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亚伦还在疑惑帐篷不够住的问题时,韦斯莱先生已经四肢着地,钻进了第一个帐篷。
“可能会有点儿挤。”他喊道,“但我想大家都能挤进来。快来看看吧。”
亚伦弯下腰,从帐篷门帘下面钻了进去,顿时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他走进了一套老式的三居室,还有浴室和厨房,只是空气里好像有一股刺鼻的猫味儿。
“噢,这只是暂时的。”韦斯莱先生用手帕擦着他的秃顶,探头望着卧室里的四张双层床,“我这是从办公室的珀金斯那里借来的。可怜的家伙,他患了腰痛病,再也不能宿营了。”
韦斯莱先生拿起沾满灰尘的水壶,朝里面望一下:“我们需要一些水……”
“在那个麻瓜给我们的地图上,标着一个水龙头,在营地的另一边。”罗恩说道。他跟哈利这时也已经钻进了帐篷。
“好吧,那么你就和哈利、赫敏去给我们打点水来,然后……”韦斯莱先生递过那只他们带来的水壶和两口炖锅,“我们剩下的人去捡点柴禾,准备生火,好吗?”
“可是我们有炉子啊。”罗恩说,“为什么不能就……”
“罗恩,别忘了防备麻瓜的安全条例!”韦斯莱先生满脸都是跃跃欲试的神情,“真正的麻瓜宿营的时候,都是在户外生火的。我看见过的。”
他们很快地参观了一下姑娘们的帐篷,发现只比男孩子的略小一点,不过没有猫味儿。然后,亚伦、哈利、罗恩和赫敏就提着水壶和炖锅,出发穿过营地。
这时,太阳刚刚升起,薄雾渐渐散去,他们看见四面八方都是帐篷,一眼望不到头。他们慢慢地在帐篷间穿行,兴趣盎然地东张西望。
场地上的宿营者们逐渐醒过来了。最先起床的是那些有小孩子的家庭。亚伦还没见过这么小的巫师呢。只见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蹲在一个金字塔形的大帐篷外面,手里拿着魔杖,开心地捅着草地上的一条鼻涕虫,鼻涕虫慢慢地胀成了一根香肠那么大。他们走到他面前时,男孩的母亲匆匆地从帐篷里出来了。
“对你说过多少次了,凯文?你不许——再碰——你爸爸的——魔杖!哎哟!”她一脚踩中了那条巨大的鼻涕虫,鼻涕虫啪的一声爆炸了。
他们走了很远,还听见寂静的空气中传来她的叫嚷声,其中还夹杂着小男孩的哭喊:“你把虫虫踩爆了!你把虫虫踩爆了!”
又走了一段路,他们看见两个小女巫师,年纪和凯文差不多大,骑在两把玩具飞天扫帚上,低低地飞着,脚轻轻掠过沾着露水的青草。
一个在魔法部工作的巫师已经看见她们了,他匆匆走过亚伦、哈利、罗恩和赫敏身旁,心烦地嘀咕着:“居然在大白天!父母大概睡懒觉呢。”
时不时地可以看见成年巫师从他们的帐篷里钻出来,开始做早饭。有的鬼鬼祟祟地张望一下,用魔杖把火点着;有的在擦火柴,脸上带着怀疑的表情,似乎认为这肯定不管用。
三个非洲男巫师坐在那里严肃地谈论着什么,他们都穿着长长的白袍,在一堆紫色的旺火上烤着一只野兔似的东西。另外一群中年美国女巫坐在一个带星条旗标志的横幅下面谈笑风生,横幅高挂在她们的帐篷之间,上面写着:塞勒姆女巫研究所
亚伦听到他们经过的帐篷里传来只言片语的谈话声,说的都是奇怪的语言,他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兴奋。
“呃……难道我的眼睛出了毛病,怎么一切都变成了绿色的?”罗恩说。
罗恩的眼睛没出毛病。他们刚刚走进的这片地方,所有的帐篷上都覆盖着厚厚的一层三叶草,看上去就像从地里冒出无数个奇形怪状的绿色小山丘。在门帘掀开的帐篷里,可以看见嘻笑的面孔。这时,他们听见身后有人喊他们的名字。
“哈利!罗恩!赫敏!亚伦!”
原来是西莫·斐尼甘,他们在霍格沃茨的同学。他比亚伦高一个年纪,和哈利、罗恩、赫敏他们同年级,并且和他们一样也是格兰芬多学院的。他坐在自家三叶草覆盖的帐篷前,旁边有一个淡黄色头发的女人,这肯定是他母亲,还有他最好的朋友迪安·托马斯,也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
“喜欢这些装饰品吗?”西莫笑嘻嘻地问,“部里的工作人员可不太高兴。”
“咳,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展示一下我们的颜色?”斐尼甘夫人说,“你们应该去看看,保加利亚人把他们的帐篷都挂满了。你们当然是支持爱尔兰队的,是吗?”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亚伦、哈利、罗恩和赫敏。他们向她保证他们确实支持爱尔兰队,然后他们又出发了。
罗恩嘀咕道:“在那样的气氛下,我们还能说别的吗?”
“我真想知道保加利亚人在他们的帐篷上挂满了什么?”赫敏说。
“我们过去看看吧。”亚伦说道,他指着前面的一大片帐篷,那里有保加利亚的旗子——白、绿、红相间——在微风中飘扬。
这里的帐篷上没有覆盖什么植物,但每个帐篷上都贴着相同的招贴画,上面是一张非常阴沉的脸,眉毛粗黑浓密。当然啦,图画是活动的,但那张脸除了眨眼就是皱眉。
“克鲁姆。”罗恩小声说。
“什么?”赫敏问。
“克鲁姆!”罗恩说,“威克多尔·克鲁姆,保加利亚的找球手!”
“他的样子太阴沉了。”赫敏看着周围无数个克鲁姆朝他们眨眼、皱眉。
“太阴沉了?”罗恩把眼睛往上一翻,“谁在乎他的模样?他厉害极了!而且还特别年轻,只有十八岁左右。他是个天才,今晚你就会看到的。”
在营地一角的水龙头旁,已经排起了一个小队。亚伦、哈利、罗恩和赫敏也排了进去,站在他们前面的两个男人正在激烈地争论什么。其中一个年纪已经很老了,穿着一件长长的印花睡衣。另一个显然是在魔法部工作的巫师,手里举着一条细条纹裤子,气恼得简直要哭了。
“你就行行好,把它穿上吧,阿尔奇。你不能穿着这样的衣服走来走去,大门口的那个麻瓜已经开始怀疑了。”那名在魔法部工作的巫师说道。
“我这条裤子是在一家麻瓜的商店里买的。”那老巫师固执地说,“麻瓜们也穿的。”
“麻瓜女人才穿它,阿尔奇。男人不穿,男人穿这个。”在魔法部工作的巫师挥舞着那条细条纹裤子说。
“我才不穿呢。”老阿尔奇气愤地说,“我愿意让有益健康的微风吹吹我的屁-股,谢谢你。”
赫敏听了这话,真想咯咯大笑。她实在忍不住了,一弯腰从队伍里跑开了,一直等阿尔奇汲满水离开之后,她才回来。
他们穿过营地返回,因为提着水,走得比来时慢了许多。在回去的路上,他们看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都是他们在霍格沃茨的同学及他们的家人。
奥利弗·伍德是格兰芬多学院魁地奇队的前任队长,刚从霍格沃茨毕业。他把亚伦、哈利、罗恩、赫敏拉到他父母的帐篷里,向他们作了介绍,并且兴奋地告诉亚伦他们,他刚刚签约成为普德米尔联队的替补队员。接着,是赫奇帕奇的四年级同学厄尼·麦克米兰向他们打招呼。又走了几步,他们看见了秋·张,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在拉文克劳学院的魁地奇队当找球手。她朝他们挥手微笑,他们也向她挥了挥手,但是哈利似乎有些太过激动了,挥手太过用力,以致把许多水洒在了前襟上。亚伦看见哈利面对秋·张的异常表现,不禁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哈利似乎注意到了亚伦的目光,表情有些不自然,赶紧指着一大群大家以前从未见过的十多岁的少年向旁边的罗恩问道:“你说他们是谁?他们好像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他们大概是在哪所外国学校上学吧。”罗恩说,“我知道不少家别的学校。不过不认识那些学校的人。比尔以前有个笔友,在巴西的一所学校上学……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他们还想来个交换旅行,可是爸爸妈妈付不起那么多钱。他说他不能去,那个笔友气坏了,给他寄来一顶念过咒语的帽子,弄得他两只耳朵都皱了起来。”
当他们终于回到韦斯莱家的帐篷时,乔治埋怨道:“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
“碰到了几个熟人。”罗恩把水放下说,“你们还没有把火生起来?”
“爸爸在玩火柴呢。”弗雷德说。
只见韦斯莱先生蹲在一堆柴火堆旁,正在划火柴。这看起来不是他划了第一根火柴,因为亚伦看见在他周围的地上散落着许多用完的火柴。按理说,用了那没多火柴,早应该把火点起来了,可是韦斯莱先生的工作却一点起色也没有。
“唉哟!”就在这时,韦斯莱终于终于划着了手中的火柴,但他惊叫一声,就赶紧把它扔了。
好吧。亚伦知道为什么韦斯莱用了那么多火柴,还没有把火点着了。
“是这样的,韦斯莱先生。”赫敏温和地说道,从他手里拿过火柴盒,向他示范应该怎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