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耀看出皇甫柔神情有些不对,赶忙屏退了下人,坐在她的身边,再次问道:“怎么了?”
皇甫柔看着刑耀,本不想,可是她后背传来的疼痛好似蝼蚁蚀骨一般,她只感觉有些眩晕,赶忙道:“背上的伤口很痛。”完之后,她咬紧牙关逼着自己清醒一点,可她已经感觉眼前的视线渐渐的模糊,便晕了过去。
刑耀抱着皇甫柔,脸色铁青,赶忙让侍卫将寒清绝叫来,他不敢私自的碰她的伤口,怕自己会伤害了她,只能在这里等着寒清绝的到来,他从来没有觉得等一个人竟然是这么难熬,看着怀中脸色惨白的人,他只觉得自己也跟着她眩晕起来。
寒清绝正在药房煎药,侍卫告诉自己原委之后赶忙来到了刑耀的寝点,看着坐在榻上脸色非常不好的刑耀,抱着已经昏厥的皇甫柔。
他示意刑耀将皇甫柔放下来,让灵儿将皇甫柔的衣衫解开,他看着皇甫柔背上的伤口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看来这毒已经开始发作了。”
“可知道是什么毒药所致?”
“见血封喉。”
刑耀心中咯噔一下,“你什么?”
寒清绝颓然的坐了下来,看着刑耀,脸色同样十分难看,“见血封喉又名箭毒树,你应该知道,它的效果有多快,我也很疑惑,为什么皇甫柔到现在才显现症状,可能是因为之前她就中过毒的原因,所以毒素在她的体内有冲突,才保住她一命。”
“可现在,就不好了。”
刑耀看着寒清绝,“如何解毒。”
“有种植物叫红背竹竿草,这是唯一能够解见血封喉的草药,我不知道她还能挺多久,所以未必来得及。”
刑耀一把拽起寒清绝,“哪里有。”
寒清绝摇了摇头,“从未见过,只在药王谷的书籍中有记载,药王谷的紫殿峰你是知道的,就算那里有,你也拿不到。”
刑耀当然知道,那紫殿峰是药王谷背靠的后山,山高三百丈,那是可是毒虫猛兽的堂,自己曾经与寒清绝误入过一次,两人只走了不过百步就差点死在里面。
“不管如何,也要试试。我现在去觐见皇上,你在府中准备,我回来即刻启程。”
刑耀完之后,看了一眼榻上的皇甫柔,转身便走了出去。
灵儿在一旁抹着眼泪,寒清绝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灵儿,帮皇甫姐更衣,路上颠簸,马车也要布置好才行,不能有任何疏漏。”
“谷主,给姐施针。”
寒清绝一愣,看着灵儿,他心中确实动摇了,他的针只能在危机的时刻下,虽然可以延续三日的寿命,可是这对身体的伤害非常的大。
他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相信她,她可以撑得住。”
完便走了出去,灵儿的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怎么也止不住掉落,她给皇甫柔披上了厚重的披风,她看着从前那个巧笑倩兮的姐现在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伤心不已,这次去紫殿峰,她也要助王爷一臂之力。
灵儿下定了决心,开始收拾起路上必备的行礼,药王谷在距离京城一百里的地方,马车怎么也要跑上三,可这三该怎么度过,灵儿实在是不知道。
刑耀递上牌子进了宫,皇上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听闻刑耀觐见也是有些意外。
“耀,可是有什么事情?”
刑耀跪了下来,“启禀皇上,皇甫姐身中剧毒,臣请了宫中的御医与京中最好的大夫,皆是束手无策,现听在漳州有一名医,臣想带皇甫姐前去求医。”
“耀,有些事情不能强求,你可明白?”皇上故意这么了一句,然后紧紧的盯着刑耀的表情。
“微臣明白,只是不论如何也要尽力而为,无愧于心。”
刑耀这话的很得体,脸上也没有过多的情绪,除了担忧还带有一丝悲情。
皇上面对刑耀这种神情非常的受用,他就是想要看着这个战功赫赫的王爷在自己面前露出这般无力的神情。
“你明白就好,东黎还需要你,速去速回。”
“多谢皇上。”
刑耀完之后,从御书房退了出来,直接朝着耀王府去了。
景福公公站在皇上身边,脸上带着担忧,皇上看起来心情倒是十分不错,“景福,你此事结局如何?”
“奴才哪里懂得这些,奴才只知道,皇上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定会心想事成。”
皇上抬头看了一眼景福,脸上带着笑意,“你呀。”
刑耀在宫中觐见皇上的事情很快就传来了,皇后和李淑妃自然都知道了,皇后站在凤阳宫院中看着新栽种的红牡丹,对知秋道:“耀王爷对这个皇甫姐可真是上心呢,可这次,他未必能如愿以偿了。”
“娘娘的是,那丫头就算是再幸运,也不能次次死里逃生,更何况,少了她,也少让娘娘费些心了。”
皇后从花坛上摘下一朵花捧在手中,“这花朵的颜色再好,终将凋谢,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花。”完便将花朵丢在地上,转身朝着殿中走去。
李淑妃得知之后,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她并非与那皇甫家的丫头有什么仇怨,不过是自己的姐姐央求自己替她出口气罢了,现在得知她可能要死了,也有些惋惜,这么灵透的丫头,若是能为她所用,那可真是如虎添翼了。
刑耀回到府中,招来了暗卫,“在黑市悬赏五十万两找到红背竹竿草,一旦得到速来药王谷。”
完之后,朝着寝殿走去,进了门,他看见躺在榻上的皇甫柔,心中不知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咬了一口,他上前将皇甫柔抱在怀里。
看着寒清绝和灵儿都已准备就绪,他点了点头,抱起皇甫柔朝着马车走去。
刑耀抱着皇甫柔跳上马车,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寒清绝让灵儿也进到马车中随时观察着皇甫柔的情况,他坐在前方驾车,挥起马鞭扬长而去。
慕容雪在驿站中,看着窗外人头攒动的热闹街景,心中还是烦乱异常,他一想到皇甫柔现在身受重伤,就有些忍不住想要去见她,可是他清楚,自己不能,自己若是真的这么做了,怕是会让人无端的猜测很多,更是害了她。
这是,彩月公主推门而入,看着慕容雪这般落寞的神情,脸上带着不可捉摸的笑意,“皇兄,今日我听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你可想听听?”
慕容雪站在那里,连头都没有回,冷漠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没兴趣。”
彩月公主也不生气,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还倒了杯茶,这才道:“好像是关于那皇甫家的姐的。”
慕容雪听着这话,瞬间转过了身子,直直的看向彩月公主,“何事。”
“哟,皇兄对那皇甫家的姐竟然这般上心,那怎么不亲自去看看呢?”
“她怎么了?”
慕容雪自动屏蔽了彩月公主那些无关紧要的讥讽,直入主题的问道。
“也没什么。”
慕容雪看着彩月公主好似有意的逗弄自己,也不想再多些什么,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彩月公主看着他真的要走,这才道:“只听她身中剧毒,出京寻医去了。”
慕容雪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身中剧毒?刑耀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居然让她受了伤?他背对着彩月公主脸色铁青,还是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淡然的道:“还未身死,已是幸运之至。”
彩月公主听着他这句话,打趣的道:“这可不像是对心上人的话。”
慕容雪转过头,看着彩月公主,“她不是我的心上人,只不过是个有趣的女人罢了,现在我可要去找我的心上人了。”
完之后,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彩月公主看着慕容雪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不过也紧紧维持了一秒,便换回了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高贵公主的模样,亦是走了出去。
慕容雪走在街上,他感觉身上的力气有一瞬间好似被抽空了一般,自从遇见了皇甫柔开始,他就对这个姑娘念念不忘,可是再相见的时候,自己却要尽力娶回一个东黎的公主,更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刑耀。
他曾试与皇甫柔见面,想要得知她的真实想法,她是不是对自己也是同样的,可惜,在珍绣斋相见的那日他便知道,这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就算这样,他仍想着要将皇甫柔留在自己的身边,他甚至跟刑耀开出了十城的条件,可现在,她居然身中剧毒?
若不是情况危急在京中不得救治,怎么会出京求医!慕容雪紧紧的攥住拳头,刑耀,你保护不了皇甫柔,你配不上她,总有一,我会让她看见我的心意,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边。
慕容雪在此抬起头的时候,一扫脸上的阴霾,朝着泰安公主的府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