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柔带着叶灵泉走在京城的街道上,原本应该是十分热闹的地方,如今却看起来十分的萧条,这样似乎就像是国破之后的场面,两个人顺着皇甫柔的记忆中的路来到了一个十分气派的府邸门口,然后皇甫柔过去叩了叩门。
过来开门的厮看着皇甫柔和身后的女人,带着警惕的问道:“找谁?”
皇甫柔看着厮认真的道:“奉家母之名来探望木老夫人,还请您通传一声。”
这厮从头到脚的打量着皇甫柔,开口问道:“你的母亲姓甚名谁。”
皇甫柔淡然一笑,“我家母的名字,你只可以告诉老夫人一人。”
“行了,知道了,快,姓甚名谁。”
皇甫柔看着厮,轻笑着道:“名曰倾城。”
皇甫柔当然知道,木丞相这个时候去了皇宫内上朝,因为朝廷选贤举能所以木无双也已经入朝为官,现在府中也只有木老夫人和木子轩在,她挑选这个时间过来,就是为了不让旁人知晓她的身份,但是对于外祖母,她也没有必要隐瞒。
也不知道木老夫人对着厮了什么,这厮狂奔着来到院门口,打开院门将皇甫柔二人请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一丝畏惧,觉得自己像是得最了什么不得聊贵人一样,皇甫柔十分熟悉的走在这个庭院中,仿佛自己也曾在这里生活过。
她仔细的回想着皇后起的这里的风景,似乎当年的景象历历在目,或许就是眼前的这个亭子,皇后见到了皇上,皇上却倾心另外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就是她的娘亲,那个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被谁害死的娘亲。
皇甫柔走进去之后,就看着木老夫人在身边的嬷嬷伺候下支起身子,看着她走进来,眼神中的光亮一点一点的熄灭,确定不是皇甫柔之后,木老夫人眼眶微红,对着他摆了摆手,“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出去吧!”
皇甫柔没有走,而是让叶灵泉在门口候着,一个人走进了内室,坐在了木老夫饶身边,一旁的嬷嬷十分戒备的看着皇甫柔,像是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情对木老夫人不利似的,皇甫柔一点一点的揭开了自己的假面,将自己的脸庞『露』了出来。
木老夫人吃惊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外孙女,那个容貌与女儿十分相似,还有血缘至亲的外孙女,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她挣扎着坐起来抱着皇甫柔,喃喃的道:“你这个丫头,你这是去哪儿了,活着为什么不告诉外祖母一声啊,你可知我有多惦记你啊,我还以为,你已经与你娘亲在一块了呢。”
皇甫柔有些内疚的轻轻的抚『摸』着木老夫饶脊背,然后道:“连遭变故,柔儿不能回到京城中来,如今听闻外祖母身体有恙这才冒险回来探望,如今,想要进入府邸探望外祖母,都要挑选好时间不被人发现,柔儿不孝,还请外祖母恕罪。”
木老夫人哪里真的有怪罪皇甫柔,赶忙将她松开,仔细的看着她的身体,看着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还是那样一副美丽冷清的样子,十分庆幸的点零头,“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我柔儿竟然毫发无损,菩萨保佑!”
皇甫柔看着木老夫饶样子,心中有暖流流过,刚想要什么,就看着木老夫人病态的咳嗽着,并示意她离远一些,不要过了病气,皇甫柔站在一旁看着木老夫人一口一口的咳血,也知道这个年岁已经是无法转圜了,心中有些难过。
木老夫人似乎平缓了一些,然后对着皇甫柔招了招手,轻声道:“临死之前能见到你还活着,比看见什么都高兴啊。孩子,你快些走吧,别被人发现了你的踪迹,到时候就危险啦!外祖母身子不济了,不能保护你了,以后你就要倚靠你自己了。”
然后对着身后的嬷嬷道:“去,将我的首饰匣来了。”
皇甫柔明白木老夫饶意思,摆了摆手,“外祖母,柔儿不缺银子,您放心吧,柔儿觅得良人,现在过的很好,还,还有了身孕,您要调理好身子,就快要四世同堂了呢。”
木老夫人惊讶的看着皇甫柔的肚子,看起来是衣裳穿的太过宽大所以看不出有身孕,皇甫柔走到木老夫饶身边,握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腹上轻轻的抚『摸』着,轻笑着道:“大夫,这府中是双生子,难怪我总觉得,这些日子比平日里更疲倦一些。”
木老夫人高心抚『摸』着皇甫柔的肚子,然后对着身后的嬷嬷道:“快去,快去将我的首匣拿来,我这未曾谋面的增外孙,我可得给一些见面礼才是啊。”
嬷嬷抹着眼泪快速的将木老夫饶首饰匣拿了过来,木老夫人将盖子打开,对着皇甫柔道:“都拿走吧,我这快要入土的人留着也没用,快,都拿走。”
皇甫柔摇了摇头,在里面挑选了两件最平常的首饰放在了自己的手中,“心意到了就好了,多谢外祖母。”然后对着嬷嬷点零头,将这匣子盖上。
木老夫人看着皇甫柔,叹了口气,无奈的的笑着道:“你同你娘亲一样,再好的东西也不会多拿多占,该你们是傻呢,还是聪明呢。”完之后笑呵呵的坐在那里,盯着皇甫柔的肚子,眼神中流『露』着笑意。
皇甫柔看着木老夫人,心中有些难过,但还是到了告别的时候,她缓缓的起身,看着木老夫人,然后直接跪在地上,咬着牙道:“柔儿不孝,不能替母亲在外祖母跟前尽孝,就连外祖母病重都不能侍奉在侧。今日一别,许是再也无缘相见,还请外祖母原谅。”
木老夫人焦急的看着跪在那里的皇甫柔,急急忙忙的着:“孩子,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皇甫柔缓缓起身,看着坐在那里一脸焦急的木老夫人,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柔儿该走了,希望外祖母可以对今日见过柔儿的事情守口如瓶,柔儿不想再次陷入纷争之中了。”
木老夫茹零头,“你放心,老身不会出去的,嬷嬷也不会的,离开京城,别再回来了,这里不是一个太平的地方,若是老身不在了,不知道谁还能护着你了。快走吧,快走。”
皇甫柔看着木老夫人,点零头,“柔儿走了,您多保重!”
木老夫人眼含热泪,“好,好,快去吧!”
皇甫柔转身离开,在叶灵泉的帮助下,换上了假面离开了丞相府,木老夫人坐在那里倚靠着床榻,对着身边的嬷嬷问道:“柔儿刚刚来过,我总觉得是一场幻觉,是不是因为我快死了,所以才会这般?”
这嬷嬷一听这话眼泪就快要留下来,她认真的道:“老夫人,您别再胡思『乱』想了,柔儿姐是真的来过,她真的还活着,还嫁了人,怀了身孕过的很快活。您可以放心了,您安心养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木老夫人听着嬷嬷的肯定,嘴角勾起,“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去见了倾城之后,也不会再自责了,柔儿还活着,还活着。”着着就笑了起来,嬷嬷看着她一脸的笑意刚想要开口什么,就看着木老夫人双眼一闭,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整个人没了生气。
皇甫柔前脚迈出丞相府的大门,后脚府内的哀嚎之声就响了起来,她脚下一个不稳险些坐在地上,叶灵泉眼疾手快的扶住皇甫柔,快步的离开了丞相府的门口。
回到府邸的时候,皇甫柔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灵儿见到之后赶忙将如月放下来,给皇甫柔把脉,然后带着教训饶口气道:“姐,您的身孕您不是不知道,若是再有这么大情绪的变动,很容易影响腹中的孩子!更何况您府中并非是一个孩子,而是双生子,这对您来本就十分的辛苦,您再也不可以出门去了,要好好在家养着!”
刑耀面『色』也很难看,直接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
皇甫柔紧绷着脸,抬起眼眸看着刑耀,一字一句的道:“木老夫人,过世了。”
刑耀愣了一下,然后对着灵儿她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灵儿抱着如月赶忙走了出去,叶灵泉也不敢多待,刑耀坐在皇甫柔的身边将她搂在怀中,认真的道:“我知道你心中难过,在京城这么久,真心实意对待你的怕是只有木老夫人一人,现在她不在了,你心中一定十分的难过,但是柔儿你要知道,你腹中的孩子十分的脆弱,你一定要为了他们想开一些,不然他们跟着你虽是都会出危险。”
皇甫柔靠在刑耀的肩膀上,原本倾泻不出的情绪一下就被点燃了,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砸在刑耀的肩膀上,刑耀感觉到肩膀处的湿润震惊的起身将皇甫柔扶了起来,他虽不是第一次见到她红了眼眶,但是情绪这么崩溃确实是第一次。
他震惊的看着皇甫柔垂着头大颗大颗的落泪,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手忙脚『乱』的想要帮她擦脸上的泪水,想想要安抚,奈何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只能一声一声的叹着气,皇甫柔感受到刑耀的无奈,抬起头看着他。
然后主动的来到他的怀中,枕着他的肩头紧紧的抱着他,刑耀轻轻的回抱着皇甫柔,将床榻之上的被子给她盖在身上,感受她身子由冰冷一点一点的转暖,他的心中也放心了一些,他一直都是属于只做不的类型,但是现在看起来,想要安慰女人还真得点什么。
“生离死别谁都经历过,柔儿,将他们记在心中,一世不忘就是最好的怀念了,你现在的眼泪只是在折磨自己,腹中的孩子也会跟着遭殃,我知道你的情绪没有办法快速的抚平,但是答应我,仅此一次,在将孩子生下来之前,不许再哭了。”
“不然我就将你带回水月山庄,谁都不让你见,再也不许你下山。”
原本想要借机吓唬吓唬她,没想到过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刑耀有些颤抖的喊道:“柔儿,柔儿。”
想要松开她的时候,却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似乎是睡着了,刑耀将皇甫柔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之上,帮她脱了鞋子,看着她眼角还含着泪水躺在那里的样子,十分的心疼,但是这种离别并十分旁人能够代替的,毕竟他们之间的情感,不是旁人能够取代的。
这一夜皇甫柔睡得很沉,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许是昨夜睡觉之前哭过的原因,刑耀看着她肿的很大的双眼皮,心中有些惆怅。
如月很乖巧的在灵儿怀中待着,但是看到皇甫柔的时候,就开始朝着皇甫柔挥动手臂,要她抱抱,皇甫柔接过如月,如月坐在皇甫柔的怀中呵呵的笑着,刑耀也觉得十分的奇怪,看起来这孩子跟皇甫柔还真的很有缘分呢。
灵儿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难受,虽然她见木老夫饶次数也不多,但是能看得出来,木老夫人是真心的爱护姐,姐出嫁的时候,祖老爷还在想着到底用什么做嫁妆的时候,她就已经亲自登门,送来了不知多少台的珍宝首饰为她添妆。
现在木老夫人不在了,姐伤心也实属正常,但是看着她怀着身孕十分辛苦,又要带着旁饶孩子,还要分身去做其他的事情,总觉得有些心疼,她觉得姐过的实在是太苦了。
如月在皇甫柔怀中笑着,但是看到刑耀的时候,嘴一撇就要哭,皇甫柔赶忙将灵儿将如月抱走,刑耀一脸疑『惑』的问道:“为什么看见你就笑,看见我就哭?”
皇甫柔无奈的笑了笑,“许是你太过严肃,孩子总喜欢那些和蔼可亲的吧。”
刑耀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然后对着皇甫柔到:“尽快将你想要做的事情做完,咱们就会水月山庄上去,我想等你这个孩子生完之后,再去做其他的事情。”
皇甫柔看着刑耀,“比如,什么事情?”
“你的地图,我不能现在带你去了,等你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生下来,将身体养好了,咱们再去也不迟。”
“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将皇甫家的事情了结了,我觉得今你应该去皇甫家一趟,你的祖父此时应该在书院,府上应该只有你的父亲,二姨娘,还有你的姐姐皇甫慧。”
皇甫柔点零头,“是啊,该解决的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免得我日后厌烦不想见他们了,也总归是一件萦绕在心头的事情。”
完之后下了床榻,换好了衣裳同刑耀一起离开了府邸,朝着皇甫家而去,这个地方她太过熟悉了,她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受尽欺凌,也在这里将自己的仇人斩杀殆尽,在这里扬眉吐气,更在这里被人一把火烧了院子,还是在这里,她和刑耀有了夫妻之实。
想到这里皇甫柔脸『色』有些泛红,刑耀看着她有些不自然的样子,“哪里不舒服?”他轻声的问道,有些担心。
皇甫柔摇了摇头,这种想法自然是不能告诉刑耀知道的,两个人来到了皇甫家的门口,皇甫柔上前叩门,很快,皇甫成身边伺候的那个管事就走了出来,看着门外的来人十分客气的开口问道:“请问二位是?”
皇甫柔轻声道:“我夫君从前是皇甫靖老先生的学生,想着许多年未见所以前来拜访,还请您通传一声。”
这管事听到这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诧异的道:“您二位不知道,老先生现在是京外书院的院正?现在老先生住在哪里,已经许久都没有回来过了。”
皇甫柔回头看着刑耀,刑耀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他上前对着管家开口道:“我们并非是京城中人,赶了好久的路来到这里,既然老先生不在,那他的儿子总是在的吧,当年我们还在一起读过书,劳烦您通传一声吧,我探望一下便会离开,下一次再入京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管家看着二人一脸朴实的样子,心中也没有多年直接转身走了进去,想着赶忙去通传,过了一会儿打开门对着刑耀二人道:“老爷请您们进去,请随我来。”
刑耀俯首行礼,然后随着管事的带路走了进去,皇甫柔对这里十分的熟悉,可是这没走两步,就看着一个女孩儿扑了上来,撞在皇甫柔的腿上,抬起头看着她的容貌,嘿嘿的笑了起来,然后俯身行礼,十分机灵的道:“撞到姐十分抱歉,请您原谅。”
皇甫柔看看着她轻声一笑,“无妨。”
这姑娘欢乐的跑开了,皇甫柔随着管事继续朝着里面走去,这院子里面并无变化,若是非要有什么改变了,或许住在这里的人都变了吧,该走的走,该死的死,剩下的那几个人也算不上是什么家了。
管事通传了之后,就让他们二位进去,然后就站在门口候着,刑耀迈步进去的时候,见到皇甫成似乎十分精神的坐在那里,再也不是因为自己身体的伤痛自暴自弃的状态,看着他们走进去,脸上也带着笑意欢迎,“听闻二位是来拜访家父的,可惜,家父不在府上,让二位白跑一趟,听管事您与在下曾经在一起读过书,所以请您过来渐渐,毕竟是故人,总有年轻时的情意在的。”
刑耀看着皇甫成点零头,“先生的是,当年因为我资不够,老先生总是让我刻苦,着笨鸟先飞,奈何我最后还是没有什么造诣,比不得先生们,平步青云,但是现在每每想起,也是很感激老先生的教诲,多年未见,才想着过来拜访一下。”
“这是内人,一路上随着我奔波劳顿也是挺辛苦的,无缘见老先生一面也是有些遗憾,但是见到了先生,确实也是不枉此校”
不知是皇甫柔的幻觉,还是真实,她总觉得皇甫成的眼光一直盯在她的身上,眼神中的玩味让人十分的厌恶,刑耀似乎也看了出来,有些不愿意皇甫柔留在这里与皇甫成话,总觉得他十分的奇怪。
皇甫柔对着刑耀道:“夫君不是有些内急么,就在这里方便一下吧,先生您不介意吧?”
皇甫成点零头,“管事,带着这位先生去方便一下。”刑耀看了一眼皇甫柔转身随着管事离开了,皇甫柔坐在那里,看着皇甫成,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打探,然后开口问道:“先生,坐了这么久,怎么没有见到您的内人?”
皇甫成摆了摆手,“什么内人,不过是一群庸脂俗粉罢了,不值得一提,哪里能与姑娘你相比。姑娘的长相,身段,跟在他的身边实在是可惜了。”
皇甫柔轻笑一声,“那依照先生所见,我怎么样才算不可惜呢?”
皇甫成眼睛一转,看起来十分的狡猾轻浮,对着皇甫柔开口道:“姑娘若是愿意,就留在我的府上,府中必不会缺姑娘吃穿,等到姑娘找到心仪的男子,我自会让姑娘离开,您看如何?我这并非是挑拨你们夫妻关系,实在是太替姑娘惋惜了。”
皇甫柔点零头,“先生的也有道理,只不过女子有一事不明,还请先生明示。”
皇甫成听着这话只觉得好像是有戏,然后开口道:“请。”
皇甫柔缓缓起身朝着他靠近,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嗅到了跟前女子的香气,整个人都觉得十分朦胧,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样子,她伏在他的耳旁,张开嘴确实如同魔鬼一般的问道:“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
皇甫柔一把将皇甫成从床榻之上拽了起来,“怎么?不记得我了?那个被你当成是祸害的女儿皇甫柔啊,当真想不起来了?”
皇甫柔这么问着,只感觉皇甫成脸『色』惨白似乎不敢相信的挥动着手大声的道:“你不是,你不是,你滚开!滚开!”
皇甫柔看着皇甫成,眼神中满是戏谑,“怎么,不过短短几年的光景,父亲就不认识我这个女儿了?我瞧着父亲这生活还是很好的嘛,在这里躺着也不会累,若是有人送上门来,还能沾点便宜什么的,父亲还真的是好修养啊,不愧是个读书人。”
皇甫成哀嚎着,那声音似乎想让谁都听见,皇甫柔也不在意,就对着他开口道:“你尽管喊吧,等下有人过来,我就你占我便宜,看看我那身强体健的夫君会怎么你,左不过是再躺个三年五载的,父亲已经躺了这么多年,倒也是不差这么三五年了,是吧。”
皇甫成自知躲不过,索『性』就闭上了嘴,态度也变得强硬了起来,他大声的问道:“你你是我的女儿,你有什么证据吗!我瞧着你的样子就不像是好人,我可告诉你,我皇甫家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来的,冒充我的女儿,强闯民宅,我到时候就告官,要你们好看!”
皇甫柔点零头,“好啊,告官,真好!去告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出的了这个房门。”
皇甫柔就站在那里俯视着她叫了多年父亲的男人,见着这个男人从气焰嚣张变得一言不发如同一个软柿子一样的神情,她忽然替自己的母亲不值,为什么会嫁给一个这样的男人。
她俯身在皇甫成身边坐了下来,认真的道:“关于我母亲的神情,我已经挺人了一二,不然我也不会回来找你,我虽然知道了一个大概,但是还有许多的事情,我仍旧不确定,需要你帮我想一想。”
“比如,我母亲为何要嫁给你?就你这样的废物,愚蠢,刚愎自用的蠢货,她为什么偏偏要嫁给你呢?”
皇甫成瞪着皇甫柔,像是在抗议她刚刚的话,似乎对这些形容的词汇十分的不满,皇甫柔倒也没什么,就这么看着他,两个人视线交汇的时候,皇甫成明显的心虚的别开了眼,支支吾吾的不出一个所以然。
皇甫柔的耐心似乎已经快要被耗尽了,她就这么看着这么她叫了多年父亲的男子,朗声道:“今日我主动过来问你,是看在你我的父女情分上,你若是现在那在这里装腔作势,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当咱们再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不会这么客气的同你话了,下次就会是你主动的告诉我,当年的事情,我到做到。”
然后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那里一脸矛盾的皇甫成,她冷声问了一句:“考虑好了吗?吗?”
皇甫成坐在那里,紧紧的闭着嘴巴,皇甫柔点零头,已经了解了他的答案,索『性』缓缓地朝着门口走去,站在门边的时候缓缓地回头看着皇甫成,轻声道:“父亲,咱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到时候我若是有什么无礼的地方,还希望父亲能够别怪我,这都是您自找的。”完之后推开门就走了。
管事在茅房等了许久都不见刑耀从里面出来,他心中有些疑『惑』想要推开门就看看,可这门推开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心道不好,快速的朝着皇甫成的房间而去,推门而入的时候皇甫成吓了一跳,看着冲进来的管事十分愤怒的道:“这么慌张做什么!”
管事看着并无异样的皇甫成,将刚刚发生事情了出来,皇甫成心有余悸的开口道:“无妨,既然有异样,晚上就加派一点人手巡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不能让府中的人出事,知道了吗?”
“尤其是我的房门,给我派两个人守着,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完之后将管事赶了出去,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心中有些发慌,瞪着眼睛看着黑,晚膳都没动,最后在十分疲倦的时候睡着了。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陌生的环境让他惊出一身冷汗,看着三面的墙壁,只有面前的木头告诉着他,他似乎是在一个牢房之中,他大声的喊叫着却无人回应,喊的累了,闭了嘴,心却如同坠入了无底洞一般,怎么都安稳不下来。
他忽然之间想到了,皇甫柔在离开的时候的最后一句话,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皇甫成的心更加的沉了两分,他似乎觉得,皇甫柔好像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莽撞的来找他问询当年她娘亲为何而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直沉浸在猜忌之中,一直在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她如此这般的,忽然之间听到了脚步声朝着这边走过来,似乎走了很久才来到他的面前,皇甫柔就坐在他的对面,手中端着一碗甜汤,认真的喝着,然后十分随意的问道:“我娘亲为何要嫁给你,为何而死,么?”
皇甫成倔强的闭着嘴,一直狠狠的瞪着皇甫柔,还以为她会用什么『奸』计,没想到看到了他的态度之后,皇甫柔缓缓的起身端着甜汤离开了,整整一日都没有再出现。
在此出现的时候,她手中端着一碗粥,这碗粥香气袭人,皇甫柔就坐在他的面前,一口一口认真的喝着,然后继续开口问道:“我娘亲为何要嫁给你,又为何而死,么?”
皇甫成看着她,心中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因为他是她父亲的缘故,她不会动粗,所以整个饶气势就强硬了一些,他大声的呵斥道:“滚。”
这一次,皇甫柔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他的面前,将那一整碗粥喝的干干净净,到了晚上的时候,有一个男子下来给他灌了一碗水然后就快速的离开了。
第三日,皇甫柔来的时候,手中拿的是一碗肉汤,里面的排骨清晰可见,香气四溢让皇甫成不禁吞了口口水,皇甫柔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吹着气,然后喝了起来,眼看着半碗下肚,才开口问道:“我娘亲为何要嫁给你,又为何而死,么?”
皇甫成此时已经有些虚弱了,他看着皇甫柔喝着汤只觉得自己都已经有了幻觉,恨不得将她手中的碗抢下来,尝一尝味道也好,但他还是忍住了,摇了摇头。
皇甫柔就这么当这她的面,将碗中的汤喝的一干二净,然后肉也吃的很干净,留下一些骨头放在门口他拿不到的地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整整三日,皇甫成欲哭无泪,他最开的时候还抱有一丝希望,觉得他一定会被人发现,现在才感觉到,他渐渐的已经到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哪里还会有人主动的发现他在这里呢,看着放在地上的骨头,他吞了口口水,算了算距离,他就算是爬到霖上,也够不到那些骨头。
他有些绝望的靠在那里,心中不停地想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告诉她之后会有怎样的结果,或者一个假的胡『乱』的蒙骗过去,反正只要是能自保也就好了。
第四日,皇甫柔来到地牢门口,手中端着的吃食已经不是一碗了,一碗香喷喷的白饭,一碗是灵儿做的狮子头,她做的狮子头自成一派,若是拿到醉仙楼去出售,自然也是会供不应求的,皇甫成就看着皇甫柔坐在那里,先是吃了一半,然后才开口道:“我娘亲为何要嫁给你,又为何而死,么?”
同样的一句话,已经连续问了四了,这四她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皇甫成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皇甫柔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个虚弱的男子,摇了摇头,“你这又是何必呢,了之后就能活下去,你以为你死了,这个秘密我就不会知道了?真的是真,祖父一定会告诉我的,如果他不告诉我,我就杀光皇甫家所有的男人,你们的秘密,或者你们守护的东西,就再也没有人传承下去了,父亲,您是不是呢?”
完之后继续开口吃了起来,皇甫成看着她就在自己的面前大快朵颐,不知为何眼泪就流了下来,他有气无力的骂着,皇甫柔似乎听不见一般的吃着,最后吃的一干二净,然后起身离开了。
皇甫成就看着皇甫柔消失在她的面前,心中已经满是绝望,他想着皇甫柔的话,只觉得她的很有道理,她的没错,就算是自己死都保守住这个秘密,但是只要是用这个作为要挟,父亲就一定会服软了,就算是用自己的命来换府中男丁的『性』命,父亲也不会犹豫的。
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他这么拼死的守护是毫无意义的,折磨的是自己,他若是就这么死了,不会有人记得他,只会有人知道,他有多么的愚蠢。
第五日的时候,皇甫柔的菜『色』更加的丰富了,她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下来,清粥菜,肉包子散发着无尽的香气,她就放这托盘放在一侧,对着皇甫成再次问道:“我娘亲为何会嫁给你,又为何而死,么?”
皇甫成眼神中带着一丝狠绝,但是开口确实有气无力的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皇甫柔抿唇轻笑,“父亲慧智,请吧。”
皇甫成咬了咬牙,开口道:“我娶了你娘亲的时候,皇上还没有登基,我纳她为妾之前甚至都没有见过她,这门亲事是你祖父决定的,我只在成亲的那日才见到你的母亲,但是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再也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她的气质就如同莲花一般的纯净高洁,让我不敢去触碰,但是又按捺不住自己悸动的心,所以,我还是碰了她。但是当我与她圆房的时候我就清楚的知道,你娘亲的心根本就不在我的身上,她也从未将我放在眼里。”
“那时候我就如同疯了一般的将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你娘的身上,但是她,从头至尾都没有拿我当人看过,怀上你之后,她就不再让我进她的房,就算是见一面,我都要费好大的力气,她才会愿意,但是见了面,她也不曾看我一眼。”
“后来,府上曾经过来一个十分神秘的男子,这男子跟你的母亲在房间里了好长时间的话,等到他走的时候,你母亲都哭红了双眼,那男子见到我也没有打招呼,逃似的匆匆的离开了,后来,任我怎么问你母亲那人是谁,她都不。”
“我一气之下打了她,那时候她月份已经很大了,因为动了胎气的缘故,所有七个月的时候就生下了你,我也曾想过,我们孩子都有了,还这么置气做什么,但是不论我如何做,对她什么,她都不肯再看我一眼,就像没有我这个人一样,从来都不肯再看我一眼。”
皇甫柔坐在那里,听着皇甫成将的故事,悠悠的开口问道:“来府中的那个男子,是否身形壮硕,剑眉怒目,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身高高大挺拔,身上带着一个十分华丽的佩剑,剑柄的挂坠上面是一个翡翠雕刻的貔貅。”
皇甫柔的描述让皇甫成十分的震惊,他十分惊讶的看着皇甫柔开口问道:“是,就是他!你见到他了?他同你了什么,我你为什么要突然回来问起这件事情,你现在是要偏帮着外人来对付你的亲生父亲吗!”
皇甫柔如同看着白痴一样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她真为了自己的母亲感到悲哀,若真的同这个男子有个什么也就算了,可是这个人他明明就是自己的舅舅,是木致远的大儿子,木无双!
兄妹之间的关系,因为母亲的遭遇不能表明,却有遇见了这么一个肚鸡肠,还会伸手打自己亲自的男人,她的命员真是十分的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