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清绝与冯浔阳来到济世医馆,他推开门的时候愣在那里,显然被里面混乱的场景惊到了,冯浔阳看着他没有进去,里面也没有声响,不免有些奇怪的探出头朝着里面看去,只是一眼,他就觉得自己头晕眼花,扶着墙角开始干呕起来。
寒清绝吸了口气,迈步朝着房间内走了进去,看着在外面吐的稀里哗啦的冯浔阳,无奈的摇了摇头将门带上。
他也觉得十分的奇怪,这里的场景看起来十分的可怖,地上躺着的人已经死去多时,他脸上可见的皮肤上都是水泡,地上满是血水,弄得这房间十分的腥臭。
房梁上面挂着的孩童皮肤惨白,不难看出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仔细的打量了片刻,想起客栈还有事情要处理,就转移注意力到了药柜处,十分熟练的在里面拿着药,用精确的称称量着重量,然后才倒在油纸上。
皇甫柔赶到这里,看着虚弱的冯浔阳脸色惨白的坐在那里,神色有些愣怔,再想想房间内的情况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她没有理会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寒清绝看到皇甫柔的身影,开口道:“这里你都见过了。”
“嗯,我亲眼见着这老人死的。”
寒清绝没有耽搁手边的工作,却开口道:“那你也应该知道,这人应该是在举行一场祭祀,这祭品就是他的生命。”
“嗯,知道。不过复活这种事情,若非亲眼所见我是不相信的,所以暂且不需要理会。”
寒清绝抬眼看了一下皇甫柔,之后又低头开始称量药材,皇甫柔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道:“我只找到了这些,但是分不清到底哪种才是解药,你若是已经有了头绪或许可以看看,如果直接找到解药也会节省不少时间。”
寒清绝放下手中的药材,走到了皇甫柔身边,看着瓶子上标注的自己,脸色阴沉了下来,“这里面的毒药并非寻常之物,若是我判断不错,这种毒药与苗疆的蛊术相差不远,应该也是从那里流传进来的。”
完之后他看着皇甫柔,“我知道你心急,但是我也要看看里面的成分,若是可以的话才会给那姑娘服用,你在这里也是无用,还是回去休息。”皇甫柔看着寒清绝,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是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眼神一刻没有离开寒清绝的手,只看着他在那里快速的翻找着,时不时将瓶中的药丸倒出来放在鼻息下面闻一闻,就这样终于他好似眼前一亮,对着皇甫柔招呼道:“快过来,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就是解药!”
皇甫柔快速的起身来到寒清绝的身边,“这里面的药材我都熟悉,如果真的是这个,我现在就能配出这个方子,煎药给那姑娘,倒也是个办法。”皇甫柔拿着这个瓶子看了寒清绝一眼,一句话都没问转身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寒清绝看着皇甫柔背影叹了口气,转而又笑了笑,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作为朋友这种信任让人十分的高兴,他将原本要配的方子配好,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看来他的医术没有退步,就算是没有那个解药,他依然可以治好那个姑娘。
然后随手在药柜里面配出了好几副药,这才带着这些东西满意的走了出去,外面的冯浔阳看着寒清绝面不改色的走出来,一脸的敬佩之意,跟在他的身后朝着客栈走去。
皇甫柔来到叶玉蝶的床边,将瓶中的药丸倒出来放在了她的嘴里,然后倒了些水喂了进去,还好她还能吞咽。
她站在那里看着脸色苍白的叶玉蝶,好似松了口气一般,知道了这解药,寒清绝应该很快就能将人治好,他的医术十分高超,她十分放心。
想到这里,皇甫柔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这人是救回来了,但是这事情的罪魁祸首还没有得到惩罚,这可不是她做事情的风格,竟然敢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看来方兰生是活腻了。
她起身刚要朝外面走,就看着刑耀一脚将一个人踹了进来,这人在地上缓了半才踉跄的起身,皇甫柔看着方兰生嘴角好似有鲜血溢出,脸上带着阴险的笑意问道:“方兄,怎的这么狼狈。”完之后看着方兰生肩膀上的包袱笑着问道:“方兄这么着急的是要去哪儿啊?”
方兰生看着皇甫柔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面前,“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心虚的起身看着皇甫柔道:“有些琐事,需要出城一趟。本想着来与公子告别可谁知门口的兄弟不让我进入,所以就回去了。”
然后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刑耀,“这位公子也不知为何,就拦住了方某的去路,将我带到了这里。”
皇甫柔看着方兰生,原本的气恼变成了嗤笑,叶玉蝶的病情已经平稳了下来,寒清绝已经开始煎药了,方兰生显然也已经闻到了药香,鬓边的汗水悄然滑落,这一幕却被皇甫柔看在眼中。
刑耀来到皇甫柔的身边,声音低沉的对她道:“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想要如何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完之后转身朝着内室走去。
皇甫柔看着方兰生,脸上的怒意渐渐平缓,一般人会以为她已经平复好情绪,只有刑耀知道她这是在爆发的边缘,她没有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这是之前寒清绝给她的蛊母,这蛊母与方兰生体内的蛊虫有着联系,若想要折腾他,这已经足够要了他的命儿了。
她没有话,轻轻的摇晃着手中的瓷瓶,方兰生忽然间觉得自己也有些头晕眼花,随着皇甫柔的速度加快,他“噗通”一下跌倒在地,伏在地上头上开始冒汗,整个人也因为眩晕开始干呕起来。
皇甫柔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瓶中的蛊母因为难受开始折腾着,方兰生也在地上打滚,因为腹中的疼痛开始哇哇大叫起来,片刻之后他才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他是随着皇甫柔摇晃手中的瓷瓶开始疼痛的,难道自己跟那个瓶子有什么关联?还是她给自己下了药?
皇甫柔看着方兰生眼神中的打探,就知道这个聪明人开始注意到这点了,她故意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一会儿的功夫方兰生身体的不适也渐渐的消失,他伏在地上还是有些头晕目眩,但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他也能猜出个三分了。
他擦了擦嘴角,缓缓起身站在皇甫柔的面前,脸上带着绝望的笑意道:“本想要先下手为强,没想到还是落于人后,公子的动作真快啊。”
皇甫柔看着方兰生,面无表情的道:“不及你狠,你这一招是想要我的命啊。方兄是嫌弃我碍眼了,帮你解决了一道难题,就想要过河拆桥,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方兰生鄙夷的看着皇甫柔,“君子,你也配这个称呼?你我都是奸诈人,所以才互相猜忌,互相陷害。我棋差一招输给了你,不过你别得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呢。”
皇甫柔点了点头,“这倒是实话,你够聪明,下手也够快,不过这手法实在是太过低劣了。”
方兰生梗着脖子看着皇甫柔,眼神中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须跟我这么多?”
皇甫柔开始晃动手中的白瓷瓶,方兰生又开始头晕目眩起来,他心一横,朝着房门冲了过去,想要一了百了,皇甫柔看出了他的意图出言提醒道:“你放心,就算是你撞破了头,我也会让人将你医好,这么轻易的就让你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你?”完之后用力的摇晃着手中的瓶子,方兰生还未等来到门边,就承受不住这眩晕之感倒在地上呕吐起来。
皇甫柔看着他一脸的绝望,开口道:“我不会杀你,更不会拿你怎么样。我还要你暂代县令的职务,好好治理这祈夏城。”完之后将瓷瓶收到怀中,居高临下的看着方兰生,“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你可以寻死,不过我告诉你,你死了之后,我会命人查出你父母的身世,以及全族的消息。你就等着他们所有人为你陪葬。”完之后朝着他狠狠的踢了一脚,他的身体撞击到门上将门撞坏之后,滚了出去。
皇甫柔转身朝着内室走去,这巨大的响动将楼下的婉儿引了上来,她看着躺在地上吐了一口血的方兰生,尖叫着的跌坐在地,听到婉儿的尖叫,刚刚醒来的妙乐郎君不顾身上的病痛,踉跄的下床推开门,与方兰生对视的那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的眼中读出了惊讶。
方兰生带着身上的包袱,低着头朝着外面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妙乐郎君来到婉儿身边轻抚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怕,他已经离开了。”
婉儿看着妙乐郎君,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惊恐万分的她一下冲到了妙乐郎君的怀中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