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平静点头：“如果说燕双双就是你口中的圣女，那么确实被我杀了。”
关长兴顿时傻在那里，久久一言不发，好半响后才一脸疯狂道：“你死定了，老母绝不会放过你的，不管你身在何处，修为有多高，老母都会找到你，然后杀了你。”
陈烨道：“她会如何找到我？”
关长兴使劲摇头，疯狂中带着恐惧：“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但她会找到你，一定会。”
“那我等着。”
陈烨淡淡说了句，忽地一拳打出，将关长兴整个脑袋捶成了肉泥，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肖敬亭。
“我说，我什么都说，大人，饶过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在陈烨转头看来的瞬间，肖敬亭就已果断服软，开口求饶。
“饶过你？”
陈烨露出一丝森冷的笑容：“你何曾饶过我啊。”
话音落，其身体再次变化，眨眼间便已恢复成压制形态，也是他一直保持的形态。
“看看我是谁。”
冷漠如刀的声音在肖敬亭耳边响起，他的双目却早已瞪得滚圆。
看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他滚圆的双目中渐渐露出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不，怎么可能是你？怎么可能是你啊。”
他使劲摇晃着脑袋，似想摇散眼中的人影，不愿相信自己所见，可惜却越摇越清晰，然而在强大求生欲的促使下，他竟再次开口求饶了：
“陈烨，我们父子补偿，全力补偿，你师父要当宗主我也全力支持，今后你让我往东，绝不敢往西，只求留我一命，我保证做一只最听话的狗。”
“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啊。”
陈烨一脸嘲讽，却又莫名感慨，曾几何时，这对父子带给了他极大的威胁，随时担忧被下暗手，如今却跪在自己面前求饶，命运何其玄妙，何其不可捉摸。
“若没有你父子坏我武脉一事，饶你一命也非不可以，可惜……”
肖敬亭闻言，顿时惊骇大叫：“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
陈烨脸上露出几丝疯狂的冷笑：“你可知道，在你们父子毁我武脉之时，我是有意识的啊，那时的我痛苦而绝望，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将你们父子以及那个贱人踩死，踩成肉泥。”
“老天还算有眼，没让我等太久，肖灵峰死了，那个贱人也死了，现在轮到你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
肖敬亭疯狂大叫，挣扎着半残的身体想要起身逃离，因为他知道眼前的陈烨绝不可能饶过他。
绝没有半分可能。
一只大脚却在下一刻猛地踏来，狠狠将他的脑袋踩在地上，然后用力。
“不……”
咔嚓。
强大的力量下压，瞬间将其整个脑袋踩碎。
看着身体由剧烈抽搐渐渐变得安静的肖敬亭，陈烨眼底深处那丝阴冷渐渐消散，却被一丝迷茫所取代。
心好似一下空了许多。
在此之前，对肖敬亭父子、燕双双的仇恨充斥着他的内心，就像大海之上搏击风浪的海船，以停靠海岸为目标奋力前行。
此刻仇人尽诛。
如同靠岸的海船，一时间竟不知将要前往何方。
“呼……”
良久之后，他长长吐了口气，转头看向西南，那是西陵行省的方向。
当初，三兄妹就是从那里随着逃难的队伍一路东行的，半道却被大部队裹挟离散了。
“大哥，灵儿，你们……还活着吗？”
呢喃一声，他缓缓收回目光，却不再迷茫，随手扯了套衣服裹住要害，转头走向易东城二人。
看着一步步走近的陈烨，易东城有种身在梦中的恍惚感。
但他知道这不是梦。
曾几何时，自己还因对方天赋低下、实力低微却拜入自己门下而深感无奈，谁曾想却原来是这般深藏不露，甚至已经超越了他自己。
一时间，他的心绪复杂到了极点，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着陈烨一步步走来，一旁的易龙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虽然这家伙关键时候救了自己二人，但看其酷烈的杀伐手段，可也绝不是什么善茬，或许一个看不对眼就将自己二人打爆也说不定。
念及此，他勉强露出个笑容道：“那个……兄……大哥，多谢救命大恩啊。”
“大哥？”
陈烨看着易龙古怪地笑了笑，却也没理会，而是看向易东城，问道：“师父，你的伤势可有大碍？”
易东城神情复杂回答：“毒已经被暂时压制住了，回宗后加以调理，当无大碍。”
“师父？”
听着二人的对话，易龙直接傻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陈烨和易东城：“这……这到底啥情况啊？”
易东城也露出一丝苦笑：“一言难尽，回头再跟你解释。”
易龙瞪大了眼：“这么说是真的了？”
易东城再次点头。
易龙顿时呆住，自己刚才居然叫大哥的弟子叫大哥？这特么的什么事啊？
易东城却不理他，目光复杂地看着陈烨，欲言又止：“你……”
陈烨道：“师父可是想问我的修为是怎么回事？”
易东城点头。
陈烨道：“不满师父，我有一些奇遇，却不好详细解释，还望见谅，另外，也请师父帮着保守一下秘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不想太过招摇。”
易东城点头，没有就这个话题多问，转而询问起秦清和程慕华情况来。
“师父放心，我已将她们救下安置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会就去接。”
陈烨回答，眼眸转动间，问道：“师父，如今的紫阳宗可还有其它威胁？”
易东城闻言，身体微微一震，随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好半晌才道：“紫阳宗……不能再折腾了。”
陈烨却摇头：“师父，紫阳宗其实早已腐朽，在我看来，彻底打破反而是件好事，借此机会将陈旧腐朽的人或思想剔除，潜在的威胁一并清理，正所谓不破不立，建立新的秩序才能走得更远。”
“不破不立？不破不立……”
易东城神色一变再变，口中不断喃喃着‘不破不立’四个字，似陷入了无尽的挣扎。
易龙道：“大哥，我觉得那个谁说得对，都到了这一步，那就彻底打破了重来，如程素素、杜寒那样的垃圾，就该直接砍死，不然根本就是霍乱宗门的祸根，唐震那老头看似忠厚，实则包藏祸心，和肖敬亭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这几年若非你压着，紫阳宗早已不知变成了何等模样。”
易东城沉默不语，良久良久之后，他忽地看向陈烨：“你觉得紫阳宗还有希望吗？”
陈烨道：“为什么没有？”
易东城满眼热切道：“你来做紫阳宗宗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