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耀坐在那里,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痛楚,他也曾想过,子谦对他会有些恨意,但是没有想到这恨意竟然已经这么深了,看着这孩子的模样他心中就觉得十分的难过,也十分的无奈,若是起来,这件事情也是他的过错,若不是他当年做了那样的选择,也不至于让子谦一直跟着皇甫柔生活在阴影之中,若是有人问起他爹,他也无从回答,若是放在谁的身上想想也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子谦推门而出,站在门口呼吸了两口夜里冰凉的空气,他第一次觉得竟然这么舒爽,他今日也算是替娘亲出了口气,毕竟看着他来到这院子里的时候,娘亲就再也没有开心过,等明日一亮,他们就回家去,再也不要见这个人了。
然后抬起脚朝着皇甫柔的房间走去,悄悄地推开门,本以为她已经睡了,但是看到的是她坐在那里一直看着手中的画卷,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子谦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抬起脚就朝着皇甫柔跑了过去,爬上床榻窝在皇甫柔的怀中撒娇道:“谦儿想娘亲了,想的睡不着,就回来了。”
皇甫柔将手中的画卷放下,看着怀中这个软软的身体,脸上的忧愁一闪而逝,她有些无奈的道:“不是兴致勃勃的想要与你爹一同睡,怎的又回来了?”
子谦听着皇甫柔的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然后故意的将头埋在了皇甫柔的怀中,瓮声瓮气的道:“我想娘亲。”
皇甫柔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她将子谦抱了起来,两个人坐在那里,皇甫柔看着子谦的眼睛十分认真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子谦有些惊讶的看着皇甫柔,半张着嘴知道自己的不自然逃不过她的双眼,索『性』坐在那里看着皇甫柔的双眼认真的道:“娘亲,明日一亮咱们就回家去,谦儿不要再呆在这里了。”
皇甫柔皱着眉头看着子谦,“为何。”
子谦心中有许多话想要对皇甫柔,但是面对着娘亲那总是平静的面容他仿佛什么都不出来似的,但是见着自从他们来到这里,娘亲脸上每日都萦绕着丝丝愁绪,他怎么都觉得不自在,甚至觉得当时在水月山庄的日子让人十分的怀念。
今日正巧发生了这件事情,他也不想再忍着了,就直接开口道:“娘亲,谦儿一直都没有问过,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是见了才知道他并非娘亲口中那个世上最英勇之人,他若真的是顶立地的男儿,怎会抛弃你我,到现在整日里都是一副于心有愧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装给谁看!”
皇甫柔惊讶的看着子谦,“这都是谁给你的?”
子谦看着皇甫柔,一字一句十分认真地道:“娘亲,谦儿年纪虽,但是是非对错也分得清,他若真的将娘亲放在心上,又怎么会走到今这一步!我瞧着娘亲日日唉声叹气的样子,十分心疼,咱们明日就回水月山庄去,再也不回来了!”
皇甫柔看着子谦的样子,轻笑出声,他纵然话的时候像是个大人儿一般的模样,但是这言语之中的道理还十分的青涩,世界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罢了,看来子谦对刑耀的误解不浅,她必须的想个法子将子谦的这种想法给纠正过来才是。
“好了,早些睡吧。”完之后将子谦身边的被子给他盖上,然后『摸』了『摸』他的头顶,语重心长的道:“谦儿,娘有自己的原则,你爹也有他的无可奈何,这其中很难出谁对谁错,所以你万万不可产生什么误解,纵然咱们明日离开,那你也要好好跟你爹爹告别才是。”
子谦有些负气的背过身子,没有回应皇甫柔的话,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是他辜负了娘亲,为何娘亲却总是要帮着他话!
皇甫柔给子谦掖了掖被子,起身走了出去,她来到刑耀所宿的门口,轻轻的叩了叩门,“王爷。”
刑耀听到这话,身体一震从床榻之上坐了起来,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直接下霖,豁然打开门见到的就是那张让他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脸庞,皇甫柔看到刑耀的样子,无奈的轻笑,“有些话想要跟王爷,不知是否方便。”
刑耀愣了一阵,然后赶忙躲开门口让皇甫柔进来,然后关上了门,他的视线一直锁在皇甫柔的身上,直至她坐在椅子上,抬起眼看着他。
刑耀这才想起自己的模样,有些狼狈的回了房间,穿上了鞋子披上一件衣服这才走了出来,他坐在了距离皇甫柔不远的地方,开口便是十分沙哑的声音,“有什么话想要对我,我都听着。”
皇甫柔叹了口气,抬起头带着一丝歉疚对着刑耀道:“谦儿,谦儿对你有些误解,许是不曾见过你,心中还有些不舒服吧,他年纪还,你不要同他计较。”
刑耀摇了摇头,“原是我的错,不然也不至于父子分离这么久,他怪我也是应该的。”
皇甫柔抬起眼看着刑耀,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这五年他改变不,虽然还是这幅凌厉的模样,但仿佛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她也不清。
“正逢战事,我与子谦也不便在这里多做打扰,近日便准备离开了,谦儿也是你的孩子既然你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你若是想他,便来水月山庄。只是这个地方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才好。”
刑耀看着皇甫柔,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才这么两日,你便要走,见了我,就让你这么难过么?”
皇甫柔听着刑耀的话,皱了皱眉,“王爷不必胡思『乱』想,只是在这里不太安全罢了,谦儿还,我这个做娘亲的总不能让他涉险。再了,你与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瓜葛,见不见面都一样。”
刑耀眼神中带着痛苦,他直接起身来到皇甫柔的面前,他想要伸出手抚『摸』一下皇甫柔的脸颊,但是却被皇甫柔一个转头给躲开了,手触碰到的是她如同瀑布一般的发丝,刑耀有些颤抖,然后后退了一步,一脸的自嘲,“本王唐突了,既然没什么事情,那你便回去休息吧。”
皇甫柔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谁也没有见到她藏在衣袖下面颤抖的手,可是等她推门到房间内的时候惊得一身冷汗,灵儿被打昏了躺在地上,子谦的衣服还丢在那里,但是人却不见了!她身体颤抖的推门而去,看着月光之下十分静谧的夜晚,整个人仿佛坠入了冰窟之郑
她直接朝着寒清绝的房间而去,也不顾什么礼仪直接推门而入,对着寒清绝大声的道:“寒大哥!子谦,子谦不见了!”
寒清绝一下惊坐而起,看着皇甫柔脸『色』惨白仿佛站不稳的模样,赶忙起身扶着她道:“怎么回事!是不是他自己跑出去玩了?”
皇甫柔摇了摇头,“不,不会,灵儿躺在地上,一定是有人注意到了子谦,是谁,会是谁!”
寒清绝将皇甫柔扶着坐在椅子上,然后起身朝着清幽他们的房间而去,所有人都被惊醒,刑耀听到响动推开门,见到的是皇甫柔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寒清绝等人一脸的焦急,他们见到刑耀出来都低着头,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
“怎么了?”刑耀开口对着寒清绝问道。
寒清绝一时语塞,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十分为难的道:“谦儿不见了。”
“什么?”刑耀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寒清绝,这鹤阳城现在都是他的军队接管,若是在这里让子谦失踪了,那一定是有北丽的人注意到了自己与子谦的关系不一般,他们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他抬起头看着站在那里的皇甫柔,眼神中带着一丝歉疚,因为自己而连累她,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若是子谦有个什么万一,这让他怎么面对皇甫柔。
他走到皇甫柔的身边,言语肯定的道:“你回去休息,我这就去将谦儿找回来,你放心,我在这里,他一定没事。”
皇甫柔抬起头,对上刑耀的眼眸,他能看得出来,皇甫柔对他的话并不相信。
她颤抖着身体,『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这城中,已经甚少有百姓生活,经过城门的人也会经过仔细的盘查,若不是藏身在这城中的人做的,那就是你队伍里混有可疑之人,谦儿现在一定还在城内,立即,马上,让你的人去找,若是找不到谦儿,这城内的人都别想活着离开!”
完之后她转身回到房间之内,拿起放在一旁的冥泉剑就走了出来,对着清幽等人道:“你们现在分头去城门口看着,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出城!”
刑耀看着皇甫柔的模样,紧皱着眉头抬脚走了出去,紧攥着拳头想着,竟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对子谦动手,只怕是活的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