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得非常的平静,由于皇甫柔住在了皇甫靖的院子里,那些暗卫自然也都不能现身,皇甫柔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皇甫靖的房间请安,然后再去皇甫成的房间探望了一下还在睡着的父亲,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关上门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皇甫柔倒是乐得清闲,躺在床榻之上看着书,灵儿看着她平静的面容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她反复的想着皇甫柔昨晚上嘱咐自己的话,怎么听都觉得好像是有事情要发生的样子,她下定决心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皇甫柔一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到了府中,许管事很快就来敲门将她请到了皇甫靖的书房之中,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木子轩,木子轩看着皇甫柔有些消瘦的面庞皱了皱眉,对这皇甫靖到:“皇甫先生,祖父在家总是念叨着,是十分想念妹妹,这才让我前来拜访,看着妹妹无事,我想将妹妹带回府中稍坐片刻,以慰祖父思念之情。”
皇甫靖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柔儿也是昨日刚刚回来,也念叨着要去给你祖父请安,正巧今日你便到了,便一同去。”
“多谢皇甫先生。”
皇甫柔也是朝着皇甫靖行了礼,之后便跟着木子轩朝外面走去,刚出大门口就看着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二人上了马车之后,木子轩看着皇甫柔轻声问道:“你们府中的事情京中已经传遍了,你可还好吗?”
皇甫柔点了点头,“无碍,还好我命大,不然可能就死在那一场大火之中了。”
“你祖父是院中起火,那日正巧你没在院中才幸免于难,那些下人都送去衙门验尸了,仵作是死于大火,尸体被倒塌的房屋已经压得伤痕累累,可是我却不这么认为。”
皇甫柔抬起眼看着木子轩,“哦?木公子有什么独特的见解,柔儿倒是愿意一听。”
木子轩看着皇甫柔,一字一句的道:“那些尸体我都看过,被房屋压得位置相差不远,而且都是在脖颈之处,你,会有这样的巧合吗?”
皇甫柔掩唇轻笑没有作声,木子轩看着她的神情认真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甫柔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这世界上的巧合还少吗,既然衙门已经定案了,皇甫家也愿意赔付银两赡养那些死于火灾的下人的家人,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木公子还想要追查些什么呢?”
木子轩有些诧异,他从皇甫柔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嫌恶,就好像自己在做一些什么让她十分讨厌的事情一样,“柔儿,我这是在为你担心,你可是我的妹妹!”
皇甫柔看着木子轩叹了口气,“木公子,多谢你的担心,我十分感恩,但是我还没忘记,当初你让那些人跟着我调查我的事情,这让我觉得十分的矛盾,既然你不信任我,我自然也不会信任你,所以你还是不要再套我的话了,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完之后靠在一旁闭目养神,再也不想跟他些什么,木子轩无力的叹了口气,他真是弄不明白,这女人怎么就这么难缠,自己想要关心不对,想要了解也不对,还总是一些以前的事情,这早已经今非昔比了,总从前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他想不通只能也学着皇甫柔的模样靠在一边,不再理会她了。
索性这路途不是很远,很快就到了丞相府,二人下车之后直接来到了木致远的书房,木致远和木无双早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皇甫柔从容不迫的走进来,木致远的脸拉得老长,带着十足的怒火道:“出宫有些日子了,竟然也不来见见老夫,你到底有没有将老夫放在眼里。”
木无双看着木致远要发火的样子,赶忙起身对着皇甫柔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道:“父亲,柔儿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这才晚来了几日,这不是过来给您请罪了吗,您就不要跟她置气了。”
皇甫柔听着木无双像是帮着自己开脱的口吻,一下子乐了出来,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皇甫柔的身上,木致远问道:“你笑什么?”
皇甫柔收敛了笑容道:“祖父真是健忘啊,那日将我送到宫中之时祖父是何等的深明大义,怎么现在却又计较起家长里短来了。”
完之后,木无双和木子轩都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皇甫柔,这个府中乃至整个京城,能够如此调笑木致远的也没有几人,她竟然如此大胆,可是木致远听到了之后却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发怒,而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了下来,显得有些无奈。
木无双尴尬的笑了两声,“柔儿真会开玩笑,好在你祖父没有同你计较,快别乱了,坐下。”
“多谢义父。”这是皇甫柔第一次叫木无双义父,其实按照血缘来她应该叫一声舅舅,可是现在皇上亲自赏赐让他收了自己这个干女儿,所以这个称呼也算是合理。
皇甫柔坐在一旁也没有话,木致远叹着气看着坐在那里的女子,她话的口吻,处事不惊的态度,让自己在她面竟然有了相形见绌的感觉。
“子轩,无双,你们都出去。”
二人听到木致远的话,都是有些担心的看着皇甫柔,然后转身出去了。
皇甫柔知道木致远让自己过来是有话要,毕竟皇宫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不问自己才怪,随之而来的就是木致远的询问:“皇宫发生的事情,可与你有关。”
皇甫柔摇了摇头表示十分的不解,“柔儿不明白祖父的意思,皇宫发生什么事情了?”
木致远并不相信这件事情皇甫柔不知情,毕竟死的那两个丫鬟她已经听了,是曾经在清心殿伺候她的丫头,“之前伺候的你鸢儿和海棠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冷宫的甬道上,你不知道吗?”
皇甫柔摇了摇头,“之前伺候柔儿的时候都是好好的,怎么柔儿一出宫就死了?可是有人看着柔儿不顺眼,连伺候柔儿的人也要弄死才甘心?”
木致远无心给她绕圈子,“不管这事情是不是你所为,老夫都要警告你,这种危险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再次发生的,一旦获罪,会株连满门。”
“还是不要这个了,祖父的道理柔儿都知道,自然不会犯错见罪于皇上的,不过近日来柔儿读书,却有不解之处,还望祖父不吝赐教。”
“皇甫先生乃是国之大儒,有什么东西是他不懂得还要来问我?”
“他与您并不相同,他只是专心做学问罢了,而祖父您却是身临其境,所以柔儿有疑问之处才来找您呀。”
“来听听。”木致远对于皇甫柔这句话还是很受用的,毕竟他与皇甫靖都是当年白鹿书院的同窗,可是时至今日境况早已不同,皇甫靖是国之鸿儒,声名远播,他则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光宗耀祖。
皇甫柔轻笑着问道:“柔儿最近读了很多史书,先有伯嚭后有严嵩,虽都是十恶不赦之人,但是他们也曾权势滔,一人之下而已,祖父以为,为何他们都落到了如此地步?”
这倒是让木致远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她忽然之间问自己的都是这些奸臣之事,难道她觉得自己也是这种人不成?
“那你,你觉得为何。”
皇甫柔轻抚着手中的扳指,喃喃的了起来,“其实好坏不过是一墙之隔,后人如何评又能如何,柔儿发现,这些人都有一些通病,下手不够快、不够狠,而且做的事情太过明显,想要迷惑的也不过只是自己之上的人,所以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木无双听得心惊肉跳,他曾经以为皇甫柔与自己的女儿木倾城属于一路人,现在他才明白,她们并不相同,自己的女人太过善良以至于让她的城府都变得那么显眼,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锋芒毕露,心思深沉,他现在甚至可以确定,宫中发生的事情就是她的手笔,可是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皇甫柔忽然笑了起来,“看我,都了些什么,这些人都是朝中的蛀虫,没有他们鱼肉百姓,自然也不会让后人如此愤恨唾骂,想来也都是咎由自取罢了,祖父,您觉得柔儿的对不对呢?”
木致远看着皇甫柔,他忽然觉得自己从前的做法就是一个错误,他不应该让皇甫柔跟木家有任何关系,更不应该让她认无双为义父,现在她们已经在一条船上了,如果她哪日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木家也跑不了。
“那是自然,从古至今只有忠心不二,保家卫国之人才能名留青史,那些监守自盗的恶人自然会被人钉在耻辱柱上接受永世的鞭笞,咱们木家满门忠烈,祖父相信你,自然不会让木家蒙羞。”
皇甫柔轻笑着道:“那是自然的,柔儿有义父的关爱,祖父的教导,自然会给木府争光,咱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柔儿是明白的。”
木致远点了点头,本想着按照皇上的吩咐多提点一些她,给她一些利害关系却也都抛诸脑后,现在他已经开始担忧未来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