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京南俯首行礼,告了谢之后与这五个掌柜的一同走出去宅院,到了门口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一眼邱掌柜,然后了马车离开了。
邱掌柜十分为难的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渐渐的打定了主意,他这个人是个十分精明的生意人,自然知道孰强孰弱,也明白什么时候应该见风使舵。
马京南是个有手腕的人不假,但尽管他再有手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的那些计策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他了马车之后摇摇晃晃的朝着府而去,此时此刻他心已经明白了,这大掌柜的今日叫他们入府,是想要看看他们现在做到了什么程度,看到这个结果之后,想来之前的什么账目被火焚毁那些谎言直接被拆穿了,不过是想要逃脱罪责的手段罢了。
但是这个人不但没有翻脸,反而给了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但是这选择的究竟是什么呢,是让他们站到她的身边,还是要让他们自觉地去对付马京南呢?这一切的事情都是被这马京南做的,看来这大掌柜的已经对他有了防备,他再想要做什么,恐怕也是不可能了。
邱掌柜还未等到自己的府对着车夫说道:“还请将我送回到刚刚的府邸,多谢。”
他不能落在人后,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他一定要尽快的做出选择,若是等那几个老东西反应过来,恐怕这哪还有他的位置了,果不其然,他是第一个回到这个宅院的。
走进去的时候灵儿引着他去了书房,看着皇甫柔坐在那里,瞧见他也并没有惊讶的样子,他知道,这一切都在这大掌柜的计划当。
他战战兢兢的站在地央,看着皇甫柔坐在那里捧着他递来的账本,心有些忐忑。
站了一刻,皇甫柔放下手的账本,淡淡的说的哦啊:“坐吧。”然后对着站在一旁的灵儿说道:“看茶。”
然后这邱掌柜的坐在一旁,看着灵儿给他端了杯茶,都觉得有些惶恐,低声说道:“多谢。”
皇甫柔看着折返回来的邱掌柜,笑着说道:“看来,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聪明人,因为与你这样的人打交道,不费力。但同时我也不喜欢与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因为你太过圆滑,有的时候恐怕是我也捏不住你的心思。”
这邱掌柜听着皇甫柔的话,这口的茶差点喷出来,他强忍着咽了下去,赶忙说道:“大掌柜的说的是哪里的话,小的为大掌柜的做事,自然会遵从大掌柜的吩咐,一切自然以您的命令行事。您让我有的心思我会有,您不让我有的,我自然是不敢有的。”
皇甫柔看着这邱掌柜笑着说道:“好,冲着您这句话,我自然也会给您这个机会。想说什么,说吧。”
这邱掌柜的看了皇甫柔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起身说道:“小的做的事情,自己想一想实在无法安心坐在那里,还是站着说吧。”
“原本这五间铺子,并非我们这五个人再管的,其还有旁人,原本这些铺子都在冯掌柜的管辖之内,马掌柜之前处理的多事城内的琐事。”
“后来不知为何,先帝三皇子封地为王之后,这冯掌柜被下了大狱,这里的一切都没人打理了,马掌柜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铺子的生意,他来了之后,裁撤了许多铺面里面的人,加进来了一些新的人。”
“连这掌柜的,也是我们这五个人之,有两个也并非原来的老人了。从前跟着冯掌柜的,事情办的多,油水少,难免有人抱怨。但是跟了这马掌柜的之后,他对于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的胆子自然也大了起来了。”
“小的心不安,自知做错了事情,当时之前的亏空实在是太大了,我只能一点一点的补,做错了一件事情要用一百件事情弥补,这窟窿也越来越大,本以为过个几年能够回乡养老,没想着大掌柜的您竟然来了。”
说完之后看着皇甫柔,眼神之满是畏惧,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样子心更是十分担忧,赶忙跪了下来认真的说道:“大掌柜的,小的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言!小的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愿意将功折罪,您让我做什么,我绝无二话!只希望大掌柜的能留我这条贱命,我家的老母亲还需要我的照料啊。”
皇甫柔皱着眉头,“你先起来。我对你的命,没兴趣。”然后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后说道:“你说,京南对你们监守自盗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为何,难不成你们这么做,他会有什么好处?”
说到这里,邱掌柜吞了口口水,脸满是为难的说道:“您有所不知,马掌柜在祈夏城之权大势大,他又娶了这城内最富有的商贾之女,这日子过得十分的滋润,但即使是这样,他对于这,这好处,还是十分受用的,小的们定是的进贡,他自然也,也。”
皇甫柔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是定然会发生的,若是没有这好处,那马京南自然也不会无视他们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最让她怪的事情是,为何他不跟自己联系呢,若是那书信每日将至,或许她还没有想要来这里一探究竟的心思。
还有是冯浔阳,既然真的是陷害了他下了大狱,为何不让他这么死在牢狱之呢,最后也好推脱一个一了百了,为何偏偏要留他一个活口,这究竟是为什么?
想到这里,她忽然记起了婉儿,皇甫柔看着这邱掌柜,认真的问道:“京南的妻子,你可曾见过?”
提起这件事情,这邱掌柜脸『色』一下变得很是难看,他眼神带着一丝避讳,但是看着皇甫柔的眼神也只得开口说道:“若是您说的是现在这个商贾之女,自然是见过。若是您说的是当年的原配,小的无福见到。”
“怎么回事,说。”皇甫柔看着这邱掌柜的面容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但是想着当年马京南为了婉儿能够舍了命的保护,说明他还有几分真心的,婉儿的死,她怎么都无法相信真的与马京南有关。
这邱掌柜看着皇甫柔,吞了口口水认真地说道:“大掌柜的,这件事情被马掌柜全面的封锁了,知道实情的不过寥寥几人,这封锁的原因,是因为实在是见不得人啊!”
皇甫柔看着邱掌柜,“见不得人?!”
邱掌柜点了点头,“是的,当年的冯掌柜之所以会被打入大牢,听说是因为『奸』污了马掌柜的妻子啊!”
皇甫柔听到这句话拍案而起,“你说什么?!”她眼神之满是愤怒,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冯浔阳绝对不会这么做,至少见到他的那个时候,以及他现在求生的欲望都不会是他做了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的原因!
这邱掌柜颤抖着身体说道:“小的也没有亲眼看见啊!只听说马掌柜亲眼撞见了两个人的好事,冯掌柜的因为通『奸』被下了牢狱,马掌柜的原配夫人,因为这件事情被揭于人前,觉得实在无法见人这么悬梁自尽了!”
皇甫柔站在那里眼神之满是不相信,灵儿站在一旁都觉得匪夷所思,这怎么可能呢?若真的是这样,那马京南为何不禀明实情,反而闭口不言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想要保留原配妻子的最后一丝颜面,所以不想要旧事重提?
邱掌柜看着皇甫柔,低声说道:“这件事情被人熟知之后,原配夫人的家人也没有脸面在此生活下去,将家的客栈交托给了马掌柜,算是一点补偿,然后带着家眷离开了祈夏城,现在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这些事情也都是小的听来的,都没有亲眼所见!但是这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知道这些事情的人,那些无权无势的一时之间都消失了,后来人们觉得提起这件事情会给自己造来灾祸,渐渐的再也没有人提起了。”
皇甫柔站在那里,只觉得怒火烧,她开口说道:“马京南与他现在的妻子,成婚多久了?!”
说起这件事情了,邱掌柜的眼神之带着一丝鄙夷,开口说道:“说是妻子不过是抬举罢了,因为这商贾的女儿不是什么正经坯子,在跟马掌柜的之前,时常与男子厮混,听说还生下一个男婴,因为他们家境殷实,不想要这个孩子败坏了名声,让人偷偷送走了。”
“马掌柜的跟这个女子只是简单的入府行了礼,没有交换过名帖,算不得什么明媒正娶的,但虽然如此,那女子家对马掌柜还是十分看重的,毕竟眼下这祈夏城内,这马掌柜的权利,已经要越过方师爷了!”
皇甫柔听着这话,缓缓的坐了下来,灵儿站在她的身后都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件事情听起来不是表面这么简单的,能娶了这么一个女子,说他本身没有什么图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这邱掌柜看着皇甫柔,心仍是悬着,他倒是将自己之前的事情交代了个一干二净,但是皇甫柔却没有任何的表态说是要如何处置他的事情,更没有说想要让他做些什么,没有图谋的事情,真的让人难以安心。
皇甫柔坐在那里良久,这邱掌柜站在地觉得腿都麻了也不敢随意『乱』动,看着皇甫柔紧紧的闭了眼睛,深呼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
这邱掌柜的愣了一下,什么叫做“知道了”?这是想让他做些什么事情呢?!
他看着皇甫柔,想要提起又觉得有些唐突,更害怕皇甫柔觉得自己是因为理亏迫不及待的想要做成些什么事情来表忠心,无端的惹来猜忌更是让他难以自处,可是现在究竟应该怎么办呢?!还未等他开口,听着外面的管家过来说道:“夫人,李掌柜到了。”
皇甫柔看着邱掌柜,“你去内室稍后片刻,听听这位掌柜的怎么说。”然后对着灵儿使了一个颜『色』,灵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带着这邱掌柜进入了内室,然后开口说道:“您在这里不要发出声响,夫人在谈话的时候,不希望被打扰。”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这邱掌柜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终于放松下来了,心也庆幸自己所说的话没有保留,他们这几个人,有谁不知道谁呢,若是在这个时候再玩心眼儿,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管家将李掌柜请了进来,此人见到皇甫柔之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颤抖着手伸到袖将他私藏的银票全都拿了出来,放在了面前的地方,带着哭腔说道:“大掌柜的饶命,小的是被利欲熏心坐下了这等错事,这银票都在这里,小的愿意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给大掌柜的,还请大掌柜的留小的一条贱命吧!”
皇甫柔没有让灵儿将地的银票拿起来,反而开口说道:“李掌柜,恐怕,您不太了解我这个人,我既然做的起这个生意,我没将这些个银子放在眼,你只怕是到现在都不明白,真正令我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这李掌柜的眼珠一转,看着皇甫柔的样子赶忙俯首说道:“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之前未曾见过大掌柜的,这一心都以为马掌柜的才是开设这铺子的人啊,小的不知,真的不知情啊!”
“眼下见到了大掌柜的您,小的全凭您一句话,您让我做什么,我绝无二话!”
皇甫柔看着这人,嘴角渐渐的扬了起来,她此时才明白,难怪都说做生意的人都要七窍玲珑心,现在看起来还真的不假,这揣摩旁人心思这个本事,看来他们这几个掌柜的都练的炉火纯青啊,之前是怎么捧着马京南的,恐怕今日要怎么捧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