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看着这人快速的消失在了眼前,将手中的蛐蛐儿放了下来,然后就听着外面有人走过来,俯身对他道:“族长,按照您的吩咐,族人已经来到这里聚集了,就等着您出去训话呢。”
他缓缓站起身,身上黑『色』的长袍绣着暗纹,上面的图腾似龙非龙十分的古怪,他缓缓的朝着外面走出去,看着男女老少都已经在祭坛下面站着了,然后快步的走上了祭坛,站在上面看着人朝着他俯身行礼。
然后十分满意的捋了捋胡子开口道:“大家不必客气,今日召集大家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给大家听,咱们先祖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十分的清楚,这炼蛊之术的来由大家心中也清楚,如今,当年的那些仇家在暗中想要对咱们不利,咱们自然也都要做好准备。”
“我虽年事已高,但若是到了危急关头,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也会保护大家,希望大家最近都减少外出,免得遭遇不测!”
大家听到了族长的话,都不再出声,他们自然也是知道当年的事情的,知晓当年的事情是他们炼蛊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既然他们开始炼蛊,就证明这件事情他们是认同的,如今仇敌找上门来,他们自然也没有退缩的道理。
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的拿定了主意,然后就听着族长叹了口气,“气见谅,马上就要进入冬日了。大家都要做好准备才是啊。”
他们当然知道族长的意思,每到冬日里,这蛊母就要进入一段时间的休眠期,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也需要这样的时间,虽然大家的时间不甚相同,可若是没有了蛊母他们总觉得这安全就没有了保障,所以一时之间也都是人心惶惶。
族长对着身后的深山指去,“当年咱们的先祖,已经预料到了会有今日的灾祸。所以早就在那深山之中修缮了避难之所,从今日开始我就会安排人手朝着里面运送过冬的粮食,若是到了必要的时候,大家也不要惊慌,咱们并非是走投无路!”
原本低『迷』的气愤随着这个消息改变了不少,族长看着气势见长的族人摆了摆手,“大家都回去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来的总会来的。”然后缓步走下了祭坛,朝着自己的房间内走去,这聚集过来的男女老少一瞬间四散而去。
此时一个穿着十分破旧的男孩跑了几步,然后站住了脚,又缓缓的返回了祭坛,站在祭坛下面抚『摸』着上面的石块,似乎能感受到当年先祖的力量一般,他闭着眼睛感受着缓缓流动的气息,忽然听到朝着他过来的脚步声,然后快步的跑开了。
走到一半的男子看着快速跑开的孩童,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也不愿意与这个男孩有任何瓜葛,这个男孩儿是他们这里公认的灾星,谁若是跟他有了什么牵连,很快就会倒霉。
轻则病痛,重则家破人亡,从前还有人愿意接济这个没人理会的孩子,可自从帮助他的那一家人全都葬身火海之后,他似乎就变成了这里的禁忌一般,因为是蛊族的关系除了族长没有人能驱逐他,但是也没有人愿意同他在一起,他到底是住在哪里,怎么活下来的谁也不知道。
这男孩径直的朝着山林之中跑了进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守卫着族长的侍卫快步回到了族长的房门口,继续站着岗。
男孩一路朝着山林之中跑进去,先是经过了一条十分蜿蜒曲折的路,两旁都是十分艳丽的花朵,但是这种艳丽的花朵却是有着很厉害的毒素,许多炼蛊的人都在这里栽过跟头。
他身体轻盈的传过了这里然后来到一个水塘边,这水塘看似清澈见底,但实则很深,他十分心的顺着水塘边跑着,来到一颗看似百年的树木旁边一把拽过上面垂着的藤蔓,身体朝着后面一用力然后就感觉着藤蔓快速的朝着前面反弹过去。
他十分轻巧的松开了藤蔓落在了水塘对面的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朝着前面跑过去,如同走『迷』宫一般的跑了很久最后在一个石壁面前停了下来,他将垂在石壁上面的藤蔓挥开,就看到了一个漆黑而幽深的山洞口。
他在山洞口停了下来,站在那里望着漆黑的洞口,山洞里面传出了不只是什么的低吼声,他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快步的朝着里面走进去,进去之后还不忘将之前拨开的藤蔓恢复原状,若非是清楚这里的地貌之人,一定不会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男孩快步朝着里面走进去,在黑暗之中用火石将烛火点燃,然后将从山寨里面偷来的食物放在了一个石头上,然后在一旁坐了下来,他看着躺在干草之上身上的皮肤正在慢慢愈合的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低声道:“今日感觉怎么样?”
男子看着他的眼神之中满是恨意,那种恨意呼之欲出是恨不得将眼前人碎尸万段的恨意,然后低吼着道:“滚!”
男孩也不生气,只是将石块上面的干粮朝着他丢过去一半,自顾自的道:“他们越来越精明了,现在想弄些吃的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是吃一点吧,这么坚持也没有什么用,你知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躺在那里的男子看起来比男孩大不了多少岁,他听着男孩的话,眼神之中出了愤怒还有满满的痛苦,他身上那被火舌亲吻过的肌肤让人看着就猜不出他到底承受了多少的痛苦,虽然现在慢慢愈合,除了脖子以上的肌肤还是正常饶模样,其余的地方让人看了就觉得触目惊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我当初对你这么好,你就应该让我同我爹娘一起去死,你为什么偏偏要留下我自己!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怨,你要这么折磨我!”显然,他被留在这里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男孩为他偷食物,给他疗伤,就为了让他活下去。
但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男孩儿从未过。
这男孩平静的将手中的干粮都咽了下去,然后坐在那里靠着石壁道:“你有时间同我大吼大叫,不如保存体力,将这些吃的都咽下去。我过不会让你死的,你也应该知道,咱们蛊族有多少方法能让人活下去,我不想那么对你,你最好也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当你身体好起来的时候,我就会告诉你,现在你没有必要知道。好了,不要再了,我累了,要休息了。”然后闭上眼睛,靠在那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躺在干草之上的男子脸『色』涨红,这么长的时间他知道自己怎么吼叫都是没有用的,他当然也明白,就算是他想要自我了断也没有用,就算是人没有了生气,蛊族也能用人练成人蛊,他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变成那么可怕的样子。
他就是想要知道,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多管闲事救了这个孩子,并且让他住进了自己的家里,就注定要遭受这么多的劫难?
他十分困难的将自己的手臂举起来,拿着干粮朝着嘴里送,一点一点的吞咽着,身体每动一下都感觉被一万根针狠狠的刺穿,但他仍旧坚持着,他就是想知道,真的等他好了之后,将面临的到底是什么,就算是空等一场,他也想要看看这个孩子给他看的结局。
他是否真的如同族人所的一样就是一个灾星,他所有的苦难都是这孩子带过来的,他就是不信,这世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情!
此时族长坐在房间内,对着门口的侍卫喊道:“你,过来一下。”
这男人赶快朝着族长过去,俯身道:“族长,有何吩咐?”
“最近那孩子做了什么,还是在村子里四处游『荡』?”
男人摇了摇头,“我瞧着他都是躲在山中的,这里已经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了,同龄的孩子对他更是十分的排斥。面黄肌瘦的样子,可能也没有什么东西吃。”
族长点零头,“知道了,你出去吧。”
男茹零头,然后快步走了出去,族长就坐在那里,都弄着手中的蛐蛐儿,眼神深邃的看着那两只正在打斗着的蛐蛐儿,一只身体较的却将另一只体型较大的压在身下,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很快另一只就没有动静。
族长看着这一幕,嘴角扬起,喃喃的道:“真有你的。”然后将这体态较的蛐蛐儿放在了另一个笼子里,将死去的那只直接朝着窗外丢了出去,他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山林,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探究,这孩子到底还有多大的能耐。
被他调养过的蛐蛐儿竟然都这么厉害,有朝一日若是真的炼成了蛊,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来,不听他摆布的棋子,这棋盘之上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