之内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听着外面脚步声快速的朝着这边过来,清影进来之后直接对着刑天耀说道:“阁主,咱们的人收到消息,岳凌风在暗委派多人在京城一带暗访,似乎要找出咱们的行迹。”
听到这话,皇甫柔轻笑出声,“看来,他还真的没有这么容易放弃啊。”
刑天耀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咱们的行迹不能暴『露』,你去安排一下,给他们引到青州城一代去吧。”
清影点了点头,“是!”然后快速的走开了。
皇甫柔坐在那里,脸还堆着笑意的时候,看着灵儿匆忙的走进来,低声说道:“小姐,风落回来了。”
皇甫柔瞳孔一缩,“人呢?”
“都带回来了。”
皇甫柔缓缓起身,拿起一旁厚重的披风,披在身,灵儿赶忙帮着她穿好,然后说道:“风落将其他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地方十分的隐蔽不会被发现,只是带着一个男子回来,眼睛一直被蒙着被丢在柴房之了。”
“带我去看看。”
刑天耀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微微皱起眉头,他知道周老将皇甫柔得罪的不轻,看起来这次的事情不会这么容易了结了。
皇甫柔随着灵儿来到了柴房,看着一个穿着十分得体的男子被丢在地,身那十分贵气的衣裳都已经沾染了不少的泥土,他看起来十分的畏惧,坐在那里颤抖着身体。
灵儿走过去,将他眼睛蒙着的布条摘下来,然后站在了皇甫柔的身后,皇甫柔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男子,这人看起来倒是与周老有几分相像,但是这气度真的差了一大截,看他的样子倒是一个十分胆小的人。
然后开口问道:“这位公子,贸然将您请了过来,实在是有些失礼。但是有些事情,还真的需要您帮我处理一下才行。”
这男子晃了晃头,这眼睛在黑暗之已久,贸然的接触了光线让他觉得有些刺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抬起头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竟然是一位十分温婉的女子,但是看着她的笑意,不知为何心有些不安。
他的言语之带着一丝回避,“姑娘言重了,我不过是一个寻常百姓,想来也不能够帮姑娘什么忙,还请姑娘高抬贵手,放过我和我的家人吧!”
“我们自问没有做过什么昧良心的事情,也实在不清楚姑娘为何会找我。”
皇甫柔瞧着他的样子,只是微微一笑,“需要劳烦公子,实属无奈。可我也是没有办法,您的父亲实在是有些不配合,所以请您过来,想要您帮我劝一劝,他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你只要让他说了,我立即还您自由,当然,您的家人也自然会安然无恙。”
这男子听到这话,瞳孔猛地一缩,“父亲他也在这里?”
皇甫柔点了点头,“我这是带你过去见他,但是要如何规劝,这还需要您自己考虑。做什么决定之前,都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您的家人才行啊。”
“我猜,您的父亲见到您,应该也不会不顾及子孙的『性』命吧?”然后对着灵儿说道:“蒙吧。”
灵儿将他的眼睛罩之后,他坐在那里心如同擂鼓一般,听着脚步声朝着他这边过来,然后是被人架了起来,仿佛出了这个屋子,然后又进入了另一件屋子里面。
但是这一路走了好一会儿,他才被放下来,然后听着这些脚步声快速的撤离,然后便是灵儿将他眼睛蒙着的布摘了下来,皇甫柔站在他的身边,对着灵儿说道:“给公子松绑吧。”
灵儿点了点头,将他身的绳索解开,皇甫柔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活动着被捆得生疼的胳膊朝着里面走进去,凭借着感觉他猜测着这里是一个地牢,算是这里点燃着炭盆,但是这里阴寒的感觉还是十分的明显,走了没几步,看着身侧是一间一间的牢房。
他加快了脚步,在最里面的那一间见到了周老,周老听到动静扭过头,在看到自己儿子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身体也随之颤抖了一下。
“爹!”这男子猛地朝着牢房的门扑了去,用力的扯着面的铁链,眼神之满是焦急。
周老身体僵硬的坐在那里,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他应该早已经离开京城了,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处才对,眼下他出现在这里,那其他的人,难不成也已经被带了回来?!
皇甫柔缓缓的走到了这牢房的门口,看着坐在那里的周老,脸一片平静,对于周老的人来说,若他一个人,他应该早已经自尽了,但是因为有着家人的牵绊,他不能也不敢做出那样的决定,但是他心还坚持着,若是想要将他击溃,只怕是要用一些阴险的手段了。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是他早一点正确的估算自己的实力,也不会落得今日这么个下场,他之所以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是笃定了刑天耀不会对他的家人下手,所以才会想着以命相搏,错误的估算对手的实力,轻敌,会带来十分严重的后果。
过了好一会儿,这男子的动作才停下来,他扭过头脸满是愤恨的对着皇甫柔说道:“我父亲年事已高,被关在这样阴冷的地牢之定会生病,若是他有个什么闪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皇甫柔点了点头,“你若是有这个本事,我随意奉陪。”
这男子被皇甫柔的话语激怒,直接朝着她这边冲过来,扬起手要打,周老看着他的动作心头一惊,大喊一声:“快住手!”
这男子愣了一下,身的动作也停顿下来,眼神满是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为什么要制止他?
“父亲,您这是?!”他忍不住心头的疑『惑』,开口问道。
周老脸『色』阴沉的说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她们呢,你的妹妹,和孩子们呢?”
男子脸满是愤恨的伸出手指着皇甫柔,“眼下,只怕是已经都被她给囚禁起来了!她让孩儿过来劝劝您,让您说出她想要知道的事情,不然。”这话未说完,他咬着自己的下唇,站在那里脸『色』满是悲痛的垂着眼眸,似乎已经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
周老看着自己儿子的样子,再抬起头对皇甫柔那一脸云淡风轻气的大声说道:“你这个蛇蝎『妇』人,祸不及家人,你竟然对他们对手,还要对那么小的孩子动手,你还是不是人?”
皇甫柔站在那里,看着气急败坏的周老,还有一脸沮丧的男子,淡淡的说道:“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至于为什么走到今日,这其的原因我想您再明白不过了吧?”
“有因才有果,与其有时间在这里说这些不咸不淡的废话,不如好好的想一想,这件事情你要如何处理吧。”
“眼下,只是你的孩子们,还有一个人我还没有动,这么大的年岁,我也于心不忍。若是你这么狠心,那我也只好将她请过来陪你了。”
然后伸出手,灵儿将这牢房的钥匙放在了皇甫柔的手,皇甫柔走到这男子的身边将牢房的门打开,示意他进去。
这男子看了一眼周老,咬了咬牙,心想着面前不过是两个女子,他和父亲两个人,他父亲的伸手他也是见过一二,算是年事已高想要料理两个女子也是很容易的,只要他们能够出去,再想办法救他们的家人。
这也是最后的办法了,他不想要留在这里等死,更不想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用自己的孩子相要挟,他承受不住这种打击,还不如奋力一搏。
心想着,他猛地起身朝着皇甫柔扑过去,周老看着他的动作大吼一声,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皇甫柔一掌打在他的肩头,直接将人推了出去,狠狠的撞在墙,躺在地喷出一口鲜血,然后伏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周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受此苦楚,浑浊的眼雾气渐起,皇甫柔眼神冰冷的朝着躺在地的男子走过去,周老看在眼,惊得大喊一声:“不要!”然后朝着自己的儿子冲过去,直接将人护在了身后,一脸敌意的看着皇甫柔。
“他什么都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皇甫柔听着周老的话,挑了挑眉,眼神之满是讥讽的说道:“你这是,在求我?”
周老咬着牙看着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女子,他只觉得气血涌,直接呕出一口鲜血,然后胡『乱』的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是,我在求你,放我的儿子!”
皇甫柔收起脸的情绪,低声说道:“我看,他的伤势,若是不能尽快得到医治,只怕是撑不过今日了吧,也好,你带着他在这里好好的想一想,若是想通了让人通传一声,我等着你的消息。”
“我刚刚的那一掌只用了三成功力,但是令公子没有习武的底子,只怕是已经伤及脏腑,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可别,让自己后悔啊。”
然后带着灵儿缓缓的离开了。
周老看着她们离开,扭过头看着躺在地脸『色』变得惨白的儿子,眼泪淋湿了脸庞,他将人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床榻之,第一次展开面的被褥给他盖在身,然后握着他的手说道:“秋儿,秋儿你跟爹说句话!”
男子勉强的睁开眼睛,想要开口说什么,他的口满是鲜血,这一下直接呛到了自己,开始大力的咳嗽起来,周老看在眼,精神一点一点的被摧毁了,他大吼一声,然后快速的朝着地牢的门口跑过去,用力的拍着牢房的门,大声的喊道:“来人,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