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岳凌风带着寒清绝与子谦朝着军营之中进去,寒清绝紧紧的抱着子谦,让他将脸埋在自己的脖颈之间,朝着大帐之中进去,刑耀早已经起身坐在那里,看着怀中的画像,好似在着什么异样,眼神中满是深情。
听着官兵禀告,他这才将手中的画像收了起来,然后看着岳凌风领着寒清绝走进来,刑耀看到寒清绝的那一刻,整个人愣在那里,他有多久没有见到寒清绝了,似乎是从将皇甫柔埋葬之后,他就消失了,回了『药』王谷就再也没有回来。
寒清绝看着刑耀,只觉得心揪成一团,原本意气风发的男子,现在消瘦了许多,脸上泛起了一层青『色』的胡茬,眼神中原本的锐利好似变成了一潭死水,他缓缓俯身,“见过王爷。”
岳凌风看着两个人见面的场景,带着官兵转身出去,站在营帐门口叹着气,这次时隔多年的相见,他们三个人一同出生入死,不知道何时变成了这样,再次见面的时候,他甚至觉得眼睛酸涩,险些流出泪来。
刑耀看着寒清绝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十分诧异的问道:“你成亲了?”
寒清绝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这孩子放在地上,对他道:“过去吧。”
子谦看着寒清绝,『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干涩的嘴唇,渐渐的转过身,看着坐在那里的男子他愣了一下,刑耀看着转过身的孩子,也震惊的不出话来,子谦没有靠近刑耀,只是站在那里打量着,“你便是那个因为其他女子放弃我娘亲的王爷?”
孩子见到父亲的第一句话不是爹爹,而是这么冷冰冰的一句,刑耀看着子谦,身体颤抖起来,声音都发着抖的问道:“你,你娘亲,她在哪儿?”
子谦皱着眉头看着刑耀,言语中带着一丝不悦,“你且先回答我问题,我问你,你是因为其他女子而放弃了我娘亲,是也不是?”
刑耀颤抖的站起身,他的腿都因为紧张而发抖,勉强的走到子谦的面前,然后蹲下身子,看着他的眉眼,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他伸出手轻轻的『摸』着这孩子的脸颊,额头,眉眼,还有圆鼓鼓的脸蛋,然后跪在那里失声痛哭。
岳凌风想要进来看,却被刚刚走出来的寒清绝拦住了,岳凌风看着寒清绝诧异的问道:“怎么了?这是什么声音,谁在哭?”
寒清绝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头,就听着大帐内伤心痛苦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子谦就站在那里看着刑耀跪坐在地上掩面痛哭,他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问道:“娘亲你是个下最勇敢的男儿,怎么就会哭鼻子呢!”
刑耀看着面前的孩子,随便『摸』了两把自己脸上的泪水,一把将他抱在了怀中,颤抖着问道:“你娘亲在哪儿,让爹爹自己去跟她好不好?”
子谦感觉刑耀身上的铠甲太过坚硬,抵着他有些难受,他直接推开刑耀的怀抱,然后摇了摇头道:“娘亲不想见你。”
刑耀看着子谦,那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眉眼,“她亲口的。”
子谦摇了摇头,“我偷听来的,她跟寒伯伯的。”
刑耀一把将子谦抱了起来,眼睛通红的掀开大帐,对上的是寒清绝那惊讶的眼眸,他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和痛苦道:“她在哪儿?”
寒清绝脸上满是为难,“她,她不想见你。”
刑耀眼神中带着十足的痛苦,身体也因为激动而一直在发抖,“她在哪儿?”
岳凌风听着两个饶话,诧异的道:“你们谁呢啊?阿清昨日跟一个女子一同进的城,你在找她?”
寒清绝听着岳凌风的话,急的想要捂住他的嘴,刑耀追问道:“在哪儿?”
岳凌风指了指自己的居所,“在我的院子里啊?”然后就看着刑耀抱着子谦直接朝着岳凌风的宅院而去,寒清绝看着岳凌风的样子,恨不得掐死他,然后掉过头就朝着刑耀的背影追过去,心中想着,皇甫柔若是知道自己把事情弄成这样,一定会打死自己的。
刑耀一脚将岳凌风院子的门踹开,直接冲了进去,皇甫柔听到门外的动静,还以为是子谦回来,嘴角擎着笑意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口中的名字还未喊出口,就看着刑耀抱着子谦,站在那里同样傻愣愣的看着自己。
子谦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趴在刑耀的肩头不敢去看皇甫柔,刑耀看着她朝思暮想的女人此时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这五年,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给自己生了孩子,现在岁月却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她还是当年那灵动的模样,只是眼角眉梢多添了一些平和。
皇甫柔看着刑耀,他消瘦多了,抱着子谦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也长出了青『色』的胡茬,其实她想过,若是两个人再次相见,她会不会心中满是仇恨,但是当今真的到来的时候,她却发现,出了心头萦绕不去的一丝酸楚,她便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她朝着子谦招了招手,“谦儿,过来。”
子谦听了皇甫柔声音,想要挣脱刑耀的怀中,从他的身上一跃而下,直接平了皇甫柔的身边,皇甫柔俯身将他抱了起来,转过头就回到房间之内,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话,刑耀一直站在这院内,傻愣愣的望着皇甫柔所在的房间。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皇甫柔还活着,他是喜,十足的欢喜。
她还为自己剩下了孩子,这其中有喜还有愧疚,愧疚自己没有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如此辛苦的生下了孩子,还将他照鼓这么好,居然对孩子自己是下最勇敢的男儿。
可是看到她眼神中再没有一丝光亮,他痛苦,很痛苦,他很怕见到她这样的眼神,仿佛在告诉自己她对自己不再有任何情感,不再有期待,与陌生人无异。
他只觉得自己十分的痛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胸口,感受着那贴近心脏的画卷,他费力的将这画卷拿了出来,想要送进去给她看一看,让她看一看,这些年,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他纵然娶了这一院子的女子,但是却只居住在她的房间里。
他很想告诉皇甫柔,唐语嫣生了孩子,那孩子五年都没有名字,在自己出征之前才给了名字,叫忆柔。
他知道自己做错太多的错事,他知道自己不值得原谅,可是他还是想将手中的画卷送给她,希望她能随着自己去看一看,看一看那挂满房间的画卷,那里满是她的样子。
刑耀想着这些,只觉得气血上涌,捂着心口直接吐出一口血来,这血喷在这画卷之上,他一个不稳直接跪在地上,寒清绝走进来看到了刑耀正在擦拭嘴角的鲜血,他直接扳过他的手腕,一搭上脉便惊讶的看着刑耀,“你!”
刑耀直接撤回了手,将这画卷放在寒清绝的手中,“给她。”完之后定定的看着皇甫柔所在的房间,然后转身离开,寒清绝拿着手中的画卷,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看着皇甫柔在逗着子谦玩儿,将这画卷放在了皇甫柔的手边,淡淡的道:“他给你的。”
皇甫柔“嗯”了一声,头也没回,寒清绝皱着眉头,一脸的难过,“他,他生病了。”
皇甫柔听后愣了一下,“还有你这个谷主治不好的病?”
子谦抬起头看着皇甫柔,“谁生病了?”
皇甫柔轻笑着道:“爹爹生病了,但是寒伯伯是很厉害的大夫,很快就能治好的。”
子谦点零头,“那寒伯伯要早一些治好爹爹哦!”然后扑在皇甫柔的怀里,撒着娇,他想了好一会儿,这才问道:“娘亲,爹爹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所以才哭的那么凶的?”
皇甫柔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没有话,她转过头看着寒清绝放在那里的画卷,上面还有一些血迹,她伸出手一『摸』,粘腻温热的感觉让她惊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寒清绝,“这是怎么了?”
寒清绝看着皇甫柔,“心病还需心『药』医,许是这些年他心中太苦了,身体支撑不下去了,若是不吃我的『药』,挺不过是三个月了。”
皇甫柔紧紧的皱着眉头,她告诉自己不要心软,不要去管这些事情,带着子谦离开,子谦又开口问道:“谁的心太苦了?”
她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寒清绝道:“你且去煎『药』,然后让谦儿端给他就是了,他会喝的。”然后转过头对着子谦道:“爹爹生病了,谦儿已经是男子汉了,要喂爹爹吃『药』,记住没有?”
子谦点零头,“嗯,记住了,等爹爹的病好了,就带着爹爹一起回水月山庄去!”
皇甫柔震惊的看着子谦,子谦对上皇甫柔的眸子,脸上满是疑『惑』,“娘亲怎么了,谦儿错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