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风这是第一次觉得在十分震惊的同时还带有一丝受伤,他跟随刑天耀多年,自认为对他十分的了解,无论是『性』情还是行事作风,有些事情他只要一看便知道是不是他做的,但是如今,他才觉得自己十分的浅薄,刑天耀的手握着的不仅是他看到的那些牌,还有一些东西,是他从未触及过的。
这究竟是一股多大的势利,在哪片土地,还有什么样的人对他俯首称臣,这一切他都不曾了解,本以为他斩断了在京城所有的脉络,回归江湖便是孤身一人,现在看起来大错特错的从来都不是刑天耀,而是他,这个鼠目寸光的他。
岳凌风盛怒之下觉得气血翻涌,他拔出身侧的长剑对着院内的枯枝疯狂的砍了起来,这将军随着岳凌风走出来,见着他如此的失态,有些提心吊胆,毕竟他这个官职还不是能够见旁人所不能见的,眼下他知道的越少,见到的越少越安全。
然后躲在一旁,低着头不去看岳凌风的一举一动,直至这院内彻底的安静下来,他这才抬起头,却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这里哪还有岳凌风的踪影,然后拔腿朝着外面跑出去,有些事情他还需得让岳凌风帮着拿个主意,毕竟眼下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皇若是追查起来,定是要治他的失职之罪的,若是在此时能够对岳家示好,他也多了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可这找了一圈也没有瞧见岳凌风的身影,原来岳凌风已经骑快马,直奔京城而去,此次他的发现对于他来说十分的震惊,相信这件事情需得面见皇才能够说得清,而且他们即将要采取的行动,更是不能够在一封信之阐述的。
此时,寒清绝在祈夏城收到了刑天耀的密函,看着面的内容,他的心也跟着凉了下来,之前与岳凌风对峙,他看重之前的情义并没有拼尽全力所以被岳凌风所伤,这么长的时间他一直都回避着这个问题,心也是猜测岳凌风没有杀自己,也是看重他们之前的情义。
但是看到刑天耀的书信之,他心仅剩的那一点侥幸都已经被摧毁,剩下的只是悲凉,从前在战场之浴血前行,如今却要拔刀相向,这人情,当真是这世最不可靠的东西。
他坐在房间内,听着房门被推开,原来是这老管家进来送饭了,这些日子雪下的大,因为他需要静养的关系,原本要到饭厅用饭都改成了在他的房间,这管家每日来来去去的不知道要来他的房间多少遍,大小事宜全都是他照料,倒也是受之有愧。
看着管家走进来,寒清绝赶忙起身,帮着这管家将饭菜摆放在桌子,然后说道:“受您照拂这么久,我心十分的感激。我这身子眼看着便要痊愈了,有些事情不敢烦劳您了,让我自己来吧!”
这管家看着寒清绝,毕恭毕敬的说道:“寒公子乃是我们主子的至交,老奴为您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您实在是不必客气。”
“这天寒地冻的,您在这里安心的住着,主子吩咐了,这里是您的家,有什么事情您吩咐老奴,老奴定当给您办的妥妥帖帖。”
寒清绝看着这管家,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每日一个人吃饭,也觉得闷得慌,今日你便陪我一同吃一些吧,坐吧。”
听着寒清绝的邀请,管家有些惶恐,他说什么都不肯坐下来一同吃,最后寒清绝无奈的妥协,让他在一旁坐着,二人看着门外的雪景,说这话。
“你是从何时开始跟在阿耀身边的?仿佛我认识他的时候,你便一直在京城的府邸照料了,是吧?”
管家点了点头,“公子好记『性』,老奴是主子的母妃留下来的人,从前主子不便在京城居住,我便一直在皇宫伺候着,主子回来了,我便跟着主子了。”
寒清绝有些惊讶,“你曾经在皇宫伺候?那先皇竟也愿意放你出宫?”
管家无奈的笑了笑,“先皇不知我与主子的关系,主子立了军功回到宫内赴宴,借此机会主子便向皇开口抬举了我,当时百官在场,皇定然不会吝啬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奴才,索『性』将我送给了主子。”
寒清绝点了点头,看着管家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明白这件事情不能够深问,毕竟有些事情他这个身份也不好深问,然后便说道:“当时阿耀设计离京,我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将你带出来,看来他做事的确仔细,我与他相差千里啊。”
这管家听着这话,脸带着一丝笑意,“公子不必自谦,每个人都有能做到与不能做到的事情,各司其职,未必不是好事。”
寒清绝听着这“安慰”轻笑出声,“难怪阿耀会让你在他跟前伺候,他这么个沉闷的人,有你这个机灵的陪着,到底是更有趣一些。”
“只不过。”这话未说完,他嘴角扬起,端起碗筷吃了起来。
管家虽然心有些好,但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顺着寒清绝的话说道:“主子信任,老奴必定不会辜负。只是仅是不同往日了,有了夫人,这府竟也多了些乐趣。”
寒清绝听着管家提起皇甫柔,感慨万千,她并非寻常女子,大概也只有刑天耀这样的男人,才能够入的了她的眼吧。
此时皇甫柔正坐在桌旁,笑着看着刑天耀一脸铁青的坐在那里,旁边站着的便是灵溪和椿鱼。
灵溪『性』子纯净一些,看着刑天耀的面『色』便知道自己的到来让他不悦,但是碍于有任务在身,不得不厚颜无耻的如同狗皮膏『药』一般的粘在这里,她纵然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但是心羞愤异常,恨不得现在夺门而出。
但是站在一旁的椿鱼却不觉得如此,她眼神紧紧地盯在刑天耀的身,这么多年,她为了在那个欢乐场里面活下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竟也保了自身清白,还攒下了不少的金银,她觉得自己十分的聪慧,不似寻常女子一般的听到男人的三言两语便意『乱』情『迷』,但是自从见到了刑天耀,她才真正的明白了什么是一顾倾心。
但是刑天耀此时坐在这里,恨不得将皇甫柔直接带走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怎么这么没有骨气,偏偏听信了这个女人的话,说什么让自己坚持一下,这场面简直让人无法呼吸,这两束目光打在他的身,他恨不得将这两个人丢出去。
皇甫柔倒是觉得这场面挺有趣儿的,至少现在她看得出来,这灵溪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姑娘,满心的无奈全都摆在脸,倒是那个站在她身后的姑娘,虽然看起来低眉顺眼的,但是偶尔抬起眼,目光触及到刑天耀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可大有深意了。
她感觉着房间内的沉闷,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灵溪姑娘,你的无奈之处,我能够理解。但是我与夫君并无让你入府的想法,夫君想着你现在有些苦衷,暂且留在这里一些日子,让你的家宣告你出门探亲了,过些日子再送你回去,你看这样如何?”
灵溪还没有开口说话,她身后的椿鱼已经憋不住了,直接横眉冷眼的对着皇甫柔说道:“夫人如此恐怕不妥,算是此举能够蒙蔽了外人的眼睛,那我们老爷和夫人可都是心明白,若是有朝一日真的将小姐送回去,那往后怎么可能还许的了人家呢,这不是要耽误一辈子吗?!”
刑天耀听着这番话不悦的皱了皱眉,眼神触及到椿鱼的时候,椿鱼有些心慌的低下头,她心也在想着,这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竟然如此有威慑力,让人看着他的目光都觉得心惊。
皇甫柔对于椿鱼的话也觉得过了些,脸带着一丝不耐烦,开口说道:“要不然我现在将你们二位请出去,天空海阔想要去哪儿还请自便。”
“荒山野岭的救了你们两个小丫头的『性』命,不感恩也罢了,怎的好像还是我们应该了?”然后看着灵溪,开口说道:“这样的丫头跟在你身边,我瞧着也是有些不妥,你府真的是书香门第?瞧着这丫头我倒是有些不信了,这书香门第怎么会有如此粗俗的丫头。”
听着皇甫柔的指责,椿鱼刚要还嘴,看着灵溪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椿鱼看着灵溪的眼神愣了一下,觉察出自己险些要坏事,这才闭了嘴。
灵溪有些歉疚的朝着皇甫柔微微俯身,“夫人见谅,这丫头自小跟在我身边,说什么做什么也都是为了我好,从前我不同她一般计较,没想到将她惯的有些无法无天了。今日冲撞了夫人,是这丫头的不是,更是我的不是,夫人若是要责罚,我愿意与这丫头一同领罚,还请夫人莫要生气了。”
刑天耀抬眼瞧了一眼灵溪,挑了挑眉对着皇甫柔说道:“我外面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去去便回来,赶得及与你用晚饭。”
皇甫柔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刑天耀起身离开了,看都没看站在那里的椿鱼一眼,椿鱼看着刑天耀的背影,对皇甫柔心升起了一丝妒恨,为什么这男子竟会如此看重这个女人?!
皇甫柔瞧着灵溪,微微一笑,“不必拘礼,妹妹坐吧。”
灵溪缓缓起身,看着身后的椿鱼,开口说道:“还不快去给夫人认错,若是夫人不消气,我还是要责罚你的!”
椿鱼看着灵溪,咬着牙来到皇甫柔的面前,俯身行礼,“都是椿鱼不懂事,惹夫人生气了,椿鱼不是故意的,还请夫人见谅!”
灵儿看着椿鱼的样子,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刚刚说话的时候,我可没瞧见你觉得自己不懂事,怎的现在觉察出来了?!我家夫人在府,算是老爷都不舍得说她半句,竟然让你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冲撞了,你。”
皇甫柔扭过头看着灵儿,“好了,椿鱼姑娘已经认错了,这事情便罢了,你若是再多说一句,我也要罚你了!”
灵儿赶忙俯身说道:“是!奴婢知道了。”
皇甫柔看着坐在那里面『色』尴尬的灵溪,开口说道:“事情如同我刚刚说的那样,老爷与我都是如此想法,既然老爷没想着将姑娘留在身边,姑娘也应该另觅他处,毕竟这女儿家,还是要寻一个对自己有情有义的如意郎君才是。”
灵溪有些惭愧的点了点头,“夫人如此说,灵溪明白。是灵溪无福,不得老爷青眼,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老爷和夫人觉得碍眼,灵溪这回去收拾收拾,带着椿鱼离开了。”
“这段时间,多谢夫人的收留,您和老爷的救命之恩,若是有机会,灵溪必定报答。”
皇甫柔看着灵溪要起身离开,叹了口气,开口说道:“这冰天雪地的,你带着个丫头能去哪儿呢?若是再如同之前一般,走到荒山野岭,可不是那般好运气遇我们的,若是遇个什么坏人,你们两个姑娘家岂不是危险了?”
“我们既然救了你,怎的也不会让你出去自生自灭的。现在风雪漫天,不适合赶路,你带着丫头在这里再休息几日,等到风雪停了,我便让人为你们准备车马,送你们离开。”
灵溪站在那里,听着皇甫柔的话,心也是有些焦急,但是为了赢得这女人的好感,她必须得这个做,其实刚刚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心也是有些担忧的,若是皇甫柔此时没有拦住她,那她带着椿鱼可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她缓缓的转过身,对着皇甫柔行了礼,“多谢夫人!”然后带着椿鱼离开了。
灵儿看着她们的背影,一脸的不高兴,对着皇甫柔说道:“小姐!你怎么还留她们啊,我可都听说了,这两个姑娘没事儿在咱们房门口晃悠,等着老爷出门,然后装作偶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