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娆一路回了客栈,好在长发放下来,倒也能遮住那一团吓人的血迹,不会引起什么骚乱。
原也不至于如此骇人,实在是今个儿穿的这身料子,一碰到水就晕的极快,还很扎眼。
她并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小心翼翼跟着的姜沉。
直到客栈的伙计,见他穿的破破烂烂的,拦着不让他进门:“去去去,哪来的乞丐花子?这是你能进的地方么!
要饭到后门去要,别在这影响我们做生意。”
“我不是乞丐花子,我,我是……”姜沉急得白了脸,不知道该怎么把秦娆是他妻主几个字说出口。
他知道他这样同那白眼狼也没什么区别。
他知道自己不对……
明明一切都是秦娆给的,可他却还是不知足,不过就是几句刺耳的话罢了,竟也听不得。
就算真的要走,也不该是如今这种羽翼未丰的时候。
离了秦娆他什么都不是,连养活自己都成了奢侈。
可理好说,情难过。
道理他都懂得……可做到太难。
秦娆闻得声音回过头来,就看到他一脸窘迫且倔强的站在门口,不由得没好气的喊了一句:“还不赶紧进来,磨蹭什么呢?”
姜沉一瞬间如释重负,绕过伙计小跑着上前,弱弱的喊了声:“妻主……”
秦娆没理。
她转而对伙计道:“家中小子闹脾气离家出走,刚寻回来有些不大齐整,惊扰贵店了,劳驾小二哥给送些热水过来,我们好洗漱一番,拾掇拾掇。”
伙计也是见过场面的,仅愣了一瞬,就立马换上了笑脸应声道:“得嘞您,马上就给您送到。”
秦娆带着姜沉回了房。
原本是想给他重新开一间房单独住的,但是小家伙没让,她也就没有强求。
“你自己收拾换洗吧,那边包袱里有新的衣衫,要是不喜欢就让客栈伙计帮你买新的。
饭菜自己叫,花用都记在账上等我结算就是。”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你可以等有钱了还我。”
这下总该是照顾到这小子的自尊了吧?
姜沉抿了抿唇,低声说了句:“知道了。”
心里却是一阵阵失落,她是生气了吧……
以后,也不会再管他了吧?
想到刚刚差点害死她,他至今还心有余悸。
人也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跟上来了。
可这会儿冷静了才止不住的想,他跟上来做什么呢?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秦娆可不知道他又胡思乱想了什么,她现在累的不行,只是将染血的衣裳换了下来清理掉,然后就倒在床上人事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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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府城中的一处酒楼包厢里。
秋六小心翼翼的禀道:“爷,咱们派出去的人,事儿倒是勉强办成了,可命也都丢了……
毁尸灭迹,渣都不剩。
那姜沉又同秦娆回去了,咱们可是要再做些什么?”
他这会儿仍旧是心有余悸。
秦娆与黑衣人打斗过的地方,他去查看了。
可除了四具尸体是完整的,余下的……他连片肉渣子都没瞧见。
如果可以,他一点也不想再同秦娆对上了。
这个村姑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毁尸灭迹的事儿,他也不是没做过,可能够做的如此干净,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实在是匪夷所思。
苏柏也同样觉得秦娆不简单:“不必了,且让人看着点就是。
即使姜沉跟秦娆回去了也不打紧,到底是将他对苏梓的仇恨勾起来了。
若是他能借着秦娆的手将苏梓给除了,岂不是更有意思?”
苏柏遗憾的啧了两声:“就是有些可惜,看不到姜沉被休弃之后的样子了。
一定很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