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清绝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他好像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师傅站在自己的面前,笑着自己贪玩顽劣,转身便要离开。
他着急的想要拉扯住师傅的衣袖,可是好似摸不到一半的看着师傅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寒清绝一着急直接醒了过来。
他睁开双眼,看着熟悉的床榻,熟悉的帷幔,熟悉的屋内陈设,这才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他焦急的从床上下来,推开了自己的房门,这才看到,色虽然朦胧,但是可以清晰的看到太阳从东边渐渐的抬了起头。
刑耀赶忙朝着药庐跑去,他看着关上的门,心中焦急不已,直接用手去推,灵儿感觉到有人在门外,快步跑了过去将药庐的门打开。
寒清绝朝着灵儿点了点头,直接朝着药庐的床榻走了过去,只见皇甫柔还是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脸色更显苍白。
他抬起头看着灵儿问道:“她可曾醒来过吗?”
灵儿摇了摇头,脸上尽是担忧。
寒清绝搭上皇甫柔的脉,感受着她脉搏的跳动,心中有些烦乱,虽然还活着,但是气若游丝的模样让他心焦不已,现在不醒来反而是好事,若是突然之间醒来了,怕是回光返照了。
“你去休息,我在这里看着。”寒清绝看着灵儿气色十分不好,便知道她一定是彻夜未眠的看着皇甫柔,但是现在早已经不是他们能把控的局面了,若是刑耀他们不能及时的赶回来,饶是神仙也难救。
灵儿摇了摇头,“我不累,再我也放不下姐。”
这话的功夫,色已经大亮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味,寒清绝起身推开门,看着外面的气,可能又要下雨了,若是现在下雨,对于紫殿峰中的一行人,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呢!
此时的刑耀已经渐渐的回过神来,他早已感觉情况不对,但是好似梦魇一般身上不能移动,不知道挣扎了多久,他睁开双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身大汗。
他看着四周的情况,这里并没有野兽袭击过的痕迹,邱晓云一个人躺在地上,身边早已经不见了闫河的踪迹,刑耀心中有个猜想,但是还要等邱晓云醒来之后才能证实。
他起身朝着邱晓云走了过去,扶着她靠在山石上,刑耀曾经在山林中有作战经验,他感觉到这附近一定会有水源,但是他也不放心将邱晓云自己放在这里,就将她背了起来,朝着空气较为湿润的地方走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足足走了能有一个时辰的功夫,才听到了流水的声音,这声音极轻,他加快了脚步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地上的杂草极深,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他也不是十分的清楚,为了让邱晓云尽快的醒来刑耀也没有在意,也就是在这时,他感觉到腿上一阵阵的疼痛,刑耀心道不好,赶忙加快了脚步。
在看到河流的时候,才将邱晓云放了下来,卷起裤管,看到了一个长得恐怖的虫子正在自己的腿上狠狠的吸着,虫子身上那刺目的花色告诉刑耀,一定是有毒,他拿起身上的匕首直接朝着自己的肉剜去,连同那个虫子一并剜了下来。
刑耀看着自己腿上的的伤口正在往外冒出黑血,他叹了口气,只是简单的撒上些止血的药物,包扎了起来,去河边捧了水朝着邱晓云的脸上扬去。
邱晓云一个激灵,瞬间睁开了眼,她看着眼前的刑耀,再看看现在身处的环境,喊了一句:“糟了!”
刑耀打量着邱晓云,并没有话。
邱晓云也看出刑耀的不解,急忙道:“师兄他果然别有用心,昨夜就是他耍了手段将你我迷昏,自己走掉了。”
“他为什么这么做?”
刑耀看着邱晓云的眼睛,他很清楚,邱晓云有许多事情没有跟自己,她一定知道闫河为什么会这样。
邱晓宇欲言又止的看着刑耀,她并不想将闫河的事情全都展现在刑耀的面前,就算到了现在,她也想为闫河做些什么。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算了,我们继续朝着山顶前进,那箭毒木需要长在地势较高的地方,这紫殿峰若是有,一定在山顶。”
刑耀听着邱晓云的话,他也没有想过要去了解他们之前的事情,他只是希望能够顺利的找到仙草去救皇甫柔,其他的他并没有兴趣。
“好。”
刑耀朝着河边去,想要喝几口水,腿上的疼痛让人行动起来不是十分的便利,邱晓云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门路,张口问道:“你的腿怎么了。”
刑耀没有回身,只是淡淡的道:“没事。”
“子,这山里的东西跟你想象的并不一样,若是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你的命就这么没了,你真的确定能够坚持到找到红背竹竿草的时候?”
刑耀听着邱晓云的话,转过头,朝着她走了过去,掀起了裤管。
邱晓云看着他腿上早已经浸满了血液的布条,直接用刀割开,这才看到伤口。
她抬起头看着刑耀,“算你运气好,是我同你在一起,若是旁人,你可真的要将命留在这里了。”
邱晓云看着伤口,和流出的污血,她虽然没有见到是什么东西伤的刑耀,但是从这血腥味中掺杂着的腥气,她便能猜到这是毒血蛭,“你还挺聪明,若不及时挖掉那个毒虫,你现在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完之后,在包袱里面翻找了一会,拿出了一个瓶子,她让刑耀坐在石头上,靠近水边,她从水边抓到了几个水蛭丢到了刑耀的伤口上,那水蛭好似吸不饱的时候一直喝着伤口的血液,邱晓云看着差不多了,便拿出匕首将那些水蛭挖了下来。
将那一包粉末直接倒在了刑耀的腿上,刑耀只觉得伤口异常刺痛,这感觉让他有些眩晕,他只觉得自己的伤口好像燃烧了起来。
邱晓云看着刑耀发白的脸色,赞叹道:“还没有几个人能这么挺过去呢,子,你算是头一个了。”
邱晓云看着伤口渐渐发黑,形成了一个结痂,直接拿刀将结痂剜了下去,这才撒上自己特制的止血药,给他将腿包扎上了。
“这毒血蛭甚是少见,因为吸血而让人中毒的特性让人闻风丧胆,我有幸研究过,先让水蛭将你身上的毒血吸取一部分,再用上我特质的药物,这种药物能让毒血蛭的毒性附着在伤口表面,快速形成结痂,只要将这结痂剥落下去,这毒就算是解了。”
她完之后看向刑耀,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这结痂可以反复对人使用,可是剧毒的哦,我就不客气了,先收起来了。”
完之后,拿出一个油纸将这个结痂包了起来,放在了自己腰间的瓶子里。
刑耀以前一直以为,药王谷可以闻名于世是再与药产丰富,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如此通晓药理,跟他们一比较,寒清绝需要再学习学习呢。
刑耀站起身,感觉到身体好似轻松了不少,他不想耽误太多的时间,转头看着邱晓云道:“前辈可以自己走罢。”
邱晓云瞪了刑耀一眼,“你是觉得我老了走不动了?”
“晚辈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担心您的身体吃不消。”
邱晓云冷哼了一声,“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臭子。”
完之后抬头看了前方的山脉,带着刑耀朝着紫殿峰的山顶进发,这次她可不会这么大意了。
邱晓云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瓶子,倒出了一粒药丸吃了进去,转身将瓶子丢给刑耀,“吃一颗。”
也不多做解释,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邱晓云心中涌出的除了悲伤,既然还有一丝兴奋,多少年了,从没有人能对自己下手,可能因为自己对人处处防备,唯独对闫河不设防,他就这样对自己下了手。
其实她知道,闫河是想要杀了自己和刑耀的,她心中的悲愤好像马上就要喷涌出胸膛,她好像找到闫河好好问问他,为什么,难道就为了这些绝世的草药,还是他想要才重新炼制续命丹?
她知道续命丹的存在,是因为闫河与师傅最后一次对话,被她偷偷的听到了,她也知道师傅为何而死,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怪过闫河,只是心疼他这些年用沉默来掩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正视自己的时候,他居然可是对自己下手。
邱晓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等了他几十年,她知道闫河因为愧疚决定一生守着师傅的坟墓过日子,他也封闭了自己。
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怪过他无视自己的深情,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两个人虽然没有成婚,各自心中却是明白的,可没想到,这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闫河的心中,只有草药,只有炼药,没有她邱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