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前行了整整半日,才到达猎场。
皇甫柔跟穆摘月坐在马车里颠簸的都要晕过去了,整个人头昏脑涨,可一下马车,看到这里的境况却一下精神了起来。
原来这里早有人已经准备了皇上皇后和诸人的住处,遍地都是精致的营帐,以皇上皇后的为尊,之后再按照官阶排列,等看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十分好奇。
只听着旁边的贵女们皆是指着皇甫柔的营帐笑了起来,“快看啊,她的营帐竟然跟侍女住的差不多,也难怪,她这样的出身,也配得上这种住处。”皇甫柔看了一眼带头的张萱萱之后,掀起门帘便走了进去。
灵儿跟在皇甫柔身后咬紧了嘴唇,进到了营帐内的时候,闷闷的:“早知道就不来了,平白让姐收到这种折辱,她们也真是刻薄。”
皇甫柔心思没放在跟那些贵女斗气上,这营帐从外面看着平平无奇,等到了里面的时候还真让她惊讶不已,真应了“麻雀虽,五脏俱全”这句话了,皇甫柔看着里面有些破旧的桌椅板凳,竟然有一种随军打仗的感觉,确实有趣儿。
她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看着灵儿憋闷的模样,淡淡的道:“我无心与她们攀比,这里虽然不是十分精致,但也可以挡风遮雨,不过是在这里住两日,有什么要紧。”
灵儿知道皇甫柔的有道理,但是心中还是为她鸣不平,脸上自然也不见了刚出来那种兴奋的表情,皇甫柔叹了口气,“人的身份虽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心却是没有分别的,只要记着自己不要轻贱自己,那别人怎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灵儿听着皇甫柔这些话,心中也没有刚才那般在意了,姐得对,她们是她们,自己是自己,何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坏了心境呢。
皇甫柔看着灵儿的脸色好了不少,这才放下心来,只听着外面好似有公公的声音,皇甫柔带着灵儿赶忙走了出去,只看到皇上身边的景福公公正在帐外宣读圣旨,下面的闺女们都整齐的跪着,只有皇甫柔姗姗来迟。
景福公公抬起了头,看着皇甫柔刚刚从营帐中走出来的样子,轻轻的咳嗽一下以示提醒,皇甫柔当然明白,赶忙朝着景福公公跪了下来,景福公公这才继续宣读圣旨,“皇上有旨,今日车马劳顿,诸位姐可先休息片刻,晚膳时分,在猎场东侧的营帐中举行晚宴,钦此。”
完之后,景福公公朝着皇甫柔看了一眼,转身便带着宫人走了。
灵儿扶着皇甫柔起身,刚要转身回营帐,便听见张萱萱笑道:“皇甫姐好大的威风,竟然连宣读皇上圣旨都姗姗来迟,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不知要收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穆摘月皱着眉头,自己出来的时候姐们都站在门口了,来不及再去喊她,可是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公公前来,她却不知道呢,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可是胆敢这个时间做手脚,胆子也太大了。
皇甫柔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没有什么表情,听了张萱萱的话之后,便抬起脚朝着张萱萱走了过去,站在了她的面前,“张姐提醒的是,民女初次参与如此隆重的宴席惶恐之下才犯错,还望各位姐们不要怪罪。”
“哼,怪罪,我们如何敢怪罪于你呢,你现在可是耀王爷身边的红人,可不知如此嚣张是不是有耀王爷撑腰才敢为之呢。”
穆摘月听完这番话,心中警觉不好,这分明是要将耀王爷也牵扯进来,若是此时让皇上知晓,自然会对柔儿和耀王爷不满,之后的事情谁也不能预料了。
穆摘月敢要朝皇甫柔那边走,只感觉被身后的一双手给拉住,她赶忙回头去看,只见当今皇上最年幼的女儿泰安公主站在她的身后,饶有兴致的看着皇甫柔,拉着穆摘月的手好像示意她不要去打扰一般,穆摘月也只能站在那里,焦急的看着皇甫柔。
皇甫柔看着张萱萱张狂的面孔,听着她句句带刺的话,自然知道今日她不会简单的放过自己,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张姐此话严重了,若耀王爷为民女撑腰那可是大大的不通,我与耀王爷非亲非故,何以让耀王爷如此为我费心呢,倒是张姐,身出名门,身份贵重,性情温顺知书达理,张姐今日对我的话与您的身份可是大大的不符啊,民女猜想,张姐不会是张他人之口,替他人言。”
皇甫柔剑锋所指的自然是张萱萱的父亲,户部尚书张文景。
张萱萱听着皇甫柔的话,心中大为惊诧,她没想到皇甫柔现在还敢还嘴,她这话的实在是狠毒,若真是让耀王爷知道了,那父亲可就不好办了,她脸上带着愠怒,指着皇甫柔道:“今日你犯错,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知皇甫姐有何话。”
“民女自然无话可。”
“好,既然你知道自己犯错,那就接受惩罚。”
皇甫柔脸上带笑,“不知张姐所的惩罚,是什么呢?”
张萱萱脸上带着恶毒,“就罚你在这里,朝着皇上的营帐跪着,知道晚宴十分,如何?”
皇甫柔终于笑了起来,“民女有错是不假,可是民女竟然不知,皇上皇后尚在此地,惩罚民女的事情竟然要张姐越俎代庖,张姐真是仪态万千,贵不可言啊!”
皇甫柔完这句话,掩唇轻笑,“我东黎妇孺百姓皆是以皇后娘娘为表率,没想到今日张姐如此气势磅礴,来人啊,替我回禀皇后娘娘,民女皇甫柔犯错甘愿受罚,张姐在此处替皇后娘娘处置了,让皇后娘娘不必为此烦心。”
完之后,便要整理好裙子,作势要朝着皇上皇后的营帐跪下去,张萱萱听完这些话,身上惊起一身冷汗,替皇后娘娘处置,这她可万万担当不起,若是真让皇后知道了,自己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可若是现在拦下皇甫柔,那自己刚才的话必然会沦为笑柄,张萱萱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穆摘月感觉到身后泰安公主眼唇嗤笑,“真是个蠢女人,摘月,你的这个朋友真是不简单。”
完之后便朝着人群走了过去,走到了张萱萱和皇甫柔之间,“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什么这样有意思的事情,能不能同本宫?”
众人看到泰安公主的身影,赶忙俯下身行礼。
泰安公主完之后,泰安公主看着张萱萱,张萱萱欲言又止,显然她是被皇甫柔刚才的话给吓住了,泰安公主又看看皇甫柔,只见皇甫柔淡淡的笑道:“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是张姐同民女玩笑两句罢了。”
完这句,皇甫柔故意的看了一眼张萱萱问道:“是,张姐。”
张萱萱面带尴尬之色,也只能点头应和着:“对,玩笑两句而已,不值得公主入耳。”
泰安公主看着两人的模样,“既然这样,还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散了,晚上要举行晚宴,你们可要仔细准备着。”
众人听到公主这番话,作鸟兽散,张萱萱也赶忙低着头走了,李冰儿看着张萱萱的身影,脸上带着鄙夷。
穆摘月看着这些人都离开了,赶忙上前拉住皇甫柔问道:“柔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只是在营帐之中听到外面有公公宣纸的声音才出来。”
穆摘月攥紧了皇甫柔的手,“看来是有人故意的了,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好,若是再有一次的话,恐怕皇上会降罪的,不如你住到我的营帐里来。”
皇甫柔摇了摇头,“不麻烦姐姐了,我没事,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
泰安公主听着两人的话,淡淡的道:“这是宫中常见的事情了,若是要降罪,前来宣纸的公公便会直接处置你了。”
皇甫柔听着泰安公主的话,便想起了景福公公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自己这才明白,原来是受了景福公公的恩惠。
“民女多谢泰安公主出手相助。”
“本宫可没有出手,是你自己有本事。”
完这句话,泰安公主就在侍女的跟随下离开了这里,皇甫柔和穆摘月对视了一眼,皆是有些诧异,这泰安公主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皇甫柔将穆摘月请到自己的营帐中,穆摘月看到皇甫柔的住处竟然是这么简陋的样子,不免有些气愤,这些奴才真是会办事。
“妹妹,你还是随我一同住,不然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姐姐不用担心,我在这里也挺好的,最起码她们见到我住在这里,心中就痛快了,若我跟姐姐去了,她们还不知道得怎么在背后编排我呢。”
穆摘月心中有些难过,她知道皇甫柔的是对的,自己却无能为力。
“姐姐,她们宫宴要准备好,是什么意思啊?”
穆摘月看着皇甫柔,想都没想的道:“当然是要梳妆打扮了,这次春猎,听闻是皇子公主都会参与的,王公大臣的子女也都会参加,这些贵女自然要盛装出席了。”
皇甫柔听完穆摘月的话,脸上带着些许的尴尬,穆摘月看着她地上摆放的就那么少的行礼,好似发觉了的问道:“妹妹不会就带了这一身礼服。”
皇甫柔笑了笑,“嗯。”
穆摘月惊讶的看着皇甫柔,现在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