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芃离开秦娆的小院子后,并没有马上回衙门,而是去了码头。
“你让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该兑现你的承诺了。”他冷声对眼前的男人开口。
对苏梓他是厌恶,可对眼前之人,他更加厌恶。
苏梓的恶,至少从未多做遮掩。
眼前之人,明明做尽了肮脏之事,却非要给自己树个普度众生的人设。
简直恶心透顶!
“好。”
男人淡淡的开口,似乎还染了两分笑意。
随后,随着噗通一声,重物砸进水里的巨响,四周还在苟延残喘的蛙蟾都静了好长一瞬,差点吓得提前冬眠。
-
第二日,秦娆起了个大早。
天上的星星都还未散,风吹来凉飕飕的。
这会儿人少,就算有几户人家起了的,那也是在自己家里准备早饭,街上除了打更的,应该是见不得旁人了。
就是蛙跳全城,也要保有最后的脸面!
这是秦娆最后的倔强!
不过,天常不遂人愿。
秦娆刚换好衣裳准备动身,姜沉就醒了:“妻主……”
他撩开帘帐喊了一声,眼神中满是迷茫,就像是刚从水中挣扎上岸,劫后余生的人。
秦娆原本要走的步子停下,重新坐回床上,捏了他一下:“怎么了?做噩梦了?脸色怎么这么白?”
她又伸手探了探他的头,有点凉。
拽过被子将他裹进怀里,温了一点声音:“我在呢。”
姜沉原本烦躁惊恐,难以安定的心,不知怎么的就安静下来了。
他弱弱的嗯了一声,就保持当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明明昨夜睡了很久,可他却丝毫没有休息到的感觉,反而更加的累。
在秦娆气息的笼罩下,方才感到安稳,这一觉睡的踏实,一直到辰时末才醒。
外面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
秦娆仍旧保持抱着姜沉的姿势,半个身子都是麻的。
见姜沉总算是醒了,方才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睡醒了。
“还要睡么?”她耐心的问了一句。
她感觉小家伙的状态不大对,担心他会想不开做傻事,所以此刻耐心又温和,只是脸上依旧没什么太多的表情。
姜沉脸色有些红,慌乱的坐起身:“不,不睡了……”
话落之后,他有些恍然。
似乎自打同秦娆在一起,他就再也没有因为懒睡挨过骂。
她其实……还是好的吧?
姜沉咬着唇,又一次陷入了天人交战。
秦娆看着他说走神就走神,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小东西的心思,还是太重了啊!
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可她能够做的,似乎也十分有限……
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的坐到了快午时,秦秫出来小心翼翼的问:“姐,什么时候吃饭啊?要不姐姐你跟姐夫今天好好休息,我来煮饭吧……”
秦娆:……
为什么总觉得自家弟弟在说颜色?
好端端,她为什么要休息……
“一会儿就出去了,你先看会书,等一下。”
秦娆对外面喊了一声。
姜沉也在这时回过神来,沉默的起身穿衣洗漱。
都这个时辰了,肯定不能出去蛙跳了,至少也得过了午后,日头不毒的时候。
于是为了打发时间,秦娆在午饭后,炒了一锅瓜子,又做了一些粽子糖。
小东西格外喜欢吃甜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