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玉咬了咬牙,只得说道,“穆哥哥,我生火。”
李娇娘会,她一定也会。
可是呢,这生火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
李佩玉捣鼓了几下后,柴火没有生起火来,火种还灭了。
穆宣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李佩玉只好厚着脸皮,去向李娇娘要火种。
李娇娘也不生气,笑微微又给了,给了之后,她好整以暇看着李佩玉狼狈生火。
就这样,一连废掉了六根火种,李佩玉才将火堆生起来。
穆宣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坐近些伸着手去烤火。
李娇娘和骆诚的火堆,生得极好,两人都烤得暖轰轰的。
“饿了吧?我去找些吃的来。”骆诚这时说道。
李娇娘揉了揉肚子,好像是饿了,可外面风雪这么大,找吃的不容易……
“我还能够忍一忍。”李娇娘强忍着饥饿,笑着说道。
李佩玉也拉了拉穆宣的袖子,一脸的可怜巴巴,“穆哥哥,我也饿了……”
穆宣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同样是李家的女儿,李娇娘知道心疼自己男人,明明饿着也说不饿,可这个李佩玉,却是催着他去找吃的。
外头风雪这么大,他上哪儿找吃的?
穆宣嫌弃地抽回袖子,“饿了自己去找吃的。”他冷冰冰说道。
李佩玉委屈地红了眼圈,“外头那么黑,我上哪儿找吃的?”
穆宣冷笑,“你找不着,我就找得着?”
李佩玉被怼得哑了口,又委屈又心酸,低着头不说话了。
这两人,怎么又吵架了?成婚后还不得天天吵?李娇娘觉得耳朵快要被吵聋了,拿手捂起了耳朵。
骆诚也皱了下眉头。
他捏了捏李娇娘的手,“坐着,我去外面看看。”
李娇娘飞快拉着他的袖子,“外头那么冷,风大雪大,你去做什么?”
“找些吃的。”
“我说了不太饿……”
“我饿了!”骆诚拿开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黑着脸道,“你忍心叫你家官人饿着肚子?我是男人,一顿不吃会饿得慌。”
李娇娘,“……”她扑哧一声笑了,明明是心疼她饿了,非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行行行,我不忍心看着你饿,你饿坏了我心疼,去吧去吧,天黑路滑,小心点看路,找不找得着吃的不要太勉强,一顿不吃顶多饿得慌,却饿不死。”
拦得住他的脚,拦不住他的心。
他坚持要去找吃的,趁她不注意时,他还会偷偷溜走。
“晓得了,娘子。”骆诚微微笑道,他没有拿弓箭,只带了把柴刀在手里。
天黑风大,带着弓箭也射不着鸟雀,即便是运气好凭听力射着了也不知掉到哪里了,找不着了也是白忙。
还不如去逮逮野兔,要是能碰到的话。
李娇娘帮他将风雪帽戴好,又拢紧斗篷。
骆诚捏捏她的手,大步走出了山洞。
李娇娘目送他走进黑夜里,直到脚步声听不见了,才走回来。
为了省柴火,她将烧着的几根大柴火灭掉了,只留着小部分烧着。
等骆诚的野味打来了,再烧旺火不迟。
李佩玉看不懂她的操作,挑眉问道,“李娇娘,你把柴火灭了一大半,就不怕火堆灭了?”
跟毫无野外生活经验的人交流,真心累,教了她也不会听,李佩玉自持高门嫡女,哪会学这等下民的生活经验?
她淡淡看一眼李佩玉,没理会,闭了眼,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
“了不起吗?不说就不说。”李佩玉嘟囔着。
可是好饿啊,她揉着肚子,又看向穆宣,却发现穆宣在偷偷看李娇娘。
李佩玉几乎要气哭了,“穆哥哥,你看什么呢?”
穆宣回过神来,冷冷看她一眼,也闭了眼,养起神来。
山洞外,骆诚拎起柴刀在山林间转悠着。
他不敢走得太远,走几步,回头看看有着火光的山洞,他怕走丢,找不到李娇娘。
山林间的树上,传来类似松鼠的叫唤声。
骆诚在地上捡了块石头,朝声音的方向砸去。
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尖声叫嚷声,“你大爷的瞎子,敢拿石头砸老子?”
骆诚一怔,他家的小甜甜?
“小甜甜?你在哪儿?快出来!”有这小东西在,吃的就不愁了,这是只捕猎的好手。
“老子差点被你砸死了!你大爷的!”灰毛卷球带着怒意,跳到骆诚跟前的树枝上。
骆诚听不懂它叫嚷什么,走到近前,借着雪光摸摸它的小脑袋,“乖乖小甜甜,你不是在山下看马车吗?怎么跑山上来了?”
“老子寻着李娇娘的气味找来的,老子担心李娇娘那婆娘饿着了,你以为老子关心你?”它气哼哼骂着。
骆诚听不懂,所以依旧是高兴地捏捏它的小耳朵,“不过,看到你还是很高兴,去,找些吃的来,娇娘饿着了。要是逮到野兔最好不过。对了,记得回马车里拿些盐巴过来。盐巴,知道吗?和糖放在一起的,白色的。”
灰毛卷球一阵怪叫,“老子认得盐。”叫嚷几声后,哧溜着窜进了夜色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