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秫锁好门,慌乱的钻进被窝里。
他小手紧握成拳,堵在嘴里让自己可以不哭出声。
县学考试他考砸了。
明明那后面的几道题,他都是会的,可就是怎么都想不出来答案,攥着笔直到交卷时间,也没有写下一个字。
他知道,他肯定要落榜了。
想到娘亲的数落怨责,想到姐姐可能会失望,想到弟弟妹妹会嘲笑,他没有做一个好榜样……
秦秫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回家,这中间又走错了多少回路。
在家里呆了半晌,始终愧疚难安,这才去了烧烤摊帮忙,也想着坦白他没考好的事情……
可等真的到了要开口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姐姐。
他害怕会听到姐姐的怨责,像娘亲那样。
更怕看到姐姐眼里会有失望。
娘一直告诉他,姐姐是因为他的降生,才被迫出来养家的。
可他却连一个县学考试都过不了……
考不上就是对不起姐姐的付出……
他想,他大概是个废物吧,只会拖累家里,毫无用处。
这一夜,秦秫一直在做梦。
梦里没有声音,每个人都在用失望的目光看着他,似是再说“你这个废物,要你有什么用?
只会给我丢脸,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题你还会错!
你居然还交了白卷,你这样的态度对的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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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
姜沉睡得香沉。
秦娆猛地的睁开眼,悄无声息的下床离开。
乘着夜色,一路来到衙门后院。
苏梓自打来了秦亭镇,就一直住在衙门里,估摸着是为了表现的亲民一些。
如果没有将那间上房重新捯饬的富丽堂皇,大晚上看着都还很容易闪瞎眼的话,秦娆估摸着还能相信他不是一个喜好铺张且娇贵的人。
要不是小坑坑那个狗东西,给了她一个坑爹的任务,她又何至于大半夜的爬墙?
可她就想不明白了,让她找陆芃……为什么要来苏梓的房里?
直到耳边传来隐忍的叫声……
此时,陆芃正一片布料不剩的瘫在桌上,手上还捆着两根红绸。
苏梓一脸兴致缺缺的,手指从他身上有意无意的划过:“陆芃,我待你素来不错,你为何要背叛于我。”
陆芃整个人都颤了起来,紧咬着唇,像是在克制着喉咙里的声音:“我……我没有背叛殿下!不知殿下为何会有此言?”
“没有?”苏梓伸手捏住了陆芃的下巴,迫使他只能仰头张嘴:“那你倒是告诉告诉我,为什么你的银针会在那些人的脑后?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
陆芃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因为这个而受此屈辱。
亏他当时想的是为苏梓处理好尾巴,以除后顾之忧。
他心里冷笑了一下,面上却丝毫不见逆意:“殿下实在是冤枉我了,那银针是我在跟着胡大可验尸时,见到其中一人似是动了一下。
我担心这些人没有死透,方才趁人不注意将银针插进他们脑后。
免得他们苟延残喘的活下来,到时再攀咬殿下一口。”
他艰难的说着,好几次都因为口水倒流而呛到,将脸憋的通红。
苏梓迟疑了片刻,方才把手松开:“这么说是我冤枉你了?”
陆芃睫毛轻颤,微微遮了一下眼中的情绪:“不,不敢……陆芃的一切都是殿下给的,殿下想如何就如何,哪有冤枉这一说。”
他顺从的样子,讨好了苏梓。
“一组的人,并没有发现胡靳这一队的人的任何踪迹。”
言下之意,那些人不是被他的人灭口。
“仵作说,那些人的致命伤是脑后的银针。”
算是给了陆芃一个解释。