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娆就是在那天一战成名,彻底成为秦亭镇一霸的。
原本的那些混子,眼看着在秦亭镇混不下去了,就各回各原来的府镇了。
秦娆的凶恶之名,一开始就是这样传开的。
程老爷被气的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
不仅仅是被秦娆不要命的打法给吓得的,还因为他儿子,程家大少爷,居然还恋慕着秦娆,一心要跟她在一起!
程老爷差点心肌梗塞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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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娆再一次面对死缠烂打的程家大少爷时,也没有直接动手打人了,她很是平静认真的看着他,淡漠的问:“你当真非我不可?”
程家大少爷点头:“此情此心,日月可鉴!”
“那无论我要对你怎样,你都无怨言?”
“无怨言!”
秦娆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声:“好。”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烦,但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感动你……啥?你刚刚说什么?”程家大少爷怀疑自己听错了。
“很快你就知道了。”秦娆淡淡的开口。
于是当天夜里,程家大少爷得偿所愿的住进了秦娆租住的房子里,并吃了一顿秦娆亲手做的饭菜。
可如果他知道,事情最后是那样的结局,他一定不会去动那口饭。
秦娆在饭里加了料。
既会让人瘫软无力数日,又会让人发声困难。
她将程家大少爷送去秦亭镇最大的小倌馆。
每天一文钱,随便摸随便看。
程家大少爷当时别说有多绝望了。
“我不过是思慕你,你为什么要这般对我!”他极其困难的怒吼。
程家大少爷都要恨死秦娆了。
每一天都倍觉屈辱。
“是啊,你不过就是思慕我。”秦娆冷冷的看着他:“可你的思慕,不仅害我声名狼藉,还害我好几次险些丢了性命。
程峥宇,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
从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可你为什么就非要纠缠着我不放啊?”
当初程老爷为了报复秦娆,先是让人栽赃她手脚不干净,后是对此大肆宣扬。
后来程家大少爷算计秦娆,设计了一出私奔的筹码,程老爷往她身上泼脏水就算了,竟然还使人去秦家村骚扰秦母他们。
一连好几日,都有人去她家里扔臭鸡蛋,砸石头。
连她家的篱笆院,都被那些人给踹倒了好多次,院子里种的蔬菜也全都被他们给毁了。
几个孩子在家里被吓得整夜梦魇。
秦老爹没少骂秦娆是个灾星。
要不是秦母拦着,说不得早就不认她这个女儿了。
那时候的秦娆,还仍旧渴望着亲情,一连遭遇了这么多的事情,哪里能不恨?
若程家大少爷从此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倒也还好了。
可偏偏,他还是不放过她,一心痴缠她。
“我只不过是喜欢你,这有什么错?”程家大少爷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什么错,可如果这份喜欢给别人带去了困扰,甚至带去了麻烦和危险,那便不单单是对错的事了。
秦娆最后挑了一个过路的精壮船客,让程家大少爷在小倌馆里,度过了极其难忘的一晚。
那时候,程老爷病着,程夫人突然失踪,程家上下乱作一团,经历了一次巨大的洗牌,程家大少爷的生母林氏正忙着夺权上位。
等众人都回过神来找程家大少爷的时候,他已经是该做的,不该做的,都被人做过一遍了。
他还是被那个过路船客给救出去的!
秦娆和程家大少爷的恩怨,便就是这么结下的。
但是事后,程家也好,程家大少爷也好,都没有对秦娆做什么。
就好像全都忘记了这一件事似得。
不过,程家大少爷也并没有同家里人说,他在小倌馆里已经被一个过路船客给糟蹋过了!
秦娆原本只安排了那一夜,但是那个船客却在那一夜之后,深深迷恋上了程家大少爷,特意又来了几次。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竟然还生出了两分情意,时至今日仍旧有所往来。
不要想歪,只是偶尔约在一起吃吃茶,聊聊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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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娆原本还真就不知道那情书是范夫子所写。
不过如今范夫子坦诚了,他为什么见秦娆就像是老鼠见了猫,秦娆怎么也不能无动于衷不是?
范夫子却是吐露了压在心里的秘密,身心舒畅多了。
他这辈子教书育人,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之事,唯有这一次,因为一时的先入为主,险些害了秦娆。
不,真要计较起来,是已经害了秦娆。
这也导致他在之后的日子里,做事情更加小心谨慎,有了什么怀疑什么想法,一定要先仔细求证过才敢去开口,并且他也一直如此告诫门下弟子。
他内心其实也一直很想去找秦娆,当面同她道个歉,请求她的原谅。
只不过,一开始是放不下面子,不好意思去。
后来……
秦娆的凶名越演越烈,他就是想去也不敢去了。
尤其是有一次,他看到秦娆竟然扛起三个大麻袋,脚下生风,很快就往地上一摔,三个麻袋整整齐齐的摆放好。
他想了想自己这小身板,在想了想那大麻袋,怕是不够摔一回的……
等到秦娆离开码头搬工队,开起小吃摊子之后,他又去看了一次。
想着开门做生意的人,大概能够和善一些……
至少不能把客人打出去吧。
结果就碰到几个地痞去收保护费。
范夫子当时还想着,如果他能够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秦娆的危机给化解,那说不定在跟她道歉,会更容易得到原谅。
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地痞,不过就是眨眼间,就被秦娆一脚一个的踹了出去,几个人一个叠着一个,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一起。
一如当年那三个大麻袋……
范夫子当即就跑了。
回去之后,更是吓得几天几夜都没敢合眼。
一闭上眼就是秦娆知道了他帮程家大少爷代写情书,用藏头的方式讽刺她,然后被她咣咣几脚踹到生活不能自理,一如那些用过几次之后,就被丢弃破麻袋。
“我很欣赏范夫子的坦诚。”秦娆出声将范夫子远走的思绪喊了回来:“虽然有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既然有过就该当惩罚,你说是不是?”
范夫子感觉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后背隐隐发凉:“你,你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