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靳乔颜”三个字最先反应过来的还当属骆言,但他也看不见,下意识抓起被子就往脑袋上盖,显然是不想让人瞧见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宋五识趣的离开了病房,守在了病房门口,背部靠着墙,烟瘾似乎是犯了,便从怀里掏出了烟和打火机,点燃,猛吸了口。
抬头便瞧见宋斯年身后跟着黎酒往这边走来,他歪了下头,示意里面有人:“骆言那小子的女朋友来了。”
宋斯年会意便站在了宋五身边,低头轻声道:“霍戾带着何书墨不知道去哪了,想来应该是查那件事去了。”
宋五伸出了手将那根烟夹在了指尖,呼了口气,烟雾缭绕,迷的人眼睛疼,他眯了眯眼,嗓音有些暗哑:“还查什么?人都已经那样了,伤成那副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治疗了。”
“别胡说。”宋斯年碰了他一下。
黎酒坐在长廊的座椅上,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抬头往病房门口看了眼,然后低下了头,觉得实在有点无聊。
宋斯年说完便转过了身,坐在了黎酒身边:“小酒,饿了吗?要是饿的话我车里有零食,你先垫着。”
黎酒这才仰起了头:“我不饿。”
看着眼前的人,她眨了眨眼,瞳孔清澈:“斯哥,骆言这件事你觉得是谁做的?”
宋斯年心里有个人,但也没说出来,只是揉了揉女孩的发丝,眉眼温和:“这件事你别插手,我们也别插手,好吗?”
不然等到时候惹火上身了就不好了。
黎酒点了下头,便垂下了脑袋,嘴里的糖块被咬碎了。
而病房里的骆言始终都把自己藏进了被褥里,一直不肯露面,靳乔颜先是站在床前看了会儿,之后才坐在了病床旁边的凳子上。
“骆言?”她轻声喊了句。
骆言藏在被褥里浑身顿时一愣,也不动弹了,但还是没有露脸,似乎一直在等着靳乔颜说话,后来靳乔颜终于是说话了。
但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她不知道?
骆言身上蒙着被子,在等到这些话的时候,他沉默了好久,最后才自被褥里响起了他有些闷的声音:“你今天七点在哪?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一连两句问题,让靳乔颜微怔了下。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问她这些问题:“我当然是在家里啊,而且你什么时候给我打过电话了?我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继续道:“我是刚醒来便收到经纪人的电话,才得知你……遇到了这样的事,所以我就连忙赶过来了。”
“是吗?”自被褥里又响起了道闷闷的声。
有些阴阳怪气。
但骆言刚说完这句话便后悔了,连忙又改了口:“不是,我的意思是应该是我记错了,我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他也都明白了。
这件事十有八九又是靳墨淮做的!
他还是不愿意放过他。
靳乔颜伸出了只手轻轻戳了戳被褥:“你还要藏多久?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骆言又沉默了。
犹豫了半天,他才将被子从自己脑袋上扯了下来,露出了张被纱布包的严密的脑袋,许是鲜血流的厉害,导致纱布上都染上了殷红的血迹,瞧起来竟有些瘆人。
靳乔颜看见眼前这一幕时也在原地愣了下,随后似乎是真的关心了,就连语气都有些激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
相对于靳乔颜现在的激动,骆言表现的却是非一般的淡定,他靠在了病床床头,眼睛看不见,他便也不去顺着声音扭脸了,就这么呆呆坐在那里。
回答的时候,声音更是平静得很,一点也不像往常的他。
“没什么,就是被几个人用硫酸毁了容而已。”
靳乔颜捂住了嘴,盯着面前的人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溢满了震惊之色。
什么叫而已?
这简直太可怕了!
用硫酸毁了容,这种事她只在电视剧上看到过,却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毒辣之事竟然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
骆言可是靠脸吃饭的。
毁了脸,就相当于是毁了他的一片前程!
究竟是谁这么狠毒!
她抬头:“查到了是哪些人害的你吗?”
骆言摇了摇头,淡淡回道:“没有。”
靳乔颜想了想,最后猜道:“会不会是那些黑粉?又或者是私生饭所为?我之前听说有个艺人就被自己的私生饭毁了手。”
黑粉?
私生饭?
骆言听着这些,只觉得搞笑,被人毁了容,他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恨,没有怒?可他不能把这些怒火发泄到靳乔颜的身上。
她是无辜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只是那个靳墨淮一个人在操控着这些。
靳乔颜猜了半天,但骆言也没回一句话。
最后靳乔颜好像是接到了一个电话,看了眼骆言,随后便起身走到了窗前接听了那人的电话。
那人问:“你在哪?”
靳乔颜倒是没有隐瞒:“骆言这边出了些情况,所以我在医院。”
那人嘱咐了几句,靳乔颜便挂了。
刚挂断了电话,便自身后响起了骆言的声音:“是靳墨淮吧?”
她微怔,转过了身,看向了病床上的那个人:“是的。”
她顿了顿,又道:“他跟我说让我今天回家早点,所以我可能不会陪你太久。”
不会陪你太久。
呵。
骆言扯了下唇,忽然轻笑了下,问了句:“我一直都特别想问你,你到底是我的女朋友,还是他靳墨淮的女朋友?”
靳乔颜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秀眉轻蹙:“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骆言低着头,现在他倒是庆幸自己被纱布包着脸,这样就不会被别人看到他的眼泪了,他一只手轻轻抬起,摆了摆:“我没事,你回去吧。”
仔细听,声音有些哽咽。
靳乔颜看了好久,最后抬步朝病床走了过去,伸出了一只手想要去握骆言那只被纱布包住的手,可刚碰到骆言一下,便忽然被大力甩开!
“我让你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