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看着刑耀的动作,脸上带着冷笑,他看着好似挂在自己剑上那毫无生气的人,只见她嘴角的鲜血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上,脸色惨白,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
他也不着急去抵挡刑耀的攻击,只是快速的将剑调转方向,将皇甫柔挡在自己和刑耀中间,刑耀看着皇甫柔这般模样,赶忙收起了剑气,就这么站在那里,不敢再动,他眼睛紧紧的盯着皇甫柔的脸颊,似乎在寻找皇甫柔还活着的证据。
这男人脸上带着嘲笑:“想不到,让人闻风丧胆的堂堂东黎的战神,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子方寸大乱?”
他看着刑耀愣在那里,脸上带着鄙夷,“我真是看错你了,既然这样,放下剑,不然我就将这个女人大卸八块。”
看着刑耀好似没有要动的样子,他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情,将剑用力一甩,刑耀只感觉皇甫柔的身上又溢出了很多的鲜血,他咬着牙,若是之前,自己一定不顾及半分直接朝着那人猛攻过去,可是现在,他看着那具好似毫无生气的身体,竟然无法让自己前进半分。
刑耀右手一松,直接将手中的宝剑丢在地上,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只见他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那你就跟这个女人一起去死。”
话音未落,不顾剑身还在皇甫柔的身体内,直接扬起宝剑朝着刑耀攻击过去,他确实用了十足的力气朝前袭去,想要停住身体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刑耀却站在那里并没有动,他脸上带着胜利的笑意,“去死!”
还未等剑身到达刑耀的身边,正挂在剑上的皇甫柔顿时睁开了双眼,朝着自己面前的男人扬起了嘴角。
现在想要收手已经是来不及的了,他想要丢掉宝剑也无法阻止自己身体朝前袭去的力道,看着皇甫柔的眼神更加的怨毒。
皇甫柔并不在意他如何看自己,抬起手中的宝剑直接抹过了这人的脖颈,皇甫柔只觉得鲜血瞬间喷涌到自己的脸上身上,这血腥粘腻的感觉让她倍感厌恶。
刑耀闪身躲开了这一剑,转过身接住了要倒地的皇甫柔,脸上带着十足的责备,他非常介意皇甫柔这种以身犯险的做法,若是稍有不慎便会没命。
可是看着她那毫无血色的脸颊,和嘴角未干涸的血迹,出口的话却变成了担忧。
“撑住。”
她抱起皇甫柔要朝着寒清绝的位置走去,皇甫柔抓住了刑耀的胳膊,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刑耀非常不解,现在若是将她放下来,她能不能自己站稳还不一定,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看着皇甫柔十分坚持的模样,也只能将她放在地上,用自己的胳膊支撑着她的身体。
皇甫柔在刑耀的帮助下,踉踉跄跄的朝着那男子的尸体走去,刑耀心中纳闷,只见皇甫柔捡起地上的剑,朝着那人的心脏刺去,一下不够,又刺了一下。
刑耀眼中带着不解。
皇甫柔抬起头看着刑耀,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道:“这人会瞬间增强自己的功力,一定是有什么邪术帮助他完成,若将这个人的头斩下他可能存活,但是。”
皇甫柔这话没有话,刑耀便也知道她的意思,两人用着同样嘲讽的目光朝着地上的尸体看去,皇甫柔脸上带着笑意,“将心脏刺穿还能活下来的人,我可从未见过。”
完之后,她将头靠在刑耀的肩膀上,一脸疲惫的样子,刑耀赶忙将皇甫柔抱了起来,朝着寒清绝所在的位置而去。
“好累。”
皇甫柔躺在刑耀的怀中咕哝着。
“撑住,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刑耀一边跟皇甫柔话,一边看着她的神情,只感觉皇甫柔的意志已经有些迷蒙,他心中一直催促自己,千万不能让她睡着。
刑耀迈进了屋内,只见寒清绝将这客栈内他们能够用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跟着灵儿正在整理着,刑耀看着灵儿,赶忙道:“你别睡,你看,你的侍女好像受伤了。”
皇甫柔本已经要闭上的眸子瞬间睁开,她确实放不下灵儿,若不是自己灵儿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她赶忙挣扎起来要朝着灵儿的方向看去。
寒清绝好像已经注意到皇甫柔的情况,赶忙上前来看她,这一看不要紧,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她又添了新伤,现在这个危机的时候,她居然又受了伤,而且还不是伤。
灵儿看着他们的神情都不对,她丢下手中的东西朝着皇甫柔跑了过来,等她看到皇甫柔的样子的时候,已经惊讶的忘记流泪。
她本就已经受了重伤,现在肩膀上还有一个很深的伤口正在往外留着献血,灵儿只觉得双手都颤抖了起来。
皇甫柔看到灵儿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看她身上并无大碍这才有些放心,寒清绝给皇甫柔把脉之后脸上更是难看。
他让刑耀先将皇甫柔放下来,灵儿一直跟皇甫柔这话,他们便开始处理皇甫柔的伤口,这剑伤刑耀是看见的,已经刺穿了皇甫柔的肩膀,若是不好好处理自然会有性命之忧。
寒清绝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他给皇甫柔做了简单的包扎,便让他们都上了马车,也不等着从城中穿过,直接绕道而行,必须尽快回到药王谷,自己的医术还有谷中诸人,保住皇甫柔的希望更大些。
皇甫柔躺在刑耀的怀中,看着他们已经在马车之内,“让人,将尸体与客栈,共同焚毁。”
刑耀帮着她盖了盖被子,握着她的手道:“放心,已经他们会处理好的。”
皇甫柔点了点头,她看着灵儿在一旁看着自己,眼中带着心痛与害怕,她伸出手拉住灵儿,“放心,我不会死的。”
灵儿正在尽力的忍着不让自己哭,可是皇甫柔的这番话直接将她所有的防备击溃,眼泪一下奔涌下来,“姐不要胡,什么死不死的,马上就到药王谷了,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皇甫柔看着灵儿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赶忙点了点头,想要抬起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却实在没有力气,只能躺在刑耀的怀中,一直看着灵儿。
刑耀感觉到皇甫柔的气息越来越弱,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做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也阻止不了皇甫柔的身体渐渐变冷,灵儿惊恐的看着皇甫柔渐渐暗淡下去的眸光,赶忙掀开车帘,对着寒清绝喊道:“谷主,姐不好了,快施金针!”
寒清绝心中咯噔一下,赶忙将马车停在了一旁,掀开车帘进到了马车内,只见皇甫柔脸色已经像白纸一般,刑耀也是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
他赶忙上前拨开刑耀,让皇甫柔躺平,他朝着灵儿看了一眼,“给她宽衣。”
灵儿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之事,上前便将皇甫柔的外衣脱了下来,直到身上只剩下一个肚兜,身上的绷带也都拆了下来,这一身的伤口暴露在其他三人眼中,让人无法不难受。
刑耀坐在那里看着寒清绝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布包,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个东西,只见布包展开,里面都是极细的金针。
寒清绝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躺在那里毫无生气的女人,心中一直默默的念着千万不要死,只见他手起针落,在皇甫柔身上游走起来。
灵儿也替寒清绝捏了把汗,片刻的功夫,皇甫柔身上好似布满了金针,寒清绝将最后一根针下完之后,直接坐到了刑耀的身边,脸色十分疲惫。
“这是师祖传下来的金针,此物只能在人最危急的时刻使用,并不能治愈伤痛,但是可暂时保证生命之火不熄,但是她受伤这么重,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且等片刻,若是呼吸均匀了,就是成了,若是。”
寒清绝这话没有话,因为他看到了刑耀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神情,这感觉好似彷徨失措、又悲伤不已,只见他上前拉住皇甫柔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就这么定睛看着皇甫柔的脸,目光没有移开半分。
寒清绝看着灵儿在那里也是十分紧张,他轻触了一下灵儿,示意她跟自己出去,灵儿十分不情愿,但是看着寒清绝非常坚决的模样,还是跟着他下了马车。
寒清绝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灵儿上前问道:“谷主不用看着吗,若是有什么差错如何使得。”
“本是听由命之事,你我在与不在,不会有任何影响,更何况,王爷现在应该想跟她单独相处一会儿。”
寒清绝抬起头望着,他自问与刑耀相识多年,不论是他被送到山中与他师傅一同修身养性,不论他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不论皇上如何对他从下杀手,他都不曾见过刑耀露出这种表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刑耀现在给他的感觉,好像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